这一觉委实睡得有点久
再睁开眼时卓玉衡头疼的厉害,周遭晃晃荡荡的、本就腹中空空,此刻更是莫名的恶心,就连空气里都糅杂着一股子腥味,让人反胃。
勾了勾手指、卓玉衡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床榻边支肘而眠的唐莲。
他的眼下一大片乌青,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倒是自己……
卓玉衡揉了揉脸颊
怎么感觉还胖了呢?!
唐莲手一滑,头垂了下来瞬间惊醒,朦胧间看向床榻,怔了怔、眼眶倏地红了。
然后、
然后卓玉衡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就跑出去了
不大会儿,拖着一个一身锦袍的俊俏小公子回来了
卓玉衡靠坐着,一瞬间脸色沉了沉、
看看唐莲,再看看那玉面桃花的少年
怎么个事?
睡一觉这小子胆肥了,招惹一个天女蕊不算完,还带回来一个?
卓玉衡这厢正胡思乱想呢,那头、那面若冠玉的少年却是十分娴熟的扯了扯椅子落座,伸手就扣住了卓玉衡的脉搏。
卓玉衡如梦初醒,手腕一转握住那人探出的两根手指用力一掰。
登时、
那少年惨叫一声,随着劲头滑下椅子,龇牙咧嘴的看向唐莲,声音都在抖。
“我说唐莲,你也没告诉我他防备心这么重啊!撒手、快撒手,手指头都要断了!”
唐莲舔了舔唇瓣,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拍了把卓玉衡的手臂,浅斥道。
“松开、”
卓玉衡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末了还在铺盖上蹭了蹭,转头顺着敞开的房门他看到一面火红的旗。
唐莲赔着不是,复跟卓玉衡解释道。
“人家给你看诊!”
卓玉衡望着凤凰于飞的图纹,喉结滚了滚、又看着那少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你该不会是云间城沐家的人吧?”
少年眉眼一挑,浅嗤一声,神色间带着几分倨傲。
“不才不才、云间城沐家三子沐春风,我看你挺生龙活虎的,命真硬!”
多年暗伤不说,身中暴雨梨花针却硬生生用内力将其逼至檀中,这世上少有人能做到。
卓玉衡不理会他的话,黑黝黝的眼珠一转,眼神戏谑。
“沐春风?你哥哥该不会叫沐秋雨吧?”
沐春风翻了个白眼、心下暗暗吐槽
你哥才叫秋雨,你全家都叫秋雨!
沐春风这个半吊子,会而不精、尤其是在卓玉衡这个被神医谷手把手吊着命的人面前,他那点皮毛实在是不入眼。
一日一日的苦药喝下去,便是再不好,瞧着脸色也红润起来了。
但……
卓玉衡眼巴巴的看着唐莲端着碗进来,吧嗒吧嗒嘴、眉头紧紧皱着。
“能不能不喝了,我满嘴都是苦味。”
唐莲未答,动作却是不落,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递过,卓玉衡紧闭的唇、头一偏,岔开话题。
“怎么出海了?”
“还不是你!”
唐莲气道,碗被他重重撂在桌子上。
“你中了暴雨梨花针还敢硬抗,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
卓玉衡气弱,顿时就后悔提起这个了,手指勾了勾、勾住唐莲的指尖晃了晃,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唐莲瞬间就凶不下去了,只脸色还阴沉沉的。
卓玉衡认命的一勺一勺喝下汤药,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呢。
直至一碗都喝了个干净,卓玉衡咧着嘴要漱口,唐莲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手掌一翻,掌心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松子糖。
卓玉衡一怔,旋即笑了
那年唐莲八岁生辰,卓玉衡送了他一罐子的松子糖。
苏昌河那家伙吃了个剩下的,好几天没理他,后来还问他是不是跟慕家的人在学毒术。
然后、他打了苏昌河一顿,连夜去了趟锦城
结果唐莲这傻小子,收了糖不吃,一颗一颗数来玩,直到最后糖都快化了,唐莲捏起一颗丢进嘴里……
味道有点怪、松子好像糊了,不过真的好甜。
松子糖被丢进嘴里,甜甜的味道瞬间冲淡了苦涩,他就这样含着,那股子甜好像涌进了心尖。
忽的、卓玉衡想起什么,恬淡的笑意僵在脸上。
“雷家堡……”
提起雷家堡唐莲也是神色一紧
唐老太爷死了、暗河跑了
闹得这样,最后也只死了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却是要让江湖都震上一震的人物。
“唐泽?”
听唐莲提起这个人,卓玉衡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老爷子好算计,给自己留了退路。
雷家堡事败,唐泽不卑不亢与雷云鹤达成交易,他给出解药救满堂宾客性命,条件是唐门要从此次之事脱身,就连唐轩策的死都成了英勇就义。
而被关在锦城的唐怜月便是唐老爷子最大的底牌
他将是唐门下一任掌权者
瞧瞧、
这心思多缜密啊!
不像暗河,偷鸡不成蚀把米,此事过后怕是要人人喊打了。
卓玉衡眉眼淡了淡,森白的牙齿咔嚓一声咬碎了糖果。
他想不明白啊,苏昌河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买卖。
末了,看向同样郁郁的唐莲,卓玉衡故作调笑。
“别想了,你师父接掌唐门,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唐莲回眸,一双眼睛漂漂亮亮
“那你呢?”
卓玉衡本就勉强勾起的笑倏地落下,偏头眨了眨眼,好像没听见似的,顾左右而言他。
“诶,你们怎么忽悠那小子去找蓬莱岛的,这船可不便宜啊!”
雪松长船,整个北离都只有六十二艘,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是北离最大最快的船。
而且百里之外的深海渔民禁入,只有东及海市府的官船和有行牒的商船才能通行。
“你想多了”
唐莲否认道
“沐公子要去三蛇岛,顺路带咱们一段而已,后面的路咱们得乘小船出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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