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以怒喝一声:“你,不可理喻!”说着叫来管家秦悯:“送客!”
李延宁刚想开口,鸥鹭突然说道:“舅舅,让他去吧。”秦孟以愣住:“连你也……罢了,随你吧。”也同秦世修一样,拂袖而去。
厅中只剩下鸥鹭、永嘉和李延宁,这毕竟是鸥鹭的家事,永嘉说不上话,只是说道:“关于姨母的事,我只听说过一些,从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孰是孰非,不过鸥鹭认定的事,总有她的理由,秦悯,你吩咐撤下守卫,让李相进去吧。”李延宁递上感激地眼神,秦永嘉对他抱一抱拳,告辞而去。
鸥鹭看向李延宁:“我和你同去吧。”鸥鹭上前引路,李延宁跟在其后,忍不住问道:“你的母亲这些年过得好吗?”
鸥鹭看似恭敬,却含怨气地说道:“自然不好。”李延宁全然没料到女儿半点不会迂回婉转地回答自己,听到秦婉兮过得不好,心中像是被针刺过似的疼了一下。
来到秦婉兮的灵堂,“就是这里了,”鸥鹭跪倒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叩了几个头,“娘亲从没跟我提起你,我却知道,她心里并不怪你,她愿意再见你一面的。”
李延宁也跪下来,眼角有泪水流下来:“是我对她不起。”
鸥鹭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延宁:“你对不起的何止是她,娘亲可以原谅你,我却不能。”李延宁一脸惊愕的表情:“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父亲说话!”
鸥鹭冷哼一声:“你是父亲,却不曾对我有养育之恩,还伤害我的母亲至此,难道李相还指望我对你心存感激吗?”
李延宁祭拜完秦婉兮,叹一口气说道:“我的确亏欠她良多,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次来,是想将你带回去,弥补我这些年来的过错,鸥鹭,你跟我回去吧。”
鸥鹭本想一口回绝李延宁,可是灵剑山庄不是自己的家,鸥鹭和灵剑山庄的唯一联系是娘亲秦婉兮,现今母亲过世,自己和外公舅舅并不亲厚,永嘉虽说是个能为自己说话的人,可是年岁尚小,未必能插手灵剑山庄的事务,到嘴边的“我不愿意”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鸥鹭这一刻突然觉得,天地如此之大,可哪里才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李延宁看鸥鹭的神色似在由于,又劝道:“鸥鹭,婉儿走后,你继续住在灵剑山庄多有不便,我是为你考虑,你仔细想想,我过几日来接你。”说着转身出门。
鸥鹭想了一整天,留在灵剑山庄,名不正言不顺,跟李延宁去金陵,恐怕行止全要受规束,鸥鹭又是自在惯了的,哪一个选项都并非良策,入夜了,鸥鹭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婢女阿素幼时便习武,听觉敏锐,察觉到鸥鹭的异常,便过来问道:“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鸥鹭也不指望阿素能有什么好法子,只是想找个人谈心,便将所思所想来龙去脉告诉了阿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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