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俯视着赵平新:“二叔此言差矣,郡主谋害的可是即将登上皇后之位的国母,谋害国母罪该万死,总不能因为未遂就轻罚,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那火化一事怎讲?”
朝堂迎来片刻宁静。
“此事涉及长公主之死,朕原本打算不再议论,但二叔执意要个交代,那朕就在诸位大臣面前摆明了说,郡主唆使废妃庆氏向长公主进言致使长公主自尽,其心当诛。”
赵平新抬起头直言:“无凭无据,如何得知小女不是遭人陷害?况且臣听闻昨日王妃亲自前往薛城将小女的尸体带回长极,在长乐门前不明不白的火化,难道不是公报私仇?”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苏熠握着扶手的虎头,“王妃是去薛城查明长公主薨逝的真相,至于火化,是朕下的令,当时镇国将军赵焕也在场,无可争议。”
赵焕站了出来道:“昨夜王妃一行人赶到宫门下钥前回来,依宫中禁令郡主的棺椁不得入内,况且已查明真相,故当场火化。”
赵平新斜了眼赵焕,冷笑一声道:“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换作他人,对帝王如此冷嘲热讽早已人头落地,苏熠摸着下巴盯着赵平新,新帝登基不宜树敌过多,朝堂之上并非全同他一条心,赵清漪之死的确勉强,又是赵平新唯一的女儿,再怎么说他也要叫赵平新一声二叔,此事若处理不当必定影响他之后的作为。
“二叔痛失爱女之心朕与诸位大臣都能理解,只是郡主嫁入薛城,情势复杂,薛城既然同意将郡主的尸体带回长极想必也是有原因的,郡主虽死,却仍是薛城的人,真论起来,怕是轮不到二叔。”
“圣上这是拿话噎微臣?”
“退朝。”
苏熠被缠得不耐烦,只得叫停。所有人都走后,北光宫大殿之上只有赵平新一步未动。苏熠仍坐在虎头椅上,与赵平新遥遥相望。
“自从清漪嫁入薛城我提着的心就始终不曾放下,我千算万算没想到她是死在你手上,你可是连个全尸都没留给她,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苏家全是豺狼虎豹。苏熠,她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不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该死在你手里,你残忍无度,杀人如麻,早晚会遭报应。”赵平新颤抖着说。
“二叔,您生的女儿您该最清楚不过,她绝非善类,我为何容不下她,她嫁去的不是一般府邸,她可是嫁去薛城,其中利害您理应明白。”
赵平新甩着袖子指着苏熠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叫她嫁去薛城是谁的主意,你们夫妻一唱一和将她算计了去,如今一看,全是为你们做了嫁衣,跟她比起来,你们才是真正的歹毒。”
赵焕在侧殿听了一会儿朝未央宫去了。
“九嫂,今日二叔可是当着满朝大臣的面给皇兄难堪,眼下正在北光宫跟皇兄理论,当初可是你们一同的提议,这出了事总不能全让皇兄顶着吧?”
白珞漫不经心道:“人是他赐死的,火化也是他下的令,与我有何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皇兄可是为了您才…”
“赵焕。”
白珞抬起眼看着赵焕:“你就一点都不难过?死的又不是旁人,是与你一同长大的妹妹。”
赵焕半晌道:“皇兄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白珞冷笑一声:“什么道理?不过是为了他做的那些龌龊之事,倒是我,被他用来挡住悠悠众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苏熠多看重我,不觉得牵强吗?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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