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彼道

眼下她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过往的种种，但只要一想到她亲手将白家军交到苏熠手里就恨自己恨苏熠。

长乐门前赵焕来回踱步，顺着马蹄声望去，看到一队人马。马车停在了长乐门前，白珞下了马车径自走到赵焕面前，看着紧闭的宫门问道：“这是何意？”

赵焕压低声音道：“九嫂，皇宫重地，非召不得入内，死人也不行。”

白珞冷哼一声：“怎么，我也不让进？”

“您可以进去，但她不行。”

白珞转过身去，“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进去了，我就在这儿耗着。”

赵焕皱了皱眉，走到白珞身旁：“九嫂，您私自跑去薛城已是违反宫规，郡主是薛城的人，实在不宜带进宫里。”

“赵焕，我父亲怎么死的？”

白珞没来由的质问砸了下来，赵焕硬着头皮面不改色道：“侯爷不是被苏后处死的么…”

白珞笑出了声，她看着赵焕的眼睛继续问道：“那长公主是怎么死的？”

赵焕迟疑了片刻，“病逝。”

“那夏水是怎么死的？”

“中箭而亡。”

“赵清漪是怎么死的？”

“赐死。”

“错，她是被人杀死的。我父亲，长公主，夏水都是被人杀死的。”

白珞话音刚落，长乐门开，苏熠走了出来，他对上白珞充满仇意的双眼，对身后的侍卫道：“即刻火化郡主。”

所有人大惊失色，白珞盯着苏熠讥笑道：“连我一同烧了吧。”

苏熠面色铁青，抓着白珞的手臂道：“适可而止。”

白珞瞪着苏熠，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滑下来，“苏熠，我恨你。”

苏熠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狼狈，他避开白珞的目光道：“王妃累了，带她去休息。”

白珞甩开侍女的手与苏熠擦肩而过快步进了长乐门。

火光晃着苏熠的眼睛，赵樱轻声道：“圣上，皇后册封礼准备得差不多了。”

原定的后天封后大典，苏熠叫人准备得比登基大典还隆重，为此还与诸多言官在朝廷起了争执。

“我又不是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不过早晚罢了，封后大典推迟吧。”

次日清晨。

“夏水，什么时辰了？”

怀央隔着床幔道：“回王妃，刚过辰时。”

白珞闻声骤然睁眼，眼泪从左眼滑像右眼落在枕上，怅然若失。她虽不是第一次叫错人却格外痛心，白琇莹当得时间长了都忘了自己是白珞。她虽不是白琇莹，可白晏也的确是死在苏熠剑下，夏水那样爱护她，却是因她而死。当初白琇莹就该一刀刺死苏熠，若不是赵樱拦着，既报了仇，夏水也就不会死了……

“王妃，圣上来了。”

白珞闭上眼冷声道：“不见。”

苏熠已经站在床边了，他支开下人，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白珞。半晌道：“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你只说怎样会原谅我，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

白珞抓着被子的手发紫：“我要你死你能做到吗？”

苏熠拿出一把短刀递给白珞：“我都打点好了，你放心动手。”

白珞转过身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苏熠绝望道：“你笃定我不会是吗？”

苏熠将刀柄放进白珞手里：“动手吧。”

白珞拿起刀一把扎进苏熠肩头，不一会儿血就浸透了朝服，白珞哭得喘不上气，她缓缓松开手，苏熠拔出刀，忍痛将白珞拉进怀里。

“你不原谅我也好，做什么都好，只要不离开我…”

白珞挣脱苏熠喊道：“你杀的是我父亲啊！”

“可就算我不动手他也会死。”

白珞崩溃道：“你就是条毒蛇，你太可怕了。”话罢拿起刀朝自己颈间去，苏熠一把拉住白珞的手在她耳边道：“你做什么都行，若你敢自杀，我就杀了你身边的其他人来给你陪葬。”

白珞胸口剧痛，她缓缓扔下刀，没有温度的眼睛唯独眼泪接二连三地掉：“白琇莹可以不死，白珞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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