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各自的心思

苏莞泠愣征地看着眼前这个宛若谪仙的人，思绪翻涌，他从来不是多话的性子，平常虽偶然和她拌嘴，可除开那几句，其实他和任何人都是冷冷清清。

仿佛遗世独立有清冷孤寂的明月，超脱于凡尘，如今为了安慰苏莞泠，竟说了这么多话……

苏莞泠认真的看着他，哽咽的轻声道。

“谢谢。”

不管你说的这些是真心实意还是安慰，总之谢谢你……白不染！

不远处，清冷空旷的屋顶上，一袭红衣的少年不光随着远处的两道身影看着那两个人缓缓走着，说着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他不敢追上去，是他的阿泠让他走的，她赶他走，即使不想走，他也要听话，免得她不开心，今夜她已经够难受。

所以……可是，真的好想好想她，想护着她，想看着她，一直一直……

有时候，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诸多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甚至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自己慢慢有些变了，可他能感觉到，这变化之于他，是欣喜的！

……很久很久，知道那两套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盘腿坐在清冷的屋顶上，支着下巴，抬头仰望无边无际的夜空，看着微弱闪烁的几颗星星，呈眸里有些迷茫……

闲庭小院，白老前辈见到苏莞泠和白不染，没有过多惊讶，想来是白不染提前让人告知了。

白老前辈见苏莞泠满身血，瞪了白不染一眼，蹙眉撇嘴。

“你小子怎么也不看着莞泠丫头，给她弄成这样？”

苏莞泠连忙解释道。

“白祖父，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

白不染上前一步，打断苏莞泠的话。

“嗯，是我没看好她，劳祖父给她看看，身体可有大碍？”

白老前辈斜了白不染一眼。

“以前都叫老头，这会儿倒是知道叫祖父了！”

白老夫人无视话语酸溜溜的白老前辈，拉着苏莞泠的手。

“莞泠丫头，别管他爷俩，咱们进屋，祖母先给你看看。”

苏莞泠点点头。

“好，谢谢白祖母。”

进入房间，白老前辈和白老夫人仔细的给苏莞泠把了脉……

白老前辈摸着胡子道。

“无大碍，香里无毒，虽说会有些后遗症，但你你的脾气心性，倒也不影响。”

说着拿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苏莞泠。

“这是安神养心的药，以后每日睡前吃上一粒。”

苏莞泠接过瓷瓶。

“谢谢白祖父。”

白老前辈拍了拍苏莞泠的肩，看向白不染。

“你跟我出来一下。”

白不染应声跟着出去了。

“是，祖父。”

白老夫人牵着苏莞泠的手，心疼道。

“莞泠丫头，受委屈了，祖母这就拿身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

苏莞泠见她要起身，急忙拉住她。

“不用了白祖母，我等下就回相府，还有，我想问您一件事！”

白老夫人知道苏莞泠心急，不再去拿衣服，只是轻柔的替他理了理额头的碎发。

“有什么事就问吧！”

苏莞泠眼里有些迷茫。

“白祖母，你说，这世上……会有长生不死药吗？”

白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长生不死药？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苏莞泠有些结巴。

“我……我就随便问问。”

白老夫人叹了口气道。

“傻孩子，这世上，没有长生不死药！生老病死、爱憎离别，皆是生为人所不可避免的，哪里会有什么长生不死？”

苏莞泠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真的没有吗？”

白老夫人摇摇头。

“没有，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世上不会有这种药，去还是竭尽余生去追寻，他们总是忽略眼前最重要的东西，而去追寻的人生的虚无……

莞泠丫头，你心里若有想不通的事，一定要记得跟我们说，今夜之事，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若是皇帝将罪于你，阿染他，会帮你的。”

苏莞泠忍住眼里的酸涩，点点头。

“嗯，今日谢谢白祖父和白祖母，我先回相府，改日再来看您二老。”

白老夫人笑着道。

“好，祖母让阿染送你回去。”

白老前辈见苏莞冷泠出来，停下和白不染说话，转头看向她。

“莞泠丫头要回去了？”

苏莞泠点点头。

“嗯，我先回相府，改日再来看白祖父和白祖母。”

白老前辈知道苏莞泠回府心切，也不阻拦，朝白不染吩咐道。

“你送她回去吧！”

白不染应声道。

“嗯。”

待苏莞泠他们走后，白老夫人问白老前辈。

“你同阿染说了什么？”

白老前辈摇头叹息。

“还不是那小子，要是他俩能早日成婚，莞泠往后的路，便会好走上许多。”

白老夫人有些无奈道。

“但哪会说成婚就成婚呢？你也别瞎操心了，就当是好事多磨。”

白老前辈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要是不操心，哪天孙媳妇人拐跑，我找谁哭去！”

白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瞎说！我孙媳妇才不会被人拐跑，要拐也是阿染把她拐回家！走走走，回屋去！”

白不染送苏莞泠到相府门口后，苏莞泠便让他回去了。

苏莞泠刚进府，菱歌便迎了上来，她总是这样，不能和苏莞泠一同出门时，不管多晚，菱歌都会在门口、或是院里等她。

菱歌见苏莞泠满身是血，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奔上前，一把抱住她。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方才丞相大人急匆匆赶往宫里，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出事……还好小姐回来了。”

菱歌围着苏莞泠仔细检查。

“小姐，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苏莞泠止住她的动作，摇摇头。

“菱歌，我没事，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菱歌抹了抹眼泪。

“不是小姐的，小姐没事就好。”

苏莞泠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叶恒的事。

菱歌朝苏莞泠身后看了看，疑惑道。

“小姐，叶大哥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以往回府，叶恒都会在身后远远跟着，总能让菱歌看到他的身影，以便她能够安心，可今日……

苏莞泠认真看着她，眼里满是复杂酸楚。

“菱歌，叶恒他……”

菱歌看见苏莞泠复杂难言的神情，心脏缩了缩，去还是扬起一抹笑，拉住她的手，轻轻安慰道。

“小姐，你慢慢说，叶大哥他怎么了？”

苏莞泠手被他握住，心口有些发疼，顿了顿，看着她，轻轻道。

“今日王府里，楼乐请我去新房，我不好拒绝，予泽陪着我，我便去了……但后来她死了，叶恒被带进宫里。”

菱歌双手僵了僵，颤声道。

“她要杀小姐吗？怎么会带走叶大哥呢？”

苏莞泠摇摇头。

“她不杀我，她……自杀。”

菱歌听到苏莞泠的话，明白了七分，颤抖道。

“她……她要陷害小姐，那叶大哥他……”

苏莞泠反手握住她的手。

“菱歌，对不起，是……是我的错。”

苏莞泠直视着菱歌流泪的双眼，没有逃避，她希望菱歌怪她、怨她、甚至恨她，因为那是菱歌唯一一个比亲人还亲，心里头喜欢的人。

苏莞泠从不觉得他俩是她的附属品，这事叶恒为她，是她的错，而不是他们身为下人的理所应当。

没有责怪，没有怨怼，没有恨意，沉默半响，菱歌抽出手……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低头轻声道。

“小姐，外面凉，先回屋吧！”

苏莞泠心里难过。

“……菱歌，你不要忍着，你该怪我！”

菱歌泪眼朦胧，无力的摇头。

“不怪小姐，依小姐的性子，定是叶大哥他……”

菱歌低垂着头。

“不是小姐的错，我尊重叶大哥的选择。”

说罢转身跑开了。

“小姐，先回房，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苏莞泠看着她的背影，心抽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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