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西苑街

东霓街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可西苑街，便是那城市繁华背后的平民居所这儿居住着的，十有八九是穷人。

与东霓街的热闹熙攘相比，这里大白天也很冷清，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吆喝着并不兴隆的小本生意，一眼望去，连街道也是破的。

要不是快中秋佳节了，陪菱歌来看她家里人，苏莞泠都不知道外表看起来繁华的京都还有这样的地方。

菱歌看着眼前破败的街道，虽是笑着，眼里却藏着些难言的情绪，轻轻地道。道

“小姐，往前再走一条街便到了。”

苏莞泠看着四周的环境，若有所思。

“菱歌，你回家吧，我想到处走走，一会儿我们街口汇合。”

菱歌想了想。

“好，那小姐自己注意安全。”

苏莞泠点点头。

“去吧去吧！”

菱歌转身准备走又回头补了一句。

“其实西苑街的人虽然穷苦了点，但还是挺善良的，小姐不用担心。”

苏莞泠想到菱歌可能是担心自己，遇到街上的人会嫌弃或是什么，所以才补了一句，赶紧笑着道。

“知道了！你家小姐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我才不担心呢！”

菱歌笑着道。

“那我走了。”

苏莞泠点点头。

“嗯。”

待菱歌走后，苏莞泠沿着街道缓缓走着。

三三两两的人从苏莞泠面前走过，带着为生活所迫，忧愁的神色，衣衫虽称不上褴褛，却也多半破旧，甚至还有乞丐……

这般景象，倒显得苏莞泠与此处急不相称。

苏莞泠有些失神，没注意到对面有个小女孩匆忙而来，她走的太急，苏莞泠来不及避让，小女孩一下子就撞到了苏莞泠身上，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小女孩见撞到的人衣着不似西苑街的人，眉间有些担忧，来不及捡地上洒落的东西，便先开口道歉。

“这位姐姐，对不住，走的急，没看到路，实在对不住！”

小女孩十来岁的样子，穿了一身粗布青衣，长的眉清目秀，眉间却有些忧愁，一副怕苏莞泠怪她的样子。

苏莞泠笑了笑，等下去帮她捡东西。

“不怪你，是我在路上发呆，没及时让路。”

小女孩松了口气，蹲到地上同苏莞泠一起捡。

苏莞泠本是认真捡小女孩洒掉的药材，不经意间却瞥见她满是补丁的衣服和破了洞的鞋子。

苏莞泠心下一动，偷偷从怀里拿了块碎银包到药材中，递给小女孩。

“好了，都捡回来了。”

小女孩扬起一抹笑。

“谢谢姐姐！”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苏莞泠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里总算没那么失落了，去找菱歌吧！

苏莞泠走着走着突然顿住。

“哪里来的笑声？”

刚才的笑声虽短促，去很温暖，苏莞泠有些好奇的朝笑声存来的方向走去，又间断地听到许多孩子的欢笑声……

苏莞泠走近后，看着不是很高的墙，思索一瞬后便踮起脚朝里看看，然而应入眼帘的那抹身影，却出乎她的意料……

阳光透过院旁绿茵的树，斑驳洒落在一袭黄衣的男子身上，那张往日桀骜恣意的脸上，此刻挂着堪与阳光一争暖意的浅浅笑容，薄唇微扬，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无邪的笑容使他此刻看起来像个未涉世事的大男孩。

苏莞泠几乎要被这样的笑容迷住……若不是她知道他是当朝四王爷，也见过他对自己恶语相向，桀骜讥讽的模样。

苏莞泠想，她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像喜欢他身边那群纯真的孩子一般，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伸出手，轻轻的帮身边的小男孩差距脸上的脏污，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的孩子，整套动作形如流水，像是不止一次这般做。

小男孩笑的开心。

“谢谢阿踆哥哥！”

小男孩道完谢便拿着糖葫芦蹦跳而去，他看着院中欢笑的孩子，唇边的笑容有什么几分。

看到如此和谐的画面，苏莞泠有些感慨，不自觉的发出了些许响动。

下一瞬，苏莞泠还来不及撒走，拓跋踆突然朝苏莞泠看过来……

他警觉的瞥了过来，看是苏莞泠，唇角的笑意一下消失不见，而后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拓跋踆走出院子，眉间有几分凌厉，话语也极为冷淡，和刚刚才院里笑着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莞泠本有些尴尬，但见他一副疏离防备的模样，索性扬起眸子，淡然自若的有他打量。

拓跋踆忽地开口。

“你为何在这里？”

苏莞泠很诚实的回了一句。

“路过。”

拓跋踆显然不相信苏莞泠只是路过，轻嗤道。

“呵，路过？那你还真是会路过！”

苏莞泠见他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且从眉间却看的出他还是有些厌恶自己，想来是以为她来这里是多方打听，一路追寻尾随而来！

但苏莞泠的确只是路过！想起他刚才的笑容，即便他现在态度很不好，可苏莞泠竟也生不起任何气来，她只觉得拓跋踆似乎……

不止是她表面看到的这般，只是不愿让她了解罢了。

苏莞泠扬起笑容，淡然道。

“我真的只是路过……”

顿了顿，认真的看着他。

“其实，你不必担心我再来烦你，我现在已经想开了！”

拓跋踆有些疑惑的看着苏莞泠，半响没说话，似乎在辨别苏莞泠话里的真假。

菱歌朝苏莞泠走来，说了口气。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有些惊讶地看着拓跋踆，行礼。

“见过四王爷。”

拓跋踆微微点头。

苏莞泠见拓跋踆神色莫辨，拉了突然找来的菱歌，不再去看拓跋踆，径直转身道。

“菱歌，我们回去吧！”

菱歌看了看拓跋踆，有些疑惑苏莞泠对拓跋踆淡然的态度。

“小姐，我们……”

苏莞泠朝她摇摇头。

“走吧！”

拓跋踆看的远处的背影，刚才的话回荡在耳边，一想到往后再没了那个追着自己跑的人，心底……竟蓦地生了些……无法排遣的淡淡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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