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浔抓着我的手一路奔到了学校的后山,望着他嘴角紧抿的侧脸,我还是狠下了心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了,“顾初浔…你认错人了!”
被我甩开手心的顾初浔有一瞬间的诧异,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不悦。
“夏夏,你想嫁给谢淮笙吗?”他的声音好听又温柔,是那种没有任何人见过的温柔。他明明很不满在生气,却又不敢发作
我从未见过顾初浔这样极力隐忍怒气的样子。竟也不知道,终年不化的冰山也会有融化的一天。似乎那个不染人间烟火的贵公子,也被拉下了这世界染上了七情六欲呢。
想到这里,我不免在心里又给安初夏点了个赞!真是干得漂亮!
“夏夏,你不能嫁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别逼疯我…我不知道失去你,会做出什么,但,肯定的是,整个上京,都承受不起这怒火…”他与我对视,凉薄的唇显着几分锋利,如墨一般的眸子含着一丝冷意,低沉而又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会杀了我吗,虽然我不想嫁给谢淮笙的!但是,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太了解他的实力了。毕竟,曾经那样喜欢过他。但他的性格,我摸了很久都没有摸透彻,也保不齐他会因爱生恨宰了我!这简直易如反掌。想到这里,我有些紧张。
谁知,我的话让他浅笑了下
“你是我的命啊,夏夏…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你?”顾初浔的一笑,似乎逆了一个世界的光。
不愧是惊艳了我整个青春的男孩子。
可是,高冷的顾初浔啊,你还是献上了你孤高冷傲的一颗心。
安初夏,请你一定要给他幸福。因为这个男孩,把你当成他黑夜中的阳光,生命般重要的人。这样深沉的宠溺,足够你温柔以待了。
“…其实我不是…”安初夏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传来的谢淮笙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顾初浔,老子就知道你在这里!”谢淮笙逆着阳光缓缓走过来,他眯了眯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闪烁着危险的流光,惊艳俗世众生。
见我有些花痴的微怔,谢淮笙更是放肆的笑道“夏夏,跟我回家,让你看个够”
“滚。”顾初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低吼过去。
谢淮笙却不为所动,只摸了摸耳垂,痞里痞气弯唇嘲讽道“要打,就打个巅峰,要赢就赢个痛快,输就输个彻底,不要玩阴的!”
“好啊,谢淮笙,如果你输了,麻烦滚出我的视线!”顾初浔闻言淡定的挽起了袖口,应下了这场架,他们默契的两人拉开架势,似乎一架定输赢。
而我作为旁观者,有些无奈的扶额惋惜,这两人究竟被安初夏祸害成什么样了,怎么智商一下拉低了那么多?跟个孩子一样觉得用最粗鲁的方式就能赢的女孩子的芳心一样。
我记得以前他们两个在学校都挺正常的啊?一个男神,一个校草的,怎么都变恋爱脑了?
眼看着两人打的两败俱伤,我不免有些无语。只能上前去阻止一下。可有时候,悲剧就是那么一下发生的。
我的手刚搭上他们的肩,却被忙于激烈互殴中的两个人,一不小心,二不注意的,一把甩开了,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踉跄了几个步子。如果这都不是关键,那么我身后是个崖就很关键了……
顾初浔谢淮笙,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你们打架让我陪葬!
“我特么无了个大语!”随着我的惊呼,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心上人。
“夏夏——”
“夏夏——”两道相同的声音响起。
我觉得,安初夏和他们两个的故事,其实可以到此结束了。
………
谢淮笙惨白了张俊脸,俯视着眼前的悬崖,张了张嘴,最后无力又讥讽的对顾初浔道“如果我跳下去,还能抓住她的手吗?”
他每次都没有能抓住喜欢的姑娘的手。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恍惚
映入眼帘,定睛一看,是一位穿着病服的绝色男子,只见那男子怀中抱着身穿黑色礼服的夏七夕,黑色的裙摆飘飘,浮在半空,铺成朵花。美艳无比。
从天而降稳稳落地之时,才看清,那位穿着病服的男子。一张如仙如神的脸,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只是,那样的淡漠,那样的冷清,圣洁得让人不敢亵渎,只怕这样的气质,这样的容貌,在这个世界,再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夏七夕的眼里,是掩盖不了的激动与娇羞。
“帝君,你终于来了…我做的大白兔奶糖融化了,不过我又做了好多。”她的声音是不连续的,颤抖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紫槿轩浅勾了下凉薄的唇,冰冷的眼里染着浅温的笑意。他张开了怀抱,只等她飞扑过来。
果然,下一秒她眉眼含笑投进了他的怀抱。享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半点温柔。
而他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也在她的耳畔响起:“夏夏,我好想你”
……
“谢淮笙,顾初浔,我觉得你们像有那什么大病一样!打架就打架吧,还拉上我陪葬!如果不是我家紫槿轩出现的话,明年就等着给我磕头吧!”她怒气冲冲的过来兴师问罪,插着小腰,不讲理的小样子,惹得一旁的紫槿轩不经意间勾了勾唇。
这样难得的缘分,若真是天命施舍,那便不妨,沉溺片刻。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
然而谢淮笙,顾初浔,此刻已经陷入石化状态,根本看不到夏七夕此刻愤怒的模样。
……
谢,夏两家的联姻最终还是宣布取消了。以谢淮笙的智商来说,穿越二字,都够他消化一段时间了。倒是顾初浔,听了我的解释后,低沉冷漠的道了个“哦”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家。
夏夫人一把将我拉到角落,满脸八卦的问道“女儿,你是从哪里拐来这么好看的人?…不如把他送去咱们家娱乐公司做男神吧,这颜值,绝对是个国名男神…”
夏夫人精打细算的盯着正和我老爸大眼瞪小眼的紫槿轩。
也是难为他了,刚接受完穿越的设定,就得面见曾经想把他弄死的老丈人。
“他是我老公!我才不想他抛头露面的到外面勾三搭四!”
……
夏译跟紫槿轩就这么尴尬的坐了有半小时,终于,在紫槿轩强大气场的压迫下,他咳嗽一声道“好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休息…”毕竟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够他消化个十天半个月了。这个陌生的女婿什么的,就先放一放吧。先是谢家强迫联姻,后是女儿跳楼逃婚,再是顾家抢婚。然后又是谢家退婚,再然后,是女儿嫁人了……这么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简直是,扯淡!
他一边五味杂陈的忍住心事,一边伸手去拉着夏夫人,默默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紫槿轩,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来了句“我们先下去了…”见鬼!怎么会对一个晚辈有一种毕恭毕敬的仰视感。好像来自人臣的卑微。
“嗯”紫槿轩想了想,觉得回一个嗯字有些不妥,沉思片刻,回了两个既不生硬又不冷情的字。
“好的”
仿佛得到军令般的夏译,拉着看热闹的夏夫人,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只有夏夫人一步三回头的打量着,如同帝王般优雅的端坐在沙发的紫槿轩。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便也悄悄承认了,夏家的女婿。
……
“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我伸手去拉着他,却触及他冰冷的掌心。心上一惊,诧异道“你这样紧张?为什么?只是跟我老爸见了下面而已啊!”
紫槿轩低声道“我也是第一次面见岳丈”就好像十八岁登基为帝一样,紧张。
“啧,后妃无数的人居然会第一次见岳父!”我打趣他。他却紧抿了唇,后又道
“那些都是臣子而已。”
夏译是他唯一一个承认是岳父的男人。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看着我,道
“为什么是客房。我不是应该跟你睡?”
看着他那张要解释的脸,我摸了摸他的头,哄道“乖了,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夫妻之间到女方家不能睡同一个房间…”
……
好不容易给他哄进客房睡下了,我才回到房间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当我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与床上的紫槿轩对视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黑。
所以,哄半天还是哄了个寂寞!
……
折腾了大半夜。
紫槿轩最后满意的抱着我,不厌其烦的玩着我的头发,道“夏夏,在这边,你的名字是什么,安初夏吗?”他想起来的问了一句。
我疲惫的躺在他的胸口喘息,答到“不是,我叫夏七夕…”
突然,玩着我头发的手顿住了。觉得奇怪,我抬起头看向他,却在那张清冷的脸上看到了薄薄的寒气。如坠深渊般,一点点结冰,最后万籁俱寂。
“怎么了?阿轩…”
我忍不住担心起来,他却将我抱紧,亲了亲我的唇。
“没事。”
那天他向天命探了探与她的缘分。天命说情深缘浅,情深是她,缘浅是他。三千执念,放下是痛,沉溺是劫,终究只是情深缘浅。
他不信命,违逆天道,执意妄念。要来了自己姻缘石,那上面是与他并蒂之人的姓名。
姓夏,复名七夕。
可那系着两人姻缘的三生石,却被自己一剑斩成了两半。他亲手斩断了,同夏七夕的姻缘。
到底还是,情深缘浅。
那日,天命找到他,告诉他,他有一劫在木槿河畔,是一道红尘劫,看不看得破在一念之间,
他去木槿河畔,只是为了亲手杀了那个让他陷入劫难的女子。可是却遇到了三月前新进宫的汐妃。
那个印象中温婉的女子,突然变得张扬又明媚。他觉得很有趣,便留了她的性命。
谁知,仅一念之间,便万劫不复,动了一颗红鸾星。
那时,他方才浅尝到情这个字的腻害,天命便又告诉他,他与安初夏,并非良缘,亦非正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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