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半夜,我才从紫宸殿回了凉汐殿,拖着疲惫的腿,落落絮絮叨叨又忧心忡忡的道“娘娘怎能把君上的颜忘了呢?便是失忆娘娘也不能不分男女啊,帝君本就不待见娘娘,这下可好,只怕是娘娘日后再无清净可言”落落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又心疼的给我捏着腿,我颓废了半响缓过来的时候才轻声道“其实,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娘娘是有法子抢救帝君对你的偏见吗”
“不,我是说我的腿”
“…娘娘莫理奴婢了,让奴婢哭一会儿”
在将近一个时辰落儿抽抽噎噎的解释中我才将眼下局势大概摸了个清楚。
今天下三分,紫槿王朝,绯夜皇朝,蓝蔓古国成鼎力状态,三年前紫槿轩承了君位临了天下,便成就了紫槿王朝盛世大业,成了三国之强权。
所谓,皇权,地位。人心所向
紫槿盛世王朝七年前翻起的云涌之中,皇家子女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只留帝君紫槿轩,帝姬紫槿嫣,及紫槿烯王爷,紫槿夜王。四个皇家血脉。
而,小帝姬在那场夜王翻起的云涌之中伤了大半条命数,故而被紫璃国,母家接回去养着。
能在这场翻天覆地的宫斗之争中活下来,并坐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三人的心机之深,城府之高,绝对是我等现代人士不能想象的。
我一惯不喜权谋之争,也无心这场以江山为饵的杀局。
血染江山的画,又怎敌顾初浔眉间那点风华?
眼下最为打紧的是先出了这让人窒息的宫闱,再去想法子回到我大中国故土。
白日里我也曾摸索着去木槿河畔的,却不想,那周遭被人下了道结界。十里之内莫说我了,苍蝇都飞不过去半只。
再则,不知何时,亦然有重重御林军把守着。我略打听了一二,只听道“君上恐有人着衣游水,致水侵了脑子,使得不分男女之别。”
只道这么多字,其实我七字便可精准概括:怕有人脑袋进水
大概上次把紫槿轩撞落水还将他误认成冷宫娘娘着实是伤到他的自尊了。
诚然,紫槿轩救过我一命,可那日落水,我也救了他一命,这桩事且就两两相抵了。
然则,木槿河畔进不得,那便只能另则其它出路了。
近日落落又因我开罪了紫槿轩一事十分神伤,忧心忡忡整日以泪洗面,我实在是怕她得很…
落落这边行不通,也只能我自己待入夜去探探路了。
紫槿王朝的天落暮得倒是有些早,是以,用过晚膳,我便避开了落落悄悄攀上了屋顶。
望着那一轮圆月,那一片星辉,那一汪秋水,那一里云锦。我感慨颇深,果然,站的高是有好处的。
千千星火汇成一片炫目的景。
我身手极为矫健的穿梭于这万千灯火璃光之中。幸而,在家翻上房揭瓦翻墙跳窗都成一日三餐。
在一片紫璃瓦上,我顿了顿,才将目光收回来,原来,西北以东的位置有一处矮墙,十分方便我翻越出宫。
一时间,我欢喜雀跃的勾了勾唇道“真是天助我也…看来翻墙出宫不是梦,以后都不用担心会被那变态弄死在这深宫了”
我倒不是畏惧紫槿轩什么,主要是这皇宫是他的地盘,在这里捏死我就跟玩似的,要是换成圣樱……定是打得他叫爸爸不可。
许是我太过兴奋一时没留意脚下的琉璃瓦,突然之间不知是承受不起我的重量,还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击。瞬间而已,我脚下的四方琉璃瓦,碎成渣渣。
还来不及呼喊我的身体便直直坠落。想着,腿伤未愈,屁股又添新伤。我又是惆怅了几分。
不待我惆怅些,便落进了水中,鼻间一股去火的清香。着实的灌了口水。
待我从那水中站起来,还没站稳,又是一滑,跌入那水中,长泡不起。我倒是想就此淹死过去。
紫槿轩将目光放向冒着一个又一个泡的水面,浅紫色的瞳孔里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神色却很平静,淡漠!
他着了件白色单衣,又入了水,此刻却如裸露着半个身子,结实的胸肌透着不少致命的诱惑,玫色凉薄的唇间悄无声息的扬了抹讥笑,随意搭在池壁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拈着一枚小石子。
他倒是要看看,她今日会不会淹死在这足腰深的汤池中去。
若是淹不死,他不妨助她一助。
………
实在憋不过去了,我便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浮出水面望向紫槿轩。
大不了弑君便是,淹死在一处泡澡池子中,总归死得冤枉!
与紫槿轩对视了几秒,我不堪那双冰眸散发的冷气一望。同归于尽的决心瞬间化为嘘吁,活着不好吗?非要去死亡边缘疯狂试探做什么呢?
“帝君,好巧…你也来泡澡呢?”
紫槿轩不着痕迹的将手指间的石子扔开了,那双清冷淡漠的眉眼将我望上一望,顺带用他惯常寒渗渗的调子来了句“嗯,好巧”
就在这时,突然夺门而入了一队寒光铖铖的锦衣卫并附了句“卑职听见紫璃阁内有异动,恐是刺客前来查看”
说话的人正是锦衣卫首领冷熠。
紫槿王朝隐藏在暗夜的锦衣卫,名震天下,为保护帝君而生,除了帝君紫槿轩,没有人能调动的了这支武力值爆表的精英队,其中的每一个侍卫,都经过千挑万选,千锤百炼!可谓是强者中的佼佼者。
我刚要回个身去看看传说中的锦衣卫时,便被紫槿轩摁进了水里淹没了呼吸。
这位变态又冰冷的帝君果然是要把我弄死了,菩萨保佑啊,菩萨保佑…
锦衣卫们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水池里的景象,便被化作刀刃的水珠打出了紫璃阁,甚至没人看清紫槿轩什么时候出得手。还来不及震惊……
………
在我以为快要见到我那早已过去了的爷爷时,一只冰冷的手将我提了起来。
…
“帝君你扒拉我做什么呢?”我忍住差点离开这个美丽世界的火气,干笑了下。
紫槿轩清冷的将我望上一望,目光淡淡,声音沉沉道“你丑到我了”
紫槿轩,做个人吧…我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淡漠的人,不言而喻的愤怒,却只能声音温柔语气诚恳的小声道
“帝君,我劝你善良…”
一边忍着弑君的心,一边要装作温柔的笑,我真的太难了,老天。
…
紫槿轩将目光放到夏七夕的小脸上,瞧到她那副看他不爽又干不掉他的样子。素来凉薄惯了的唇角,扯出了个淡淡的笑,却又很快消失在那张冰冷的脸上。
仿佛昙花一现如梦如幻。
…
爷爷,你在下面无聊吗?快来把这个变态带走吧…我在心里万分诚恳的祈祷。盼望我那早已去了的爷爷能看上紫槿轩这个冷冰冰的变态。
却突然对上他那双凉寒的眼,惊得我心虚的退了一步。
紫槿轩的目光凉凉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扫,散发冷气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嫌弃。继而缓缓看向了别处。
少倾,两颊莫明泛起淡淡红晕。
……
在我低头沉思,是什么让一向稳如老狗的冰块脸红了耳尖时,一件浅紫色外衫罩头兜了下来严严实实的将我遮了遮。
鼻息间是清冷如月光般的冷香,紫槿轩的香,清冷如月光般凉寒。
……
我裹紧了身上的紫色外衫,不得不说紫槿轩十分有先见之明,在这凉凉夜色,穿着湿漉漉的衣裳,想来是十分不易的。只是,也不晓得他脸红什么。借件衣服给我,是桩值得脸红的事吗?
想不通便不深究,一向是我处事原则,是以,虔诚如我,朝紫槿轩一拜一寒暄便委婉的退下了。
辅一出门,寒颤颤的几把长剑架到了我的脖子上。锦衣卫首领冷熠焚煞附体般冷着张脸问道“你是何人?背后主子是谁?来此有什么目的?说!”
我惊悚的吸吸气,冷静如我,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紫槿轩。
只见那厮淡定的坐在一处方桌,饮茶如行云流水般从容,颇为冷静得视我频繁急切的目光如空物。
如此不仗义,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
紫槿轩,我忍你很久了!!!
掩下怒火,我笑得如沐春风,声音戚戚向一旁冷着张脸的冷熠道“兄弟,听说过宠妃吗”
周围拿着剑的锦衣卫倒吸了口凉气。嘶…宠妃…倒是听说绯夜国那位帝君多得是这玩意。
听到我的话,再了看我身上的外衫,冷熠的冷着的脸缓了几分,语气却依旧是冷冰冰的道“诚然,帝君后宫妃嫔三千。却不知帝君何时多了个宠妃,何况,不得帝君召见便出现的人,一律视为刺客!”想来是觉得,宠妃这玩意,一向于帝君是身外物。冷熠片刻迟疑,便恢复了冰冷,手中的剑离我的脖子近了几毫米。
“你…你还真是个没有感情的锦衣卫…”我挣扎了一下,便又道“帝君清冷,却也是男人。世间又有哪个英雄能过得了美人关呢?”冷熠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他可能觉得,紫槿轩不大可能会看上还没他好看的我。
周围的锦衣卫纷纷抬起头打量着我这个让帝君栽了栽的美人关。诚然看半响,也不知帝君是如何栽得。
只有些几个眼睛尖的看到那紫色外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老脸一阵红白相交,私下用眼神交流道:帝君忒会玩了些。
有些醒水的,立即用眼神向冷熠告诫道:老大,帝君看人的目光忒毒辣了些,这女人虽还没他好看,但仔细一看,那身材却是极好得,果然不愧是君上,便是看女人,也看得是深邃。
冷熠会意,下意识便要去看夏七夕。目光刚落在她的脖颈,便听到杯子被捏粉碎的声音。“碰”的一声,在一众眼风交流的画面显得尤为刺耳。
众人纷纷抬眼望向紫槿轩,只见他目光低沉散发着凉凉冷气,深邃得让人无法辨出旁得情绪。
“不好意思,手那么一滑”
众人一时间停止了眼神交流,纷纷端了副低眉顺眼的虔诚样子眼观鼻,鼻观脚。
帝君诚,不欺我。那杯子分明是不小心摔得,不是不小心捏碎的。
“……近来,锦衣卫颇为悠闲”一道忽明忽暗的声音凉凉的传来。惊得一众锦衣卫屏息敛声。只有冷熠慌一拜,声音毕恭毕敬道“君上福泽,天下平和,此乃帝君之伟绩,方能佑我天下盛世太平。”
能把马屁拍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担任着锦衣卫首领一位。
我自叹不如。暗暗敬佩。
“可本君听说,南下水患,余孽四起”
“卑职请命南下绞杀余孽!”
便是冷熠再不通花月之事,此刻也得有所醒目。不然,怕是堂堂锦衣卫以后端得是小捕快一职了。
热爱八卦之风气是不分古今的。一众锦衣卫清清明明的一拜一委婉的退下了。
我却分明瞧着他们眼尾浓厚的八卦之气。实在想不通,为何堂堂铁血锦衣卫的男儿汉讨论八卦起来比食堂阿姨还要热衷。不出半个时辰,帝君在紫璃阁藏了个小娘娘洗鸳鸯浴被撞见一怒之下将他们发配南下这一皇宫头条,席卷各宫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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