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缘起

舒心闭眼后神识仿佛一泊寂静的湖水，忽然间中心荡起阵阵涟漪，然后便意识一沉陷入一片黑暗。

再度睁眼时舒心感到自己的视角变得十分奇怪，一时有些不适应。

此时在她眼中一切都是那么高大，脚下的土地却如此真切，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此时她是在白蛇的脑海里。

当下阳光明媚，周身草木茂盛，身体轻盈而顺滑的向前爬行着，舒心能感到它此时的愉悦与自由。

正当舒心沉浸在这种舒适的状态下时，突然蛇身感到一阵猛烈的巨痛，原来是被一个捕蛇叉死死卡在七寸处动弹不得。

白蛇又怒又怕，拼命想挣扎口中信子烦躁的嘶嘶抖动着。

只是片刻间已被捏着尾巴尖倒提起来，白蛇奋力向上抬起头，想咬那个捏着自己的人。

捕蛇人衣衫破败，蓬头垢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见这条通体纯白的蛇不由得笑开了花。

“哈哈，今天运气太好了，捉到了这样的珍贵蛇种，肯定能买个大价钱了。”

捕蛇老汉几下就将白蛇扔进竹篓里，心满意足的拿起捕蛇叉准备去城里卖钱。

陷入黑暗的白蛇在竹篓里横冲直撞想要逃离，舒心也急得不行，只是自己根本无法插手只能默默旁观。

老头准备转身而去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老伯，请留步。”

捕蛇老汉疑惑回头，见到出声的少女不由得一愣。

眼前的少女一身浅蓝衣裙，头上只别着一支木钗十分素净，但容貌极美素雅沉静让人见之忘俗。

那少女见老汉呆住了腼腆一笑说道：“老伯，可以向您将这条白蛇买下吗？”

捕蛇老汉听她要买蛇瞬间就清醒了，有些为难的说：“姑娘啊，这条蛇可十分少见，我就指着这蛇卖个好价钱来为我家那老婆子抓药治病呢，你能出多少钱呢？”

少女听见老汉这样说并没有灰心反而很高兴：“那就好办了，我也略通医术，可否让我为您的妻子看病，看好了就以这白蛇为报酬，看不好我分文不取。”

最终这位捕蛇老汉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位美丽少女，只好带她回家为自己的老伴治病，本来没报希望谁成想这少女竟然真的有些医术，只几副药就见好了。

少女在他家帮忙煎药照顾了半个多月，老伴的病慢慢好了大半。

最后少女终于将那条白蛇带走了，这半个月对于舒心来说十分模糊，毕竟白蛇日夜都在竹篓里，而且这段时间在白蛇的记忆里也是转瞬而逝。

直到那天竹篓忽然被打开，一双温暖而柔软的手轻轻捧起了它。

不知为何它完全不害怕，它能感知到那人的温柔和善意。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不容易开了灵智就被人捉了去，我若不救你，你可就白白修行这将近百年的时光了。”

白蛇的眼中没有色彩只能模糊看到那人的轮廓是个女子，她的声音很好听。

少女将它放归山林，它却想和她在多待几天，自己在山里的日子太单调了就这样回去还真有些遗憾。

就这样少女与这条白蛇结伴而行，她们无拘无束的流浪在这山水之间。

白蛇不知道少女要去哪也不知道她从哪来，夏天少女喜欢它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解暑。

冬天白蛇则所在少女怀中取暖昏昏沉沉的冬眠。

她们攀爬过看似高耸入云的山峰，也划着竹筏漂流在水流湍急的江水之上，最远还到过那拍打着洁白浪花的孤岛沙滩。

白蛇与少女彼此是朋友也是互相修行路上的见证者。

正是这样看似游戏人间的四处游历他们遇见过很多危险，克服这些危险艰难的同时也是他们砥砺修行之心的重要时机。

舒心见证了他们与树林中魁梧庞大的狗熊搏斗。也见证了他们在潮湿密林中遭遇诡异的瘴气沼泽，还有雷雨之夜深邃幽暗的大海里遇见那魅惑行人的鲛人歌者。

直到有一天，少女在卜了一卦后脸上少见的染上了忧愁。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白蛇有些惋惜的说：“玲珑，我要回去了，我的族人们将有没顶之灾，我必须要回去救她们。”

手腕上正在闭目静静吐纳的白蛇玲珑闻言轻轻用蛇头摩挲少女的手背，这是少女为它起的名字。

舒心看着这些迅速流转的回忆与画面，转瞬间跟随着白蛇的视角二人回到了一片好似桃花源的山中小村。

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却十分安静祥和，村子里的人生活的都十分安逸幸福。

少女回到村子里就径直找到了村长，一位十分慈祥的老人。

“村长，我近日卜卦，村子将遭灭族之灾，在我外出游历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听见少女笃定的问话，村长尴尬的捋了捋胡子。

“芸丫头，额妙意啊，你还是别再弄这些神神叨叨的事，说些不吉利的话了，村子好的很你有这时间赶紧去看看你的婶婶去吧，你婶婶将你养这么大多不容易。”

见村长这样的态度名为妙意的少女明白自己的话村长是不会听了，心中倍感焦急却无可奈何，没有村长的号召力她根本无法拯救整个村子。

自小失去双亲的妙意带着白蛇回到了扶养自己长大婶婶家，看着那座熟悉又温馨的小院她更坚定一定要拯救自己的家乡的信念。

看着已经五年不见的妙意，婶婶激动的直抹泪，粗糙的手反复抚摸着妙意的脸庞。

“我的芸丫头瘦了也黑了。”

听着婶婶叫着自己的小名妙意抿着嘴娇娇的笑着，这是只有面对最亲的人才会出现的笑容。

叔叔在妙缘外出游历的第二年时候就离世了，婶婶也没别的孩子，这些年唯一的盼头就是这个自小养在身边的妙意了。

二人好一通叙旧这才说到了妙意一直想知道的正题上。

“说起来前年的时候村子里的猎户阿牛，在前面的白云山上猎到的火红狐皮在外面买了个好价钱。日子越过越好，自此阿牛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在山里专打这火狐了。”

妙意听了便心中了然了，这必定是山中的狐族被阿牛误打误撞的捕杀了，去外面发现了这狐皮的珍贵便开始肆无忌惮的疯狂猎杀了。

发现了妙意的不安，一直藏在袖中的白蛇悄悄的蹭了几下她的手臂。只是谁都没想到这祸事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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