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大约一个多时辰中,两人陆陆续续的调查了整个疫情宫殿的中感染人群约有五百四十人,其中轻症人员三百人左右,中度感染人员一百九十人多人,重度感染人员五十人左右,已经死亡人数一百三十七人。
要知道从零到现存的五百四十多人只是发生在这短短十日中,而由此丧生的一百三十人还不算在其中。
经过走访,白研发现宫内取水大多来自水井,而污水的排放很不规范,有时就是随意的泼洒在地上,有重新流回到水井的可能。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被感染的人通常都是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人。
这一个院子多有一口水井,集中使用。
另外,这个时候的人大多用的厕所为最简陋的旱地茅房,有的人甚至在树便,草丛里随意的大小便,反正都是人不会走的地方,也不会被发现,愈发容易滋生蚊虫和各类有害细菌。
最后他们还发现,因病去世的一百三十七人中被火化的有九十八人,剩余的有点身份的三十四人被停放在两间偏房中,而位份最高的惠妃还有四位美人被安置在主殿的大殿内。
而这些所有的尸体都没有进行任何的处理。
凡此种种都是加速病毒传播,疫情扩散的原因。
在蓝玄和白研二位离开前,下令将所有的尸体都进行了焚烧处理,当然也包括地位最高的惠妃娘娘。
白研也再三叮嘱里面的人饭前便后要洗手,不能喝生水,饭食和水在入口前必须是加热煮沸的,一定要保持环境的清洁,减少蚊虫的滋生等。
对于已经患病的人要注意多休息,饭食尽量以粥类流食为主,另外,他便会派送进来药水,一定要按时服用。
等摸清里面的情况,二人出了宫殿的门便将身上的白色的防护服,口罩,手套,鞋套等脱下来烧掉后,这才出了防护墙的大门。
时间紧迫,白研向蓝玄说明了情况,二人便匆匆的前往太医院抓药,现在时间就是和生命在赛跑,输不起的是人类。
在白研记忆中,当时学习这段历史的时候霍乱分为寒性,热性和干性。
对于寒性霍乱,主要的药材有藿香,佩兰,半夏,茯苓,桔梗,白术,木香等等。
对于热性霍乱,主要有蚕沙,黄连,川朴,薏苡仁,甘草,滑石,通草等等。
对于干性霍乱则需要槟榔,槟榔、木香、枳实、大黄、藿香等中药放在锅中熬煮成药汁。
所有这些都是早晚服用一次。
因为连夜奋战,蓬头垢面精神萎靡的太医们,听到白研带给他们的药方顿时精神大振,各个的精神抖擞了起来。
不过白研自然是分不出哪种是热性,哪种是寒性,哪种是干性,也不知道这些药材哪种用多少钱的量这些书上不会写的东西。
因此当太医们进一步询问时,只能称作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再具体的没有了。
不过这些已经给走投无路的太医们带来了很大的希望,太医院院正更是表示明日准能让病人们喝上药,虽然一开始剂量可能没那么精确,但事到如今,有总比没有强的多。
忙完眼前所有能忙的事情,两人这才从太医院出来,天色的渐黑,眼前的事情忙碌完,背后的隐匿才来的及思考。
宫里的疫情来得蹊跷,宫里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封闭的环境,一般来说疫情应该在京都大范围流行起来以后宫中才有可能开始患病,而这次恰恰相反。
京都相对平静而宫里却已经到了要封宫的地步。
而据了解只是因为一个公公出去便带回了病毒,那么这个公公的行动轨迹就需要注意了,一来是为了提前预防潜在的病例,二来是调查病毒的来源。
而宫中的疫情和城东全部死亡的那个村子里的疫情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一桩桩,一件件,数不完的事情等着调查。
两人聊着聊着,一件件的做着安排,不知不觉到了后花园。
因为疫情的原因,宫里的贵人们都被要求不能随意走动,伺候的宫人们更是要求不得出宫门半步。
因此以往人比花俏的花园里,徒留了盏盏灯火,烛光随着秋风不断地摆动,伴着乱颤地花枝,无端的生出一丝苍凉诡异之感。
蓝玄紧紧地抓着白研手,快步的走着,想尽快穿过这个地方,但天总是不随人愿,不速之客的到来总是不会提前告诉你的。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人,一手握着一个酒壶,一手拿着一个酒杯自顾自的坐在花园中心的凉亭中自斟自饮。
蓝玄和白研因为有石柱的遮挡一直没看到这里的人,直到这人先出声,用醉醺醺的声音带着些调侃之意说:“呦,王叔何时回来的?”
虽说蓝玄因为先前是带着口罩的,后来除了口罩就一直素着一张脸,但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亭子中的人必然是听到他的声音认出人的,然而他却对这个声音不甚熟悉。
从称呼可知估摸着是他兄长的哪位儿子,但这样随意和他打招呼的人不多,既不讲规矩又不讲礼仪,整个后宫中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蓝玄大概在脑子中过了过他皇兄为数不多的儿子们,最后掏出了那一位叫纳兰翔的五皇子。
这位五皇子母妃是的一位公主,两国间和亲是自古有的一种维持和平关系的习俗。
而无论这位皇子优秀与否都不可能继承皇位,不会过多的引人关注,因此养成了个散漫的性子,礼仪什么的更是可有可无了。
而蓝玄对于这位皇子的态度说不上热络倒也不至于冷淡,比对陌生人好点,毕竟陌生人是不搭理的,但比起蓝宁来说可就差远了,“今日。”
双方终于走近了,白研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人的长相,这人眉目深邃,带着几分异域风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脸上因喝酒双颊上带着微微红意,半眯着眼睛看人,略显邪魅。
而就年龄而言,貌似和白研差不多,比起蓝玄要大上些许的样子。
身着一身大红色的掐丝蟒袍配上这通身的气质倒是显得相得益彰。
“王叔真是为了国家社稷鞠躬尽瘁,小侄佩服。”纳兰翔一边漫不经心的与蓝玄寒暄着,一边眼睛瞟到了蓝玄身边的白研,朝着白研微微抬了抬下巴,弯弯嘴角,“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叔长的本就惊世绝俗,没想到王叔的朋友也不遑多让。”
蓝玄听到这人的浑话皱了皱眉头,向前走了一步,微微的将白研挡在身后,不自觉地语气更硬了些,“这么晚了,不回自己府邸,还得在宫里干嘛。”
“这不是对酒赏月,人生几何。”纳兰翔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天上细细的月牙举了举杯,然后一阵凉风吹过,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然而更冷的是气氛,一时无人接话,尴尬异常。
纳兰翔冷,白研也冷啊,他拉了拉蓝玄的袖子,蓝玄立刻会意,给纳兰翔丢下一句,“没事别乱晃,早点回去吧。”说罢便拉着白研走了。
纳兰翔倒是不怕话掉到地上,懒洋洋的追加一句,“王叔走好,王叔放心。”
“这人叫你王叔?是谁啊?”白研看那人的做派,感觉和蓝玄天差地别,即使和蓝宁都不能比,不像是皇室中人。
蓝玄简要的和白研介绍了纳兰翔的情况,没想到刚刚介绍到名字,白研就笑了,皇上和他儿子什么仇什么怨呐,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叫翔呐,让人莫名想起某种物体,不过这也是后世的梗了。
蓝玄看他笑的莫名其妙,问原因也不说,一头雾水。
该忙的忙完了,该是算算总账的时候了,白研虽说不生气了,但还是有些好奇的。
“蓝玄,你堂堂一个王爷,为啥非得说自己是六扇门的?”
蓝玄还以为白研要翻旧账,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白研,“换个身份出门方便办事,还有就是私下里查查赋税还有各地财政的事情。”
白研看着蓝玄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有心逗上一逗,故意板起脸来,“呵,难道没有想耍耍我就算了的意思吗?”
蓝玄连忙解释,“哥,哥,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永远。”
“别别,你哥是宫里面坐着的那位,我可不敢。你看你不是一直没问,所以我就一直没说。”蓝玄越说声音越低。
“感情这还是我的错喽。”白研憋着笑说。
“不,不,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蓝玄本就微嘟的嘴微微撅着,委委屈屈的样子。
白研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还委屈上了,下不为例。”
蓝玄的大手一把将白研的手包在手里,嗲嗲的说道,“好的哥哥。”
蓝玄这表现可突然将白研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故意假装大力甩开蓝玄的手,向前走。
这边两人其乐融融的景象瞬间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听完太监的汇报,重重地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哼,有伤风化。”
而另外一边原带着五分醉意的纳兰翔,在二人走后,吩咐了身边的暗卫一些事情,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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