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裘芯蕊的话,白研连忙将袋子递给她,“你看看,确认一下。”
看白研瞪大眼睛,满眼希望的样子,裘芯蕊内心纠结,她这俩天也是听说过这个案子的,知道这个袋子是装过死人,一时间她既不想白研失望,又害怕这装过死人的袋子,如花的面容都像是包子一样皱了起来。
白研看懂了裘姑娘的顾虑,忘记了刚刚吃饭时的尴尬,自己从袋子上取下一点白色粉末,待他正要将粉末递去,却被蓝玄抓住胳膊。
蓝玄看到裘姑娘居然伸开手心准备去接,忍无可忍,饭桌上献献殷勤也就罢了,这手都要碰上了,绝对不可以,眼疾手快地摸出了自己的帕子,“来,放这帕上再给裘姑娘吧。”
白研自是没有多想,只觉得蓝玄想的甚是想的很是周到,将粉末放在了手帕上递给了裘芯蕊。
裘芯蕊接过帕子,仔细看了看,但是光是敢看她并不能百分比肯定,咬咬牙,上手捻了捻白色粉末,质地光滑,看看粘在手上的粉末,泛着淡淡的珠光。
“这确实是妆粉。”裘芯蕊语气十分肯定的说。
白研,蓝玄和车夫大哥听到确定是妆粉自是十分开心,但是又有些奇怪,这怎么看出来的呢?
裘芯蕊看着面前这三人都是瞪大眼睛一脸疑惑加好奇的样子,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眉眼弯弯地接着说:“一般的米粉就是掌柜的拿出来的那个碟子上的一样白色无光,用手捻一捻微微泛涩。但你们看着这个帕子上的粉末,捻在手上十分光滑细腻,再看一看这个白色泛着淡淡的珠光,说明这里面参了珍珠粉。一般的米粉也可以做妆粉来使用,价格比较低廉,对皮肤无害。加了珍珠粉的妆粉有美白养颜的功效,因此价格相对较高。当然纯粹的珍珠粉更好,只是价钱更贵点。”
裘芯蕊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口都干了,拿起茶杯喝口水。
另外听着这些的三个男人暗暗乍舌,光脸上一种涂的就这么多种,女孩子们如果将这种专研的精神放到任何一种专业上估计都成大儒了。
不过无论如何裘芯蕊这回都帮了大忙,蓝玄白研和车夫大哥的顶头上司自是要起身向她表示感谢,另外他自己着实是不想再看见她粘着白研的样子,语气客气的说:“多谢裘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和刚刚的帮助,这些日子麻烦了。接下来的时日案件到了关键时刻,我们不便时时回来用饭,日后不必再送了,我们在此谢过了。”
一旁经受了一顿折磨的白研听到蓝玄的话,差点喜极而泣,真想抱着蓝玄的大腿说谢谢啊,重重地点头表示同意支持加油。
裘芯蕊刚想说不用客气,但余光看到白研点头如捣蒜的样子,刚刚一整顿饭的喜悦和刚刚的成就感顿时当然无存。
无论裘秋做官是好是坏,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他着实是疼爱的,尽力给她最好的吃穿用度,给她找的最好的琴棋书画的教习,将女儿送在绥中城最好的女校读书。
因此裘芯蕊性子天真烂漫,热情勇敢,机灵可爱,她知礼仪,懂廉耻,虽有一些娇蛮任性,确实绥中城官权盛行的风气有关,并不是天性使然,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既然给别人带来了麻烦,那便停止吧。
但她并不会放弃白研,换其他的方式也好,反正这几日送成功的也没两次,成效着实太低。
她点点头,转过头看着白研,可怜巴巴的说:“好的,等各位破了这案子再为大家庆祝。”
小姑娘表情委屈,她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白研微微有些心软,但是这是蓝玄喜欢的姑娘,还是蓝玄自己决定吧,于是他看向蓝玄。
蓝玄看到白研主动询问自己的意思,心里十分开心,白研这家伙终于顾忌自己的感受了,“到时候裘姑娘还坚持的话,我等自是荣幸之极。”
四人出来一同去了府衙,裘芯蕊是回家,蓝玄白研和车夫大哥是去询问一些信息。
既然现在确定袋子中的白色粉末是米粉和珍珠粉相参的妆粉,那么首先是查一下那个被抓的小偷刘坤鹏与不是与有关妆粉的东西沾边。
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刘坤鹏便可以彻底排除,继续翻看记录,看二人是否惩罚过什么妆粉胭脂铺子或者作坊。
再没有的话可以调查一下两位死者在巡逻区是否与妆粉有关的店铺或者摊子发生过冲突。
总之围绕着妆粉这一铁证总是没错的。
到府衙后四人分开,裘芯蕊回了内衙,另外三人则去了执勤记录的资料室。
车夫大哥继续查看两位死者的执勤记录,除了昨日已经查过的蝶恋花胭脂铺外,近半年时间内,并没有发现俩人与类似的铺子有过什么冲突。
另外一边,白研找到负责资料整理的官差,找他调取刘坤鹏的信息,只是这位官差找到满头大汗,也没有找到。
对于这个结果白研并不感到意外,整个资料室内乱糟糟的一片,等这位官差找资料的时间车夫大哥都看完了二位死者的执勤记录,白研只能开口询问:“七月三十日那日屠五抓到的一个小偷,十九岁的那个,不几天前的事情,要不您想想?”
寻找资料的官差听了白研的话,拍了一下脑袋:“难怪找不到,根本没有记录。”
“为什么没有,被带回衙门的违法乱纪之人按律应该留下记录,你这样敷衍了事,怕是做不好这差事吧。”蓝玄冷冷的声音传来。
官差闻言,汗都留了下来,十分尴尬,支支吾吾半天,想着人都死了,没什么可隐瞒的,再说本来和自己也没啥关系,“那个人没有偷东西,只是在街上走路撞到了手里正好拿着油糕的屠五,油水糊了屠五一身,但赔不起他的衣服,便被带了回来打了一顿,因此并没有记录详细的案件过程。”
听到了这个官差的话,白研皱了皱眉,“这个刘坤鹏是做什么的你们也不知道喽。”
“哦,这个是知道的,不然他们也不敢随便打人。这个刘坤鹏没什么背景,在一家客栈做伙计而已,其母亲三年前病逝,其父只是一个普通的挑货郎,主要卖些他们自己家里种的菜。”
因为知道没啥背景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白研内心一阵呵呵。
幸亏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不是来的绥中城,不然这得死了多少回啊。
从官差这里得到的这些关于刘坤鹏的信息都与妆粉没有什么关系,白研决定对刘坤鹏的调查暂缓。
因此白研思考了一会又接着问:“城中的有专门制作妆粉的作坊吗?”
至于售卖妆粉的铺子,在之前拿到的那份绥中城图志中可以找到,这份图志上主要表明的是官差们各自巡逻的区域,因此比较全面准确。
但制作商品的作坊为了减少成本大多建设在城边或者周边的村落中,白研早上起床的时候便拿起来看过,并在上面没有找到任何一家。
白研问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却问住了这个官差,他想了很久才说:“作坊在哪里这个我着实不太清楚,但是在绥中城做脂粉生意的只有尚家和林家。”
随后白研又询问了这两家的详细的地址,便与蓝玄和车夫大哥便准备一起离开府衙去这两家。
这尚家和林家都住在绥中城的东南面,这里是员外富人和达官贵人住的地方。
西面是类似平民窟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在市坊外围生活的都是普通的人家。
绥中城的府衙在绥中城的中心,围绕着府衙的一圈便是东南西北的市坊。
几人刚刚走到府衙的院子里,便碰上了大腹便便的裘太守。
此人还真是个大忙人啊,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刚来时见过一面,这次偶遇还是来到这绥中城的第二次。
作为一府的太守,裘秋自是知道蓝玄白研等人这几日在做什么,但是从来也没有过问过一句,好像对此事并不关心似的。
但这次碰上了,离的老远,裘太守便面上带笑,“几位大人这几日辛苦了,裘某招待不周,请恕罪了。”
蓝玄语气冷硬依旧,“裘太守言重了。”
裘太守听到蓝玄这冷冰冰的语气自是心中不满,但脸上依旧带笑,却转身与白研说:“小女这几日给白大人添麻烦了,还请白大人多多包涵。”
嗯?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裘芯蕊这几日除了喜欢自己的心思白研接受不了,添麻烦自是谈不上的,白研对于裘芯蕊原本的印象也是十分良好的,如实答到:“裘小姐天真烂漫是个很好的女子,是我们麻烦她的照顾了。”
裘太守听了白研这话笑意更深了,话里有话的样子,“白大人觉得好便好,小女任性,麻烦白大人多多照顾。”
嗯?在这绥中城裘芯蕊还需要他照顾,裘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白研心中腹诽,面上却客气的拱手作揖,“哪里哪里,是我们添麻烦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白研被这几句话炸的一愣一愣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蓝玄原本便对裘芯蕊这个情敌十分警惕,看着这裘秋看白研一脸欣赏,一副看女婿的眼神更冷了。
这父女两先不论人品,眼光倒是好,看白研与他的互动,很不自在的样子,走上前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出去查案了,裘大人告辞了。”
白研和车夫大哥听了蓝玄的话纷纷行礼告辞。
带三人出去,裘秋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罢甩袖走了。
白研还处于比较蒙蔽的状态,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裘秋对于他突然的关心,白研打心底里充满了警惕,“裘太守怎么突然关心我了。”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他把你当未来女婿了。”蓝玄冷冷的说。
白研一口气没有缓过来,被白研这话吓的一顿猛咳,“不……咳咳……不是吧。”
蓝玄无奈伸手帮他顺了顺背,叹口气说:“激动什么,那么高兴啊。”
白研咳的涨红了脸,“别别别,无福消受,再说了那裘姑娘是你喜欢的人,朋友妻不可欺,快算了吧。”
正在帮他拍背的蓝玄听了白研的话气的大气在白研背上拍了一掌,“谁喜欢那个裘芯蕊,白研你是不是智障。”
白研被拍的一下子站直了身体,伸手揉这被拍痛的地方,“恼羞成怒啊,你这是虐待你知道不知道,你还侮辱我。”
蓝玄被气的最后扔下一句,“白研我最后说一遍,我不喜欢什么裘芯蕊,你给我记住了。”说罢甩袖大步向前走。
白研愣在那里,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干嘛生气啊。
一旁的车夫大哥向看傻子一样看了白研一眼,留下一句,“还不快追,”便匆匆向前走去。
嗯,这是什么眼神,白研心里无语,一边揉着背,一边呲牙咧嘴的快步向前走。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尚家,与看门的小厮说明了来意和出示了令牌,小厮进去通报,不一会便请了三人进去。
尚员外在会客厅候着三人。
尚员外其人不像一般意义上的员外,没有大腹便便的肚子,没有穿金带银彰显富贵,反而身形板直,精神矍铄,像一名文学大儒。
双方见礼,上了茶水,白研便主动开口道出了来意。
“尚员外是这样的,您肯定听闻了今日两位官差死于非命,那么我们查到案件与妆粉有关,听问尚家是做脂粉方面的生意,所以特来拜访,想咨询下您旗下所属的作坊和店铺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尚员外听了白研的话和煦的笑了笑,“这位大人怕是误会了,尚家一直经营的只有胭脂和口脂的生意,并不涉及妆粉这一块,让各位大人白跑了一趟。”
白研听完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没调查清楚便贸贸然的登门拜访,还透露了案件的进展和细节,蓝玄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智障。
他连忙转头看向蓝玄。
只见蓝玄沉静从容的站了起来,像尚员外作了个揖,“真是抱歉,是我们没调查清楚,打扰您了,请问您知道做妆粉生意的是哪家吗?”
“各位啊倒是也并不白走,隔壁的林员外便是经营的妆粉和面脂类的生意,我们两家是姻亲,生意上相互补充,互不干扰,外人不知道罢了。”
丢了一回人,白研路上不好意思的沉默着,蓝玄看这人不说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干嘛不说话了,不就走错门,沮丧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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