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夏出嫁,大贺到西罗一般来说轻装简从得一两个月,如今这光嫁妆就是几十辆车的迎亲队怎么的也得走上三个月。
所以苏幕夏理所当然地不愿意闷在车里了。
第一天她还能在覃羽浩的笑话里,乳娘的美食诱惑里度过,第二天就不行了,第三天就闹着要出去,被跟着的金嬷嬷按住。金嬷嬷是她爹苏公公从小到大的贴身丫头,苏晓婉出生时也是她偷着给丞相报信找了神医,后来又成了苏幕夏的教养嬷嬷,苏幕夏这辈子吃的最多的手心板就在金嬷嬷手里,而且金嬷嬷随着年纪越大,人也越严肃,苏幕夏觉得她越来越像替林皇后掌管公务的,据说伺候过太后的,宫人一听就毕恭毕敬的容嬷嬷。因着很多原因,苏幕夏看着金嬷嬷会反射性想起自己以前坐姿不对时挨过的手心板,金嬷嬷说不准出去,苏幕夏当着她面还是忍住了,毕竟林说过嬷嬷是为自己好的,要多听嬷嬷的话。
求亲失败的西罗将军和程北侯世子早就在听到大贺郡主九十九抬抬嫁妆,预计还得添上几十箱东西,而西罗带来的三份聘礼现在凑成一份还不如人家嫁妆足时就果断收拾包袱回去了,留下徒惹悲伤啊,真的要被大贺的有钱虐死,三个公主出嫁一个郡主出嫁,随随便便就每个九十九抬嫁妆出来,国库真的还有余么?
当然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皇帝下令,因为和亲,所有公主嫁妆翻一番。
苏白钰暗地里缩缩脑袋,还好老娘备的聘礼箱子没被自己打开挥霍了,这都幸亏有个纨绔跟着。
所以纨绔这段时间老幸福了,世子再也不会随便坑咱,也不闹着要去探寻大贺秘境什么的,甚至每餐还给咱加了胖肉。今天还好心放咱自个出去玩耍一番,只要回来给带壶大贺的桃花酿。天知道世子这些天怎么跟桃有关的东西卯上了。
又因为覃羽浩等人赶着苏幕夏没醒去吃口饭,所以现在苏幕夏待的马车上就她一个人,睡的天昏地暗,车外面除了西罗的礼官,也就只有苏幕夏的未来相公苏白钰。
苏幕夏在车里一觉起来,看车里没人在,就掀开车帘子找人。
怕她突然醒来有事要叫人的苏白钰一直跟在她常拉起来的左侧车帘旁边,苏幕夏抬眼看到未来相公,很高兴:“相公,我也要骑马。”
苏白钰被她一声“相公”叫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这些天虽然彼此见过几回面,不过跟着的老嬷嬷和乳娘管的严,不大准苏幕夏出来,所以两人一句话没搭上过。
苏白钰转头一看,未施脂粉的姑娘披散着头发大眼弯弯,酒窝深深地看着他,初升的阳光撒下,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苏白钰心一跳,就说:“好啊。”
苏幕夏欢欢喜喜地直接从大大的车窗爬出去,幸亏这边只有苏倾钰一个人,不然被人发现,跟来的嬷嬷肯定要不允许。
苏白钰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不知不觉地伸手接住了从车窗爬出来的姑娘,接过来就顺势把这还是比较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怕清晨还有凉气,就把自己披风从后面拉过来给她盖上。
苏幕夏坐在他怀里,感觉又像回到小时候坐在父亲怀里,她都已经好多年没有坐在父亲怀里了,大家都说那是不合规矩的,父亲说,幕夏大了,如果还坐父亲怀里,苏幕夏的相公就要不高兴了,以后啊,苏幕夏只能坐在自己相公怀里了。
他们是背着太阳方向走的,两人和一马的影子慢慢在前面开路。
苏幕夏被慢慢走着的马颠簸得又想睡了,就彻底放松自己后面比父王还要宽阔的胸膛,苏白钰也不叫她,低头看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到底染上了清晨的水汽,嫩嫩的苹果脸颊好想去咬一口,苏白钰荡漾了,这么个美人归自个了,他苏白钰竟然有媳妇了,还是个娇娇软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这下坐看那些老说他只配寡妇花娘的混账们怎么打脸,看家里那个老头子还怎么好意思再说自己不务正业连个媳妇都讨不上。
怕苏幕夏睡着会坐不稳掉下去就一手拿缰绳,苏倾钰特地腾出一只手打算拦着她的腰,结果只碰到一团软绵绵,触手如若无物,带着一丝清凉。
这是,碰到哪了?从苏幕夏掀起帘子就表现得老实巴交模样的苏白钰,只感觉脊椎骨一阵激灵,从尾骨窜到天灵盖,整个身子都麻了,脸上热气腾腾,吓得赶紧收手,然后特意看好了郡主的腰再放上去。
结果还是软软一团,苏白钰这才知道,这个金枝玉叶的郡主是真的被养的柔若无骨,然后,他就更加心猿意马了。
这就要是自己的妻子了啊,什么是软香温玉,温柔乡?这就是啊,怎么办,他好想立刻回到西罗,立刻拜堂,立刻洞房,不行不行,这样是会吓到小姑娘的。可是还是很想啊。
苏白钰突然很纠结,很纠结啊。
掐着时间,苏白钰又叫醒苏幕夏:“郡主,醒醒,该进去了,不然嬷嬷她们又要说你了。”
苏幕夏还是很对嬷嬷有阴影,当年学宫礼还是很痛苦的。
苏幕夏又从车窗爬回去,苏白钰给她放下帘子时做个“嘘”保密的手势,苏幕夏也学他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个安静动作,然后用口型问:“明天早上我还跟你骑马行不行?”
苏倾钰被她动作萌化了,点头,无声的说:“好的,明早她们一出去我就叫你。”
苏幕夏竟然也看懂了,在身后捞来一块茯苓糕给他,苏白钰接过来就把帘子都放下,然后骑着马吃着糕点,真甜呐,大贺的吃食比西罗好太多了,人,也美好太多。
第二天大早,苏白钰就高冷地指派纨绔带金嬷嬷她们到附近最好的酒楼吃顿好点的早饭,再添些衣服首饰。
金嬷嬷等人想着这不合规矩啊,不过这是驸马头一回开口也不能拒绝啊,算算郡主还得睡上大半个时辰,她们也确实要去吃饭,来回赶着些也不会耽误什么,不如给驸马卖个好。
至于郡主的安全问题,呵呵,他们从来不用担心,别说侍卫队还在,大贺送亲都是御林军开道,要一直送到西罗边境的,就算这些保护的人都不在,她们也只需要担心那些意图不轨的人的安全,郡主的厉害她们已经领教过太多回了。
等人一走,苏白钰就苏幕夏爬出来,苏白钰赶紧把自己今天特地穿的,无束带的厚实锦袍拉开,把她裹进来,怕清晨寒气伤了她。
苏幕夏又靠着他睡了会儿,呼吸了早上最清新的空气。
苏白钰却发现了这个媳妇体温很奇特,清晨还很凉时,她是热乎乎的,可太阳开始升的时候,她的体温反而慢慢降下去了。苏白钰心头一动,之前并没有听说什么郡主体质奇特的话,但这些天也确实除了金嬷嬷乳娘以及小丫头错错,旁人很难贴身伺候,怕是这事也是特意被瞒着的。
苏白钰满心复杂,自己到底走了多大运,得了这样一个宝,皇帝和她爹九千岁怎么就甘心把这样的宝交给了自己?
皇帝和她爹九千岁苏公公想哭,要不是苏幕夏当着四国人的面喊着要嫁你,林皇后也说就定你,旁人都不要,你当孤看得上你?
如此一连十来天,然后这天有意外了,苏幕夏靠着苏白钰睡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身体不对劲,貌似,月事又来了。
苏幕夏不舒服地挨着苏白钰蹭,苏白钰手都没地方放了,呼吸急促起来:“公主,你不舒服吗?”
苏幕夏皱眉:“唔,好像来月事了,肚子疼,你给我揉揉。”苏幕夏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身体本就亢热的苏倾太子钰,手掌自然很热,苏幕夏觉得舒服多了,就又蹭蹭他,“唔,你的手比覃羽浩的舒服多了,相公,你再给我揉会儿。”
苏白钰只觉得自己摸在一块棉絮上,软软的,一点力都不敢用,手掌不自觉就给她揉起来,神思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最后在苏幕夏一句无辜的“相公,你怎么知道我胸也涨涨的难受?”问话中,猛的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自己两只手都上去了?
苏白钰手像着了火似的,想拿开又好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咽了咽口水,仍是不停的揉着手下的软软一团,甚至还加了点力气。
苏幕夏舒服得又犯困了,苏白钰着魔似的低头咬了她因为只穿睡衣而露出的肚兜带子,很快手就在外袍和她的睡衣遮掩下,悄悄爬到了里面,真正地接触到如羊脂般柔滑的肌肤,苏白钰再难以自持地一低头咬住傻宝的嘴唇,傻宝苏幕夏迷迷糊糊地被他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等好不容易压抑住自己的狼血,苏白钰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衣服,哄着苏幕夏醒来,让她进去别受了凉气,结果就看到苏幕夏爬进去时撅起的屁股上鲜红一片,苏白钰原本就涨红的脸都要冒热气了,低头看到自己深紫的衣服上,刚刚苏幕夏坐过的地方湿了一大块。
纨绔护送嬷嬷他们一回来就去找世子,没找到,就打算去问侍卫队的人,结果还没跑远,就听到刚上了马车的,公主的贴身婢女错错大喊:“郡主你怎么不早喊人,你看看,”又喊,“郡主,你的嘴怎么了,难道我不在的时候有蚊虫?哎呀呀,都红了好大一块。”
苏白钰一个人跑去旁边的树林,好一会儿才赶上来,不止是衣服在滴水,连头发都在滴水,看来是去洗澡了。
大多数送亲的大贺人想,哎呀,驸马真是不拘小节,随便一个山野池塘都肯洗,太亲民了。只有真正亲近随从,比如纨绔,就十分纳闷,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世子怎么愿意随便一个池子就洗澡了?
苏白郡钰表示,不解释。
之后的好几天苏幕夏身边都有人全天候跟着,她的每天放风时间都被掐了,好闷好无聊啊。
好在不久就有人让她不无聊了。
迎亲队伍这天停了下来,一群上百个土匪摸样的人出现了,想把所有人围起来,结果发现队伍太长,人太多,他们围不起来。
于是土匪头子不管不顾地嚎起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嫁妆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看过这么长的嫁妆车队,这么豪华的迎亲队伍,昨天就开始盯着了,终于到了自己地盘,可要好好弄一笔。
苏白钰皱眉,正要亮出身份,让他们知难而退,结果苏幕夏激动了,立刻在车里喊起来:“青龙对白虎,宝塔镇河妖,敢问阁下是哪个山头的,我等乃是大贺黑风山头黑风寨的。”
春花也是一脸兴奋,她们看过一回大当家和人这么对阵。
不过剩下的人都风中凌乱了。
尤其苏白钰,再次怀疑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郡主。
那个土匪头子虎躯一颤:“黑风寨?那个有大贺郡主做后台的黑风寨?”眼睛盯着传出义薄云天女声的车帘。
“不错,阁下是哪座山头的?”
秋月挑起帘子,高傲冷艳地下来,拿出一块刻着一副红旗漫卷西风图案的油木牌子。
土匪双目瞪圆:“这就是黑风寨的令牌?果然是有贵人撑着的,这牌子就这般好看,我滴个老娘哎,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误会误会,黑风寨向来是我等的榜样,奋斗的目标,女侠今日多有得罪,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提一下桃花寨王老五,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就带人急哄哄地要撤。
苏幕夏学着大当家地威严:“慢着”
王老五一惊,其他人也都要拿刀随时准备干一架的样子。
苏幕夏说:“江湖见过就是有缘,这牌子王大当家的喜欢就留着,咱们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王大当家感动了,虔诚地双手接过错错随手递来的牌子:“女侠,后会有期。”
苏白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群上百人轰轰又跑没影了,刚刚还以为有场硬仗呢,结果呢?结果呢?
春花和秋月两个小宫女看人不见了,欢腾地往傻宝车子跑,边跑边喊:“郡主,你帅呆了,跟大当家几乎一模一样,太厉害了。”
苏白钰几乎又吐血冲动。
其实刚刚那个土匪头子说的什么黑风寨背后的郡主就是你是吧?是吧?是吧?
苏幕夏的月事过去后,终于又能偷偷出来放风,苏白钰却越来越不希望她出来放风,他怕自己哪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了。
这天苏幕夏拿了前天晚上特地留下来现在吃的核桃仁。自己吃一个分一个给苏倾钰。
苏白钰悠哉地享受美人地投喂,他负责驾马,因为怕控制不了自己对人家姑娘做出什么不好的事,眼睛一直不敢看苏幕夏,就一直漫无目的地扫着周围环境。
苏幕夏喜欢上了喂他吃东西,他的嘴唇合动,会把他好看的眉毛带动一点一点地跳。
一人一个喂到最后,苏幕夏发现自己吃完最后一个,相公比她少吃一个了,想就把自己手伸给他吃一下,手心里还有碎屑给他舔舔算一块好了。
苏白钰余光看到她手过来就又张嘴让她喂,结果她把手摊在他嘴边不动了。
“唔?怎么了?”苏白钰看着空了的手,“还要?那我去拿?”
苏幕夏摇头,用另一个手竖起一根指头晃了晃:“你比我少吃一块,我手心还有碎渣,你舔舔。”
苏白钰又一次凌乱,舔碎渣?还是你手心的?
可是她那么歪着头认真看着,一根指头竖着,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苏白钰内心咆哮:啊啊啊,郡主,这是你叫我占便宜的。
于是他就舔了,细细地把人手心手指每一处都舔了,然后又去舔她的嘴角:“这里也有。”
苏幕夏感觉痒痒的,但不讨厌,一副你舔吧舔吧,我不会不高兴的样子。
苏白钰果断把她塞回车里了,还压着帘子不让她掀。
等快到西罗边境时,下起了大雨,苏白钰拿了雨伞要把苏幕夏接下来到旁边的破庙里,苏幕夏摇头,那个破庙黑漆漆的肯定不舒服。
“这个车子不会淋雨的,你也上来躲雨好了。”苏幕夏直接把雨地里的苏白钰拉上来。
春花一摁旁边按钮,马车顶上哗地落下一块不透水的雨布,苏白钰又一次拜倒,大贺你是有多有钱,想的是有多周到。
于是队伍还是继续往前走了。
苏白钰是第一次真正看全这个马车,然后泪了,以后谁说他是纨绔他跟谁急,你看过我马车上按了青石玉做的床了吗?你看过我马车上铺了天蚕丝被吗?你看到过我马车上铺着玉石当地毯吗?你看过我拿银票垫桌角吗?你看到过我把珍珠宝石当玩意这扔一个那堆一摞吗?你看到过我衣服上坠暖玉,鞋子上绣珍珠吗?你看到过我拿燕窝漱口吗?你看到过我一盘糕点就得十多种完全不一样的吗?你看到过…。
说来都是泪,他算哪门子的纨绔啊,跟这位郡主一比他玩的那都算个屁啊。
春花在一边磨珍珠粉准备给苏幕夏敷面膜,乳娘在用小炉子煨一锅乌鸡汤。
苏幕夏在挑珍珠,一样大小的留下,不一样的就往地上扔,等下自然有人收拾。
“郡主。”苏白钰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苏 幕夏说:“相公不要叫我郡主,父亲母叫我宝宝,本来浩浩还叫我宝宝的,后来都跟父亲学叫我宝宝了,你也可以叫。”
苏白钰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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