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让他们停下了动作,相互看了一眼。
女子吐出嘴里半截断指,满嘴的腥臭还没吐出来,嘴巴就被掏枪那人从卫生间扯了条毛巾塞住。
两人抹了抹头上冷汗,疼的直打颤那人拿了被子把女子盖住。
“来了来了,谁啊!”
握枪那个一边开门,一手把枪背在身后。
“客房服务,大哥,需要吗?”
王珉讪笑着递了张印了张衣着暴露的美女图片,下面写着:春梦了无痕。
原来是拉皮条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开门的不耐烦的赶人
“去去去,没看爷屋里有一个了吗,滚滚滚。”
王珉嗅到房间里有浓厚的血腥味儿,不能确定是不是她受的伤,自己也背了枪,对身后人使了个手势,用脚抵住了门
“大哥,您这儿货不定有我们的好呀,再考虑考虑吧。”
边说着,边探头往里张望,看到被子旁边那人似乎受了伤,周围也没有枪支。
开门这个毒贩子也不是傻子,很快反应过来,大白天怎么会有客房服务!心说不好,可惜反应的太晚了。
身后几人破门而入,李斯干用顺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枪口对准了开门那人,身后的搭档们也迅速控制了现场。
听到房间里的声响,赵冉用头去顶被子。王珉拉开的时候,李斯干也被眼前场景惊呆了。
血污脏了瘦小的女子满头,嘴角被塞入的毛巾撑裂,生锈的铁钉没入脚踝几近全部,白色衬衫被撕烂,雪白的胸口也是青紫交加,露出的大腿肌肤上是点点烧焦的痕迹,扭曲的身体像是由尸块拼成,嘴边躺着断指,横截面上的海绵组织上的血少许凝结。
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眼睛却是明亮,王珉把毛巾轻轻从她口中拉出。
“你们终于来啦。”
女子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李斯干听到声音,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尸块样的女子。
那是.....赵冉?!!!
李斯干想要飞奔过去,却还得举着枪对着犯人。站在那里的身体直发颤,握着枪的手扣着板机。但是不行,他是警察。
“快去找医生!快去找医生啊!”
他只能大吼,声音趋近凄厉,脑子里在夕阳下作画的女孩和眼前布满血污的人形重叠,随着犯人被铐起来,再也止不住泪水,伏身到赵冉跟前,想把她抱起来,脚踝却被钉死在了地板上。
他没办法抱她。就在众人眼下,嚎啕大哭,他心爱的女孩,还不到二十一岁啊。
本次行动大获全胜。
三个月后
午饭时所里人闲聊,多亏了赵冉,才刚上大三,小姑娘伶俐胆大,在贩毒团伙里做卧底,一直以来给缉毒队递了不少消息。
啧啧啧,一群老爷们儿吃饭的时候发出赞赏。
“那然后呢?”一个新来的见习警察问道。
开启话题那人噤了声,大家都闷头吃饭。只留那个愣头青一头雾水。
医院里
李斯干照常去医院探望,赵冉这段日子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医生说她这辈子可能都得拄着拐杖了,但他不嫌弃,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吵架,他快要正式入职了,繁重的工作,怎么都是会压得人心累的。
今天天气很好,想着可以带赵冉出门走走,晒晒太阳,心情会好些。
上次她闹着要喝豆浆吃油条,也给她买来了。之前她在山上摔了个屁墩儿,这次要不自己也装作没走稳,摔个响的,让她乐一乐。
这样想着自己先乐了起来,进了病房,等待他的,却只剩整齐的床铺。
那个年代,只有BB机联系。
李斯干寻遍了与她有可能的地方,只得到一个消息。
赵冉出国了,不会回来了。李斯干的初恋,死了。
消沉了很久,直到遇见林颂。
与林颂的第一次见面不是经人介绍,是李斯干在街上抓小偷,林颂在街角写生。
李斯干跑得太急,撞翻了林颂的画板。李斯干太着急,就对她承诺一会回来赔。
那天抓完小偷回所里做完笔录,天都擦黑了,才想起来还欠街角那姑娘一个承诺。
急忙忙赶到街角,没想到林颂还在等他。
李斯干还记得,林颂穿了灰色绒线衫,白色衬衫裙,坐在椅子上,身后,虞美人盛放。
女孩看见他,也没生气,踱步到他跟前。
“你弄坏了我的画板,请我吃饭。”
李斯干觉的这女孩给他莫名的熟悉和安心的感觉。自己也好久没好好吃顿饭了。
后来林颂承认,对李斯干,是一见钟情了。
她喜欢这个冒失的小警察,虽然人冒失的很,还是守约的。
饭后,林颂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再相见。
不久,朋友给她安排的一次相亲,两人又见面了。
再遇见,觉得十分有缘。成了朋友,再后来,结了婚。
结婚那天,林颂欣喜,却见李斯干如提线木偶一样走完了整个程序。
刚结婚头两年还没有李绦,李斯干公务忙,有时候回来太累,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林颂帮他擦脸,换衣服。
李斯干喜欢喝豆浆吃油条,她觉得外面买的不健康,每天就早早起来给他准备好。
在她看来,李斯干太呆了,笑话也逗不乐,还没什么情趣,倒不如初见那天可爱。只当是他工作辛苦,人又稳重吧。而且李斯干从不跟她吵架拌嘴,每次都让着她。这已经很好了。
有时候所里还要值夜班,她看着自家老公心疼的紧,晚上都会煲了汤给他送去。
后来有了李绦,家里才多了些欢声笑语。李斯干也渐渐没过去那么严肃,假期里他们会一起出游,寻些美食吃一吃。
日子过着,虽然平淡,却也和睦。
李斯干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直到赵冉再次出现。
街道上,周闻深拉着张常安狂奔。中间停歇换了口气,告诉她自己白天去见了赵冉。
就在李绦放学回家的那条路上,他计算了每次赵冉跟踪李绦的时间,今天刚好该是第五次了。不出所料,赵冉真的来了。
他拦住赵冉,却从赵冉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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