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扶额,“十几年前,月儿出生的时候,恰逢陛下拜老君,一出生就带异相不哭。我与夫人皆着急,请来太医一看才知道得了心悸,但是这么小的女儿家,为何会得心悸呢?青镜道女就在此时进了府,称她有办法帮小女脱离困境。”
“当时,老夫穷图匕见,崇道之下将女儿安危交给了青镜道女,她去看了月儿之后,竟真的变好了,临走时道女拒绝了老夫府上的酬谢,单说:‘丞相小女与贫道有缘,贫道想求丞相让小姐入道门,只是想到丞相与夫人爱女,必定不愿,贫道只得将小姐状况告知二位’。”
“小姐的命格奇异,带有隐凤命格,却又偏是个灾星孽缘,所求比不可得,生来便带了一丝怨气,所以自小心痛,可解之法唯有嫁与宗室,奈何灾星命格,所嫁必定不如意,只能为妃,不得为后。”话罢,林丞相叹息。又说:“林某知道当年月儿嫁你是自奔为妻,但是你也没说不愿,何况安王在林某说完小女之况时,已然愿意,只是不想,而今月儿还是……”说完转身伤心。
靖王饶有趣味的看着林丞相,又看了看自己是好王侄,说:“欸,林丞相,汝女是个有福的人,还有青镜真人在这里,不会出事的。”
林丞相心下一闪,对安王和靖王行礼,言语实在是诚恳:“二位殿下,小女嫁进皇室是林某和小女的福气,只是如今小女心疾再犯,殿下已非小女良配,但求二位殿下禀告圣上,望林某之女重得自由之身。”
“看来这事儿我不该管了,王侄好好思虑,你府上有一处湖心亭,王叔等你的答复。”
李彦前脚走,李安策就向林丞相跪下了。林相赶忙前去扶,却听安王言:“林相,汝女之事,从前一段时间开始,就已经将休书给她了,安策深知那女子不是岑月,没成想这姑娘竟袭了岑月的命格,如今再犯怪我,而今林相所做,安策万般答谢,满心对岑月和那位姑娘存有歉意,在此多谢林相。”
“安王你这是!欸……罢了罢了,不管月儿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林某宠到大的女儿,我的月儿,一定希望这个女子能够好好活下去。”
兰苑
青镜道女手拿银针在林岑月胸口施针,一派从容却是感受到了后面人的目光。
也忍不住说:“夫人,林相应有事找您。”
话音甫落,真有小厮过来报信,火急火燎说请夫人过去。
青镜道女这才松了后背。
她手在林岑月额上轻抚,轻声说:“当年一别,不想你已变成这般模样,你我有缘,万望这次能将你治好。不负贫道钻研心悸多年。”
青黛在兰苑急得坐立难安,秦臻亦是担心。
她方才听了安王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泪流满面,秦臻只好在一旁安慰。他是真没见过这么会哭的丫头。
“小姐……是青黛的错……青黛就不该……不该那天不在您的身边,现在您……呜呜……”
秦臻只得安慰:“青黛,你看你家小姐虽然已经……但是她不用承受这些了啊,林小姐定是希望你能好好过的不是?你也希望你家小姐不为你有心的对吗?何苦哭呢?”
青黛哽咽着,“可是,为我家小姐哭的,只有我一人了……”
秦臻脑子已经乱了,说:“不……不,世上急着你家小姐的人还有,他们肯定都很伤心的……”
“说的没错……”
话音甫落,竟是病恹恹的王妃只身出房门,依着门缘说话:“占了你家小姐的身体,是我的错。只是,我想她同我一样,不希望你哭。”
林岑月这般说过,起先青黛也是哭,如今更是如此,在知道相爷和夫人也这般后,道小姐凄凉,世间竟只有她记得原来的小姐。
“小姐……”
“青黛,把小姐的东西收拾好,”她走下房门,羸弱的身体步履却坚定,“回家。”
王府湖心亭。
亭上,两人正对立而坐,氤氲是茶香在亭中飘然,靖王感叹着这湖心亭的景观,安王却满面萧然。
开口的却最先成了靖王,“想明白了?”
安王点头,又笑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
“王叔你是何时回到京城的?”
靖王坐到亭边,看下面的水,不紧不慢的说:“半年了,若不是你这小子王叔还不打算以真身份示人呢。”
安王一时间无言。
“你就打算让她这么走了?”
“留她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她回家,就算是假的,也好过在我这儿,何况,我本没有资格留下一个不是她的人。”
侧重点在林岑月,却不是林岑月。
靖王李彦将碗中茶水倒入湖中,语气似是在责备:“要不是你小子和那丫头,本王还可以多玩一会儿。”
李安策皱眉,“王叔怎的还这般……”
“孟浪?”
李安策住嘴,又说:“父皇其实,很想念王叔。”
“那又怎样?他想念我就想,管我什么事。”
李安策见王叔这雷打不动的感情,又说:“转眼间,王侄也要有孩子了,王叔要当祖王叔了,开心吗?”
李彦将茶碗扔了下去,起身离开,留下一句:“小子太老成其实也不好,王叔就不在这里陪你伤心了。”
钟元在外等候已久,见主子出来就上前问候,没成想主子竟然面色不善。
“钟元,回府,明日启程去江南。”
明日??
“主子,这次回京还没有拜见陛下,这会不会……”
靖王扶额,说:“别管,吾说明日启程便明日启程,今夜……”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去国公府。”
一日后,安王李安策向皇宫呈自愿与安王妃和离,被皇帝大斥一顿。
二日后,靖王李彦回来又走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大怒。
三日后,相府林相自呈将安王妃接入府中却不治身亡,皇帝震怒,将安王训斥一顿。
其实,林岑月被青镜道女接到道观修行了。
皇帝知安王与林相心思,念林氏女之遭遇,不认林岑月为王妃,不入妃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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