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推打断了展琳的遇想,回过神,他们
已经站在了一扇雕刻精美的白色大门外。
“王,犯人带到。”一名侍卫走到门前恭恭
敬敬道。
片刻后,里面传出清冽淡然的声音:“带她
进来。”
这声...展琳一凛, 将昨天晕倒前听到的
黑色人影所说的那句'带她回去相重叠,赫然就
是昨天将她整得很惨的那个家伙的声音!不知不
觉她全身的肌肉细紧了。
不容她多想,侍卫已经打开门将她推了进
去。
整个内殿宽敞明亮,六排落地长窗向外开
着:阳光透过白色的薄纱折射人柔和的光线。窗
外隐隐传来年轻女子轻柔的嘻笑声,忽远忽近。
年轻的法老王半侧身体,斜靠在线条优美的藤编
卧榻中,低头默读着手里一卷卷宗,乌黑的长发
上那顶做工考究的金色鹰状王冠在阳光的照耀下
闪着碎碎的光芒。
就是这样安详的画面却藏不住他周身流动着
的威慑气息,展琳眼睛的余光瞥见身侧押解她的
侍卫全都低着头,屏息垂手静静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法老王合上卷轴,将它丢到
一边的矮桌上,这才抬头看了已有些不耐而令手
上的镣铐发出悉悉梭梭声响的展琳。
一对上他幽深的眸,展琳的大脑有那么瞬间
几乎被夺去意识。什么样的美才叫真正的美,如
果以前展琳有千万个说法,那现在这千万个说法
全部都给丢到银河系。
“看够了没?”讥讽的神色从法老黑亮的眼
眸中传出,探究的眼色打量着她惊讶且直直望着
自己的乌溜溜的瞳仁一那双 小猫般机警灵动,
闪转着千万个念头的瞳仁。
窘迫!在一低头的瞬间,展琳再次勾出很久
以来没出现过的这个久违了的感觉。
见状,法老王嘴边勾出一丝浅笑,挥挥手,
两边的倍卫无声退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室内气氛逐渐尴尬
法老突然开口问道。
“ 不知道。”想也没想,这三个字从展琳嘴
里脱口而出。
似乎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他桃了挑眉,站
起身:“哪个国家指派你来的。昨天看她
的身手不像是普通人那么简单,没有经过训练出
了这样的身手,应该是哪个国家派来来的探子。
“不知道, 也没有任何国家指派我来。”
沉默。法老垂着头,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而展琳在说了那么直接而相当F废话的回答
便默不做声地许在那里任命地等待法老的反应。
“你的衣服料子很特别。”半响,法老王说
了句她没有料到的话。切了愣,她若有所思看
自己那件被沙石划破但还算完整的牛仔外套,以
及黑色,用极为柔韧的特殊料子制成的超薄型防
弹衣,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这身衣服,只怕那个时候全身都会
被撕烂了吧。
突然,法老王那修长的身影毫无防备地欺
来,低头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展琳低声诱感般
道:“ 说出你的来历,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自由?”展琳抬起头,突兀地望着这年轻
的王。
他一愣,随即淡淡道:“除了这个。 ”
神色一黯,展琳撇开头给了他一个同样淡淡
的答复:“没得好说。 ”
下巴一紧, 她的头被强迫扭向他,幽深秀美
的双眸突然进射出一道彻骨的寒光,就这么一语
不发,却让展琳如受剐刑。起先她怎么都不明白
看上去如此俊逸无害的年轻男子只不过半躺着看
书却会让人感到一阵阵阴寒的压迫感,而现在,
她终于明白了。这么一位君王,即使他随意地坐
着不动都有着能让人胆战的气势!
“王,叙利亚大使求见。”门外响起守卫朗
朗的通报声,打破了殿内僵硬的空气。紧扣着她
下巴的手终于松开,法老王拍了拍手。
门开,等候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
“带她回去。宜大使进来。
“是!”
在侍卫的押解下展琳低着头匆匆离开,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痛和沉重的镣铐。然而背部传来的水刺般寒意提醒她法老王冷的目光并未就此放
过地。直到重新见到官殿外的阳光,那如履满冰
的感觉才总算消失,让她长长舒了口气。奇怪
了,那个人也不见他有多大举动,怎么就觉得自
己像刚从死亡线上逃回来似的,展琳展琳,虽然
不是在自己的时空里,你的表现也太失败了吧!
被推进牢房,靠墙坐着发呆的艾布丽莲似乎
吃了一惊:“琳, 你回来了?”
“唔。”拖着累赘的镣铐,展琳蹭到她边上
坐下:“你好象很惊讶的样子。”
“不……”避开她的目光,艾布丽莲支吾
道:。“我以为……没 .......没什么....”
沉默了一阵子,她轻声道:“你看到他了?”
“谁?”
“法老王。”一个词说得细不可闻,若不是
周围太静,展琳几乎就听不见了。
“是的,我见到他了。”感觉到身边的女子
异常不安地动了动,她疑惑地看了艾布丽莲一
眼。
“你觉得...他如何。 ”几乎在向完的同时
她呼地站起身,不安而懊恼地来回走动:“对不
起,琳,我不该问的,你不用回答,”她做了
个决绝的手势:“我不想知道, 真的,不想知
道。”
可琳却发现在幽暗的牢笼内艾布丽莲柔美的
脸庞上隐隐有一点泪光。
“艾布丽莲?”
“不,不用告诉....”
“艾布丽莲?”
“不用回答....“艾 布丽莲? ?”“不用!”她几乎是
叫嚷了出来,高贵的气质突然消失了,她颤
抖着,颓废地蹲了下来,双手抱滕轻轻抽泣
着。“你怎么了啊?” 轻叹着,展琳伸手将原本
看上去比她成熟的女子拥入怀里:“艾布丽莲,
别哭,别哭。”等哭泣的声音渐渐平复,她尽
量用最温柔的声音道:“那么,能不能告诉.....”
“什么?”艾布丽莲茫然抬起头。“你是怎么人
狱的?艾布丽莲,你这样典雅高贵的女子,
究竟犯了什么罪被抓到这里来受苦?谁把
你抓来的。”展琳安静而镇定地说出了
心中的疑惑。
艾布丽莲打了个寒战,抬头迅速瞥了她一
眼,随后重新将头埋在膝盖间,沉默。
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展琳也不再追向,只
是站起身反复打量起高高的天窗及牢门,时而掂
掂手中的镣铐,若有所思。
“通敌卖国。”许久,当展琳以为艾布丽莲
巳经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沉着头发出问闷的回
答。
“通敌卖国?”好象不太可思议。
“我是法老王的妹妹,”接下来的话让展琳
几乎愣住,艾布丽莲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
“也是他私下的情人。”
“情....情人? !”吃惊的展琳险些咬到自
已舌头:“可 他是你哥哥!”
“有关系吗?”她的目光迎向展琳,一片 坦
然。与此同时展琳猛然想起在古埃及为保持皇室
血统的纯正,近亲通婚的例子不在少数,所以对
于艾布丽莲来说,兄妹相恋是十分正常和自然的
吧。
“既然你是法老王的妹妹兼情人,那怎么会
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娶巴比伦的朵拉公主为后。”凝视展
琳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夹杂着一道凛然的怒,
意。
“呵呵,”展琳无谓地笑笑:“法老王有一
个两个老婆平常得很,他要高兴,整个皇宫都是
他女人也没人管啊,你们大可以和平相处。”
“情人可以有无数个,皇后却只有一个,他
从小便答应母后要娶我为皇后的!我不要做他无
数女人中的一个,我只要做他一生里的惟一! ”
展琳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只觉得要是再不避
开,会被这样的目光灼伤。
“可是.....可是我却错了...她低头捂住
自己的脸:“他铁定了要娶 朵拉公主,还说我任
性不可理喻,甚至都不再到我宫里来了。”顿了
顿,艾布丽莲接着道:“为了阻止他们,我偷偷
和亚述的王联络,承诺如果他可以帮我除掉朵
拉,我便将我手中掌握的部分凯姆.特领土割让
给他。”
.“你...傻瓜!”展琳闻言皱了皱眉。
“我是很傻,计划还没完成,便被王兄发现
了,他夺去了我所有权利,把我丢到这里生不如
死。”最后这句话相对的平淡,她似乎恢复了原
有的矜持,懒懒地坐到地上。
“你是他妹妹,一时的冲动造成的错误而
已,他何苦这样对你。”
“你不了解的,”艾布丽莲枯涩地笑了笑:
“他不允许别人的背饭。能让我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奥拉西斯绝对不能容忍背叛。”
闻言展琳。 一直蹲在地上往自己衣服的每个角落细细摸索着的手颤抖了一下:“你刚刚说么?”
“什么?”
“你刚刚提到的名字是什么?”
“奥拉西斯,我的王兄。”
'呼!'展琳直直站了起来。
眼前走马灯似的出现那些昂负的陪邦品,华
丽的金棺,以及棺材里让她惊艳的木乃.....
“怎么....怎么可能? !”她突然有些失控股低吼:
'“这该死的怎么可能? !”
艾布丽莲被吓着了,吃惊地看着展琳骤然间
勃然变色的脸,和懊恼地转来转去的身影,语
不发。“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半响,展琳转向
艾布丽莲,有些突兀地问。艾布丽莲被她阴睛不
定的脸色震得惴惴不安:” .....想有什么用,
一旦人狱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我们逃吧。”展琳将. 枚刚从缝在衣抽
上的口袋内摸到的回形针握了握紧,几乎有些咬
牙切齿地道。
从朵拉溢满龙诞香的寝宫内走出,清冽的夜
风令奥拉西斯的精神为之振。
“王。”一看到法老王出现,儿名高大黑壮
的侍卫立刻簇拥上去。
“我一个人走走。”
“是,”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这些高大的
人影迅速无声地消失。若大的花苑内只留下奥拉
西斯一人不紧不慢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啪嗒!”远处传来点异样的声 音吸引了
他的注意。身子一-隐,没人重重叠叠的花影中。
“艾布丽莲,快。”展琳低声催促跑得跌跌
撞撞的公主,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按艾布丽莲
的说法,再走过几道宫殿,内河左上一直走就可
以到皇宫的外围了。守备似乎出乎意料的松懈
呢...... '展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跑半天也没看到
巡逻兵的影子,古埃及的防范措施,确实相当的
槽糕。
“琳你太快了,我跟不上啊……..”
“早说让你把裙子撕短点。”
月送他们跑远, 奥拉西斯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侧头,对身后微微一笑:“去, 我要活
的。
身后的树丛一抖,十多条漆黑的身影窜了
出去。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手轻轻拍了拍,
顿时一道火光山他身边的打柱开始,迅速
延伸至整个皇宫,瞬间宫苑内灯火通明!
“你怎么啦? ?”展琳看着被火光惊得一下
子跌生在地上的艾布丽莲,忽急地间。事实
上,她也有些惊了,原木让照一片的宫廷内突
然灯光大作,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琳……你……你逃吧......别管我了。”艾
布丽莲目光茫然,颤抖着说:“他的侍卫很厉害
的,我们. ……不……我是逃还不掉了,你不要管
我了,走吧!”
远处传来了唯哗声和脚步声,点点火把显示
出来的追踪者数目不小。展琳皱着眉急道:“你
说什么呢,快跟我走!起来! ”
“我跑不动了,你快走吧!王兄不会把我怎
样,可你会死的!快走!”她抬头决断地看了眼
琳一限:“此刻宫门周国一定守卫成严,你从那
里出不去了,但是内河直通城外,如果你识水性
的话就从那里潜出去。”
“艾布丽莲!”
“快走!”
望着越来越近的侍卫,展琳用力捏了
下艾布丽莲的肩防,转身腾身离去。
“王兄....”看着越走越近的修长身影,艾
布丽莲浑身颤抖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站定身形,奥拉西斯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原来是我亲爱的妹妹艾布丽莲。如果我没记
错,你应该还在黑牢里睡觉吧,怎么跑到这里来
看风景了?”
艾布丽莲脸色煞白,嘴唇几乎要被她咬破,
低着头,沉默着。
“ 你的同伴呢?”不等她回答,奥拉西斯犀
利的目光环顾四周,随后眼神落到泛着银光的内
河上,若有所思到问。
“她走了。”声音小小的细不可闻。在距离
一年后重新见到这年轻的法老王后,艾布丽莲没
想到自己居然脆弱得会几近崩溃。
嘴唇微微扬起,侧头,他对身后的侍卫长低
身说了句什么。看着侍卫长领命跑开,他回过
头,重新看向自己额抖不已的妹妹:“你以为她
能逃得掉吗?”
吸了口气,艾布丽莲强作镇定道:“能的,
琳和我不一样 ....”.
“琳?原来她叫琳。” 奥拉西斯挑了挑眉,
直起身往内河方向踱去,只留下淡淡一句吩咐:
“带她回她的寝宫看守起来。”
被带走之际,艾布丽莲挣扎着往法老王远去
的身影看了一眼: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哗!”从水里冒出头来,展琳大大喘了口
气,惶然朝身后瞥了一眼,用力向10分钟前跳下
来的岸边游去。接近了,双手撑地,一跃,人已
轻巧上岸,还没来得及缓过气,十多把闪着寒光
的长矛已抵着脖子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回来了?比我预想得要快。”清冽的声音
透着一丝调侃,披着白色软袍的奥拉西斯负着
手,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有人会在自家花园里养鳄鱼吗?这样的人一
定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所以当展琳在内河里看到
一条条巨大的鳄鱼缓缓向她游来的时候,她惊得
差点被吸进喉咙的河水给呛死,然后用不亚于
奥运会游泳选手的速度迅速逃回岸边。因此当
她在这里看到奥拉西斯时倒不觉得特别意外,只
用那种杀得死人的目光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
出几个目前她能想到的最能发泄她怒气的话:
“你.....变态!! !”说的是中文,她并不期望
那位法老王能够听懂。
没有害怕和惶恐,只有脸的怒意, 展琳的
反应令奥拉西斯有些诧异。抬头看看滦黑的天
空,轻启薄唇,他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决
定:“把她带 去我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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