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药

然而谁知，旖旎过后，才歇下不久，便有内侍前来叩门。

皇上有些不耐烦：“什么要紧事？明日再来回。”

那内侍迟疑着答了：“是。”却不听得退下去的声音。

胡蕴蓉被吵醒，慵懒道：“表哥，且问问他可跟朝中事宜有关？亦或者是疏影贵人的胎有什么不好？若是无关，仅是后宫之事，让他寻皇后去不就好了，无端的来扰您休息。”

皇上言语中带着怒气，问那内侍：“可听到你胡主子的问话了？还不快答。”

“回皇上话，与朝中无关。”

“那还不快去凤仪宫，什么有的没得都要来寻皇上吗？”胡蕴蓉娇斥道。

那内侍又答：“是。”然而此次答后便匆匆退下。

皇上被这一打扰，便也没了睡意，他俯身附在胡蕴蓉身上，胡蕴蓉惊呼一声，皇上笑道：“春宵苦短，既已被吵醒，便不可辜负这良宵。”

而后，便又是一番渐深渐远的迷朦……

次日醒来，胡蕴蓉才知，昨晚那内侍之所以会来寻皇上，是因为惠嫔沈眉庄从华妃的宓秀宫出来后，在千鲤池喂鱼时不慎落水。

昨晚皇上未曾前去，那内侍去寻了皇后，皇后才到沈眉庄所居的畅安宫不久，华妃竟也去了，二人经过一番交锋，沈眉庄身边的采月和小施被贬去永巷干苦役，以赎没有照看好小主之罪。

小施也就罢了，而采月可是沈眉庄的陪嫁宫女，胡蕴蓉梦境之中，沈眉庄难产而死，采月便到了甄嬛宫里，侍奉沈眉庄所出的四皇子予润。想必梦境里皇上是被甄嬛勾搭走的，而甄嬛自然是做出一副贤妃模样，全皇上去了畅安宫，自然保下了这两个宫人。

胡蕴蓉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梦境之中皇上去的是谁的宫室，也对，并不是谁都有她的这般本事。

向皇后请过安，胡蕴蓉也不回永昌宫，令郑静好和庄芷苓先行回宫，自己则是同安陵容一并去了畅安宫探望沈眉庄。

沈眉庄住在畅安宫西侧殿，因沈眉庄爱菊，皇上便专门为西侧殿赐名存菊堂，又赠了许多名贵菊花予沈眉庄。

据说刚入宫不久的时候，有一次华妃在御花园看到花房的宫人搬着许多菊花匆匆而行，还以为是皇上赐给她的，竟让那些宫人放下来，她自己着人带回宫。谁知那宫人说菊花是皇上赏给惠嫔的。这可让华妃发了好大的火，两人的梁子便是从那时候结下的。胡蕴蓉暗暗揣测：说不定沈眉庄落水，便是华妃着人推的呢。

到畅安宫时，只见甄嬛已经守在了存菊堂，陪沈眉庄说话。

琼脂将胡蕴蓉带的人参交给存菊堂的宫女，胡蕴蓉和安陵容安慰了沈眉庄一番后，也不打扰她们姐妹相处，离了存菊堂。

离开存菊堂后，胡蕴蓉问过了安陵容的意见，便带她到颐宁宫侍奉太后。

近日来，太后正睡不好觉，夜半多梦，极易惊醒，安陵容便声称自己懂得一些香料，愿调配一味“远志香”敬献给太后娘娘。

不过两日，“远志香”便已调成，太后令太医看过无误后，便放在床头常燃，效果很是显著，自用了那香以来，太后睡眠便好了许多。

皇上和太后都很是欢喜，赏赐安陵容一番后，又晋她为正六品贵人。安陵容自谦道：“臣妾不过是雕虫小技，不敢揽功，此事多亏太后娘娘福泽深厚，以及皇上和胡姐姐的侍奉用心。”太后很喜欢安陵容的谦逊和进退得体。胡蕴蓉也得晋半级为从三品婕妤。

而后不久，皇上也以甄嬛侍奉得当为由，晋她为从四品婉仪。

胡蕴蓉对甄嬛的晋封没有意见，却对她被封为婉仪而感到不高兴，琼脂宽慰了胡蕴蓉许久，胡蕴蓉又想到自己比甄嬛高了一级，而再过两年甄嬛便要被贬出宫，她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又过了几日，胡蕴蓉和郑静好于小花园下棋时，听闻当初因甄嬛而被贬的敖选侍给甄嬛下药被抓，皇上将其废除位份送进了冷宫，郑静好不免奇道：“这敖选侍是如何给甄婉仪下药的？”

青女答道：“小主和郑小主可还记得当初甄婉仪无宠时被丽贵嫔要走了几个内侍？”

胡蕴蓉颔首，青女接着说了下去：“那几个内侍中有一个唤小印子的曾无意间得罪了丽贵嫔，丽贵嫔便将他打发了出去，正巧进了敖选侍宫里。而甄婉仪宫里，也有一个唤花穗的宫女，那宫女原是敖选侍宫里的，因敖选侍从才人被降为选侍，而被遣出，被指到了甄婉仪宫中。”

郑静好兴奋道：“可是那敖选侍对甄婉仪怀恨在心，便利用小印子和花穗，里应外合的给甄婉仪下了毒手？”

青女回答：“正是，那敖选侍教花穗将熬药的盖子放进药水里熬煮，而后再用它进行熬药，便可无人察觉。”

郑静好不免感叹：“甄婉仪倒是个有运道的，这般隐晦的法子都能让她躲过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呦”一声，忙吩咐身边的金盏道：“你快去查一查咱们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但凡能入口的都仔细查探一番！”

紧接着她又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亲自去吧。”她冲胡蕴蓉道：“胡姐姐，你也快去查一下，尤其是庄妹妹那儿，可要当心！”

“妹妹快去吧。”胡蕴蓉冲她笑道，心中却不那么平静，郑静好说的有道理，既然旁人会向甄嬛下手，也自然有可能会向庄芷苓下手，如今宫中最显眼的便是盛宠的甄嬛和有孕的庄芷苓，永昌宫有这么多人，她可没那个自信不会有旁人的钉子。

郑静好才离开花园，胡蕴蓉便起身去了福全居，令琼脂和芳草一并去仔细查查。她的燕禧堂倒是不急，等庄芷苓处确认无误了再察看也不迟。因福全居过于吵闹，庄芷苓身子重，不便停留，胡蕴蓉便带着庄芷苓去了燕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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