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下的茯苓哭泣道:“小主!小主救我!”
沈眉庄环顾四周,见众人皆看着自己,尴尬一甩手,“你做出这样的事,叫我怎么容你!”跺脚催促道:“快去!快去!”
而丽贵嫔适时得意一笑,冲悫妃道:“诺,你瞧,沈容华自己都说那宫女是偷窃,还什么不会那么蠢,依我看,那宫女就是这么蠢!”
见皇上蹙眉,华妃冲丽贵嫔斥道:“好歹也是主位娘娘,在这里说什么蠢不蠢的,跟村妇斗嘴似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丽贵嫔连忙闭嘴,曹婕妤做出一副察觉到不对之处的模样,她“咦”了一声,侧身对执灯的宫人道:“把宫灯给我。”宫人依言将宫灯呈给曹婕妤,曹婕妤举着宫灯凑近一看,从那堆衣物中拎起一条绸裤奇道:“这是什么?”
秦芳仪被吸引了过去,她走到曹婕妤身侧,从曹婕妤手中接过绸裤,仔细瞧了瞧,突然,她猛的将那绸裤掷下,掩面皱眉,神色痛苦:“那上面竟有血!”
皇上想起方才悫妃所说,道:“这事很是蹊跷,哪有偷窃不偷值钱的东西只拿些裤子裙子的,而且是污秽的?”
皇后连连称“是”。又道:“这些东西像是沈容华的,只是怎会沾染了血?”
丽贵嫔又跳出来道:“既不是偷窃,那指不定是受沈容华指使,说不准是沈容华不慎见了红,又不敢告诉皇上,便偷偷派人去处理证物!”
此番悫妃却是颇为认同:“丽贵嫔言之有理。”
沈眉庄慌忙道:“皇上明鉴,臣妾没有见红,更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
妃嫔中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嘁”,胡蕴蓉扭头看去,却是恬贵人,恬贵人抬眼瞧见胡蕴蓉在看她,尴尬一笑,又垂眼装乖巧。
胡蕴蓉也懒得理会她,她正忙着看戏呢,不得不说曹婕妤导的这出戏确实不错,很是精彩。丽贵嫔这个唱红脸的配角表演的也很是出色,表面上说茯苓是小偷,但话里话外的都是往沈眉庄身上引,坐实沈眉庄是主使之人。
胡蕴蓉饶有兴致的看了眼丽贵嫔,心中暗道:救下她果然走对了,表面冲动张扬,实际上却颇有几分聪明。不过也难怪,真的蠢人即使有华妃扶持,又哪里能坐上贵嫔之位。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丽贵嫔可是乾元九年的时候和华妃、秦芳仪等人一并选秀入宫的,而胡蕴蓉是乾元十二年选秀进宫,短短三年之内,丽贵嫔就能坐上主位,秦芳仪有陆昭仪这个嫡亲表姐扶持,也才不过从四品。
如此,更加深了胡蕴蓉想要拉拢丽贵嫔的心思,将来她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由丽贵嫔帮她来说。不过得再等等,胡蕴蓉如今才说从三品的婕妤,又怎么能从华妃手中抢来丽贵嫔这个比她位份还高的呢。只有再等上一等,日子还长着呢。
这时,华妃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扶沈容华进去歇息,你们几个,先送疏影贵人回蘅芜苑。”又对玄凌道:“皇上,这丫头古怪的很,臣妾愚见不如先命人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
沈眉庄也连忙附和道:“华妃娘娘说的是,手爪子这般不干净,好好拖下去拷打!”
茯苓一听“呀”一声叫,差点没昏厥过去。她的眼神从原本的惶恐不安乍然转变成了坚定,突然喊道:“小主,奴婢替你去毁灭证据,没想到你却狠下心肠弃奴婢于死地,奴婢又何必要忠心于你!”紧接着,她猛的磕了一个头,语带哭腔:“事到如今奴婢再不敢欺瞒皇上,小主其实并没有身孕。这些衣物也不是奴婢偷窃的,是小主前几天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裤要奴婢去丢弃的。这些衣裤就是铁证!”
顿时间,沈眉庄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身子一软,显着歪倒,多亏身后的采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皇上乍然色变,众妃也是面面相觑,茫然无比。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吩咐道:“快,备轿送疏影贵人回去歇息。”胡蕴蓉看向皇上,皇上微微点头,胡蕴蓉便应了声,令琼脂先送庄芷苓回蘅芜苑。
庄芷苓毕竟月份大了,而且若是沈眉庄有孕为假,这宫中有喜之人便仅剩庄芷苓一位了,自然要好好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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