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歆乐一回到院儿里就把今粟一众人支走了,只剩下浅香和肆青。
娄歆乐浅香快把你打包的东西都拿出来,我去厨房拿筷子和碗。
娄歆乐丢下这句话就跑出房门去,在路上随意拉了个小婢女让她带自己去厨房。
娄歆乐回到房里的时候浅香已经把打包出来的菜色都摆齐了,幸在潇王府离皇宫不远,菜都还是热乎的。
娄歆乐哎呀,还是我们仨儿吃东西自在,平时今粟在旁边盯着,还不允许你们跟我同桌用饭,太麻烦了。只是没法儿给你带汤出来,你就将就尝尝,毕竟也是皇家宴席的菜。
娄歆乐自己率先动了筷子。
肆青:小姐这般体恤肆青就已经足够。
娄歆乐吃到一半突然停下了筷子,爱护想到了什么。
娄歆乐浅香,你离开宫里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哭声?
浅香闻言也停下筷子,偏头想了想。
浅香:有...只是离得远,声音极细,若是再多点儿别的声响恐怕就彻底听不见了。
肆青:什么哭声?
肆青也抬头询问。
娄歆乐像是我们上回在浔安听见的哭声,只是没闻到那股子味儿。
娄歆乐回答。
娄歆乐一定得找个机会去探个明白。
娄歆乐突然站起身说。
肆青:不行!
浅香:不行!
浅香与肆青同时出声制止。
娄歆乐你俩小声点儿!
娄歆乐用一双手一边捂住一张嘴。
浅香:小姐现在已经是潇王府的侧王妃,若是出了事,连累了王爷...那可使不得!
肆青:小姐千万不能去,如今老爷夫人尚未寻到,若是小姐出了事..
肆青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娄歆乐正是因为爹娘尚无音讯我才想去探个究竟。我们去探那院子的那天,正是爹娘失踪的那天,而那院子里也是有那样的哭喊声。
娄歆乐世上哪有这般巧合事故?
娄歆乐说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最终在沉默中各自入梦。
三日后的夜里,娄歆乐偷偷摸摸的起身穿戴。一身素黑色的贴身衣裳,利落爽朗。拿起放在一旁用来撑窗户的木杆,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门口站着的小宫女也都有些耷拉着脑袋犯困的样子,娄歆乐一鼓作气拿起杆子敲在两个小宫女的后颈处,两人应声倒下。
娄歆乐左顾右盼寻找着今粟的身影,确定无人,才稍稍缓了口气。
正愁着不知到侧门在哪儿没法儿出府。娄歆乐突然感觉脚底一空,惊吓之余反射性的抓住了一只手臂,衣料上的铁质装饰把娄歆乐的手掌划了一条口子。
娄歆乐嘶...
娄歆乐忍不住发出声音,一只手立刻把她的嘴捂得严实。
娄歆乐紧张的死死闭上双眼,一会儿过后,娄歆乐感觉到一丝坚硬与冰冷。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被稳当的“放在”一处屋檐下,且是在一处角落。
娄歆乐谁把我弄到这儿的
娄歆乐心下疑惑,却也没慌张,用手四处拍拍摸摸,打量着周围并没有什么能伤到自己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也确定还能活动。
娄歆乐摸着墙壁站起身来,一阵凉意席卷全身,娄歆乐双手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臂。
风停止了吹拂,耳边不再有树叶沙沙声的打扰,那阵令人悚然的哭声乍然入耳。
冷不丁的吓得一抖,那哭声简直震耳,就是从娄歆乐身旁的屋子里传出来的。窗上糊着明纸,看得出屋里十分亮堂,透过窗上的影子看得出有人拿着什么斧具之类在砍着什么。而且屋里绝不止是一两个人。
因为四周实在是太暗,因此这屋里印出来的也格外骇人。
娄歆乐不行,我一定得看看这里面到底是在干什么?
娄歆乐心里想着,一边尝试着寻找能够刺破窗户纸的东西。夜色太暗,连一抹星月也见不着,站着实在看不清,娄歆乐只好蹲下身摸索。
娄歆乐蹲下身,恰好瞧见最右侧的门下头缺了一块儿,蹑手蹑脚的靠近一看,是一块儿被人刻意挖掉的洞口,俯下身往里头瞧去,这洞口竟能把屋子里看得挺透,虽然还有些微的死角,不过这挖洞的人已算是十分准确的找好了窥伺的角度。
娄歆乐唉,想不到我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竟然会在大晚上做偷窥这种事...
娄歆乐在内心一边吐槽自己,一边专心致志的透过洞口窥探着屋里的情形。
由于洞口的位置较低因此娄歆乐的视线最多只能到里头人的腰部,看不见相貌。因为灯光折射在地板上的影子重叠甚密,娄歆乐疑惑这一间感觉上不太大的屋子不知道容纳了多少人?
几双穿着灰黑色靴履的脚把屋里木质的地板踩得嘎吱作响,一直不停的来来回回,脚步声急促而且手里端着木盆,还时不时有水洒出来。
娄歆乐还听见了疑似绳索在松脱与捆绑之间来回调整的声音,似乎还有微弱的哭泣声。
娄歆乐这里面到底在弄些什么名堂?
娄歆乐眉头纠结一团,恨不得整个人能钻进去看个究竟。
正想着,一阵首饰碰撞的声音打散了娄歆乐的思绪,虽然只能看见齐腰的画面,不过此人身上的华服已经足以让娄歆乐叹服。
一件正蓝色长袍,沿着靴履可看见精美的滚花边,袍子上绣的是一应祥瑞的物件儿,只是那人近旁也站了好些个人,能看见这颜色和滚花边子已经不易。
只听那女人缓缓说道
声音浑厚有力,如果可以形容,大概就是经年的钟。
虽比不上男人那般低沉扎实,不过乍听之下却也是威严。只是听得出大抵是上了点儿年纪的女人。
群演:回大主的话,都已经备好了。
回话的人伏身在地,因此回话的声音也是闷在了身子和地板的空隙里,听得出是故作镇定。
大主:呵,下去吧。你们这些东西,果然算不得男人,回个话儿都跟个快咽气的人似的。
被称作大主的女人嘲讽的语气听得娄歆乐浑身不舒适。伏在地上的太监连滚带爬的离开,地上还牵出了一条印子。
群演:大主,您请。
一个女声毕恭毕敬的说道。
娄歆乐能够听见饰品刮到木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水被扰动的声音,估摸着那位大主现在是在沐浴了。
室内飘出几种香料和花瓣混杂的香味,闻着刺鼻,娄歆乐捂着鼻子皱起了眉。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再度把地板踩得嘎吱作响,除了脚步声,还和着哀嚎声,只是这些声音的主人明显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不知为何,那些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阵水荡起涟漪的声音。
娄歆乐弄了半天....就是为了泡澡......?
娄歆乐被自己心里想的这个答案震惊了,当下心里只剩下无言以对四个字。
正想着,一只手臂搂住了娄歆乐的腰间将她一把带上了屋顶,正巧落在一块儿缺了瓦片的地方,看得出是有人刻意制造。
娄歆乐也无暇顾及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贴心”,只是小心的蹲下身让自己靠近那处缺口,往屋子里看去。
虽然娄歆乐自己也是女子,只不过看到眼前的画面还是有些难为情。娄歆乐现在的角度,如果换做21世纪观看演唱会的位置,那大概就是摇滚区。
娄歆乐的猜测果然不错,确实是有人沐浴,这回还看清了长相。一张短胖的脸上还是涂抹着胭脂水粉,并未卸下妆容,嘴唇微厚,下巴处有颗痣,还是赤色。
鼻翼两旁的皮肤不是那么紧致,鼻子倒算是高挺,一头灰黑参半的长发,看上去最多也就五十来岁。
只不过娄歆乐看着这浴桶里的水,心下甚是奇怪。
娄歆乐这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居然泡的是牛奶浴...不过这颜色感觉不大对啊……
娄歆乐脑子里想起之前离宫时听见的哭声,想起方才被赶走的小太监一副屁滚尿流的模样,会想起那些被堵住的呜咽声,心底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不过立刻甩甩头想要赶走心底那个可怕的猜测。
看着浴桶里的乳白色包裹着睁闭眼享受的女人,水面上漂浮的那一片片鲜红的花瓣也变得刺眼,娄歆乐甚至有一刹那觉得,那些就是尚未晕开的血液。
群演:大主,时辰已经到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宫女,虽然强装镇定,但颤抖的身体似乎还是碍了女人的眼。
大主:好了,去吧,你应该学过规矩。
女人说完话便被一群宫女拥得严严实实伺候着更衣。
过了大约一刻钟,“吱呀”一声木门开启的声音吸引了娄歆乐的注意,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适应了夜晚的黑,看东西也看得清楚了不少。
只见靠近左侧墙边的小门里陆陆续续走出人来,只是这些人手上....都抬着担架...
娄歆乐才疑惑到底发生何事,一股浓得散不开的血腥气儿道出了答案,娄歆乐捂住自己的嘴,屏息看着小门里那一条仍未断的队伍。
这些担架上连块儿白布都没有,只是用干草料裹着而已。
担架队伍行走的同时,右侧的木门也被打开,从里头出来的人抬着三架大炉子端了三个大铁盆子,盆底摩擦炉子的声音听得出这三个铁盆底下都布满铁锈。
娄歆乐又要做什么...?
几个宫女太监丢了一些粉末草根一类的东西在那三个盆里,随即有人开始往炉子里放柴火,一阵手忙脚乱,炉子里燃起火来,院子里一会儿就被难闻的气味笼罩,娄歆乐只晓得自己闻到刺鼻的味道不断冲进鼻腔,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过了许久,娄歆乐渐渐苏醒,手触碰到了湿粘的液体。站起身来一看,似乎是身在什么地窖一类的地方,地面上满是暗红,一股腥臭味让娄歆乐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远方一直传来女人的求饶声。
娄歆乐躲在能够看清的距离盯着声音的来源——十几个妇人被宫女太监们粗鲁地对待,不断有人端来碗盆。
元代安:你们能在这儿得主子所用,该是荣幸的事儿,你们做得好,全家都可以鸡犬升天,该惜福!
一个老太监拿着根长绳儿,尖细的声音极度惹人厌恶。
群演:公公使不得啊!民妇家中尚有两个年方周岁的孩子!使不得啊!
女人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声音里除了惊惧,也带着怨忿。
元代安:只要主子开心,说不定还能赏你些金银珠宝,那些个小娃儿自会有人照顾。
太监说着话还蹲下身狠狠地掐了一把妇人的胳膊。换来的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群演:元公公,母乳已经够数儿了。
一个小太监畏畏缩缩的说着。
元代安:都好好儿算过了?
老太监拎住小太监的衣领,后者的声音早已经抖得厉害。
群演:算过了。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点头。
元代安:得,这些个好好处理,主子还等着我手上的新鲜货呢。
老太监说完便甩袖离开,走前还不忘朝跪在地上的那群妇人啐了一口唾沫。
娄歆乐看见这一幕默默握紧了拳头,在心中咒骂着。
娄歆乐这些人不是东西!竟然这般羞辱女人!以后我一定让这些人尝尝一样的滋味儿!
老太监走后,方才被吓得发抖的小太监和着几个宫女把地上的人都扶了起来。
群演:多谢公公了!
妇人们复又跪下磕了几个头。
群演:诸位受苦了…快起来吧!
群演:这皇家中人竟不顾我儿死活却想出新乳沐浴这些个鄙陋的事儿!你们...你们会遭天谴的!
一个妇人突然出声大骂,但立刻被几个太监冲上前堵了嘴拖了去。那小太监也被一并押了去
又一阵鞭打与呜呜的抵抗声,没一会儿,娄歆乐便见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被抬了出去。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娄歆乐感到身上一阵脱力,随即应声而倒。
娄歆乐醒来时已经是日头当空的正午,浅香看见娄歆乐醒来急忙倒了杯水递上去。
娄歆乐我昨日是怎么了?
娄歆乐拍拍胸口顺了顺气问着。
浅香:小姐您昨日竟偷跑出府,幸好无人来问,不然肯定要惹了王爷生气的!
浅香口中责怪,面上的担忧却是更甚。
娄歆乐让你们忧心是我的不对,我也是因为太过担心才这么不管不顾也要去看看。
娄歆乐边捏了捏浅香软嫩的脸颊。
娄歆乐那我..是怎么回府上的?
浅香:奴婢只听见有人叩门的声儿便开门瞧见小姐正倒卧在房前。
顿了顿,浅香似乎想到了什么。
浅香:小姐肯定饿了吧?今儿午膳有酱鸭肉,奴婢去取些来。
还不等娄歆乐发话,浅香便起身往厨房去了。
娄歆乐看着浅香拿回来的那盘酱鸭肉还有些粉红色泽,立刻觉得腹中翻搅,一口便吐了出来。
浅香: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肆青!肆青!快去找大夫,小姐发了吐!
浅香忙把地上的秽物清理了干净。
肆青听着浅香这么大声一喊,飞也似的出了府去找大夫。
娄歆乐我没事儿,就是没什么胃口。
大夫看过后说娄歆乐这是惊吓与精神太过紧绷所致,多休息也就无碍了。
三个人谢过大夫后,娄歆乐把昨日里看见的事儿都讲了一回。
娄歆乐昨日里我本是偷偷去看,不知是谁把我带到了屋顶,我便看见了那女人泡在一桶子乳白色的水里,里头还飘着花瓣儿...
娄歆乐一边顺着胸口才得以说下去。
娄歆乐原以为用的是牛乳一类的东西,谁曾料到.....竟然用的是女人产后的初乳!那院儿里烧了堆奇怪的药草把血腥气生生盖了去。
娄歆乐说到此处便不愿再述。
浅香:宫中竟还有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浅香捂着嘴不敢置信的说。
肆青:那我们在浔安城里听见的也是这事情?
肆青的脸色也是难看了许多。
娄歆乐那院子里的情状与我们那日见到的情形....大抵一样..
娄歆乐说完后,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娄歆乐遣了二人出去,躺在床上思索着那位丧心病狂的被称作“大主”的女人到底是谁?
作者陈璿:终于更新了!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了....(p s,剧情需要而已,作者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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