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白染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见白染醒了,一旁的侍从慌忙离开。没一会儿那侍从便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不只一人。
五十三岁的唯帧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龙教子珠冠,剪裁得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家金龙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汉白玉的四块瓦明黄马尾丝带,已是花白了的胡子梳理的一丝不乱。
他一出现,诺大的辞䵖宫正殿中立刻充满了一种严峻威压的气氛,所有人都深深扣下头去,唯有白染,无丝毫害怕之意,用那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唯帧。
唯帧缓缓走到白染床边,那原本冷峻的眼神柔和了不少,“羽儿(唯倾羽),若再有下次,父皇可不会这么心软了,这次就只罚你抄一遍《庭宫诸》。”就连这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柔和。
羽儿?在叫自己吗?
父皇?
他在说什么?
他该不会就是在原主的父亲吧?
见唯倾羽许久都不曾开口,还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这就把唯帧给吓到了,这不就是轻轻磕着脑袋了吗,怎么就把人给磕坏了?
“快!传太医!”
“是。”
唯帧还是决定让太医给唯倾羽瞧瞧,毕竟她刚刚那个样子可不像没事儿了。
见太医检查好后,唯帧便急忙问道:“怎样?”
太医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手在膝前,头在手后。头在地停留了一段时间,道:“回皇上,公主尊身并无大碍,只不过…”
“说!”
“这公主当时碰撞时压迫到了脑神经,导致,导致了失忆!
微臣无能,医术浅显,无法根治公主,还请皇上降罪!”
失忆?白染连先前发生过什么事她都一概不知,这失忆也算是好事吧,至少对于现在来说是。失忆也意味着她今后可以按自己的性格做事,不用去刻意伪装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但目前她的首要任务便是快速熟悉这里的一切,找到伙伴们。至于手上的这枚戒指…先戴着吧,指不定哪天真有什么用呢。
好一会儿唯帧才消化了这一消息,长叹了一口气,到:“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唯帧不得不接受唯倾羽失忆的事,只有认命。
哎,她没事就好。
唯帧看了看唯倾羽,“哎,羽儿,朕是你父皇,而你,是我们令国公主——唯倾羽。令国……”
看着唯帧不厌其烦地为自己介绍着这一切,以及他眼睛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心与疼爱,尽管知道这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原主,但白染还是没由来的感动,她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亲人,这个世界上除了柒柒她们便没有任何人关心她了,她何曾感受过亲情呢?又何曾有人在意过她的生死呢?而如今,她心中那抹柔软被人触碰…
眼泪流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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