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路明白‘男子肖似病娇,女子赛过英豪’的人很多,雌雄莫辨容颜的人在这里更是多了去。这也是她能伪装这么久的有利条件之一。
但是这次她确定梅儿一定识破她的真身了,褪去了束缚,女性特征那么明显,雌雄自然是一目了然。只是她竟然没开口询问,对于不善解释的她来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心思运转了一番,也就一刹那的时间。她起身告辞之际,留下一些防身的物什,再三嘱咐梅儿万事小心,按时擦她托明月送来的上好的生肌药。
梅儿目送公子的背影消失不见后,转身回屋。端坐镜前,望着桌上剩余的一支玫瑰花,轻触花瓣,手留余香,一时思绪纷沓万千。
回想两人相遇后发生的点点滴滴,这个给她的生活和生命带来了光亮的人,竟是她不能爱,不该爱的人。
缓缓地解下面巾,丑陋的伤口出现,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她握紧拳头发誓,哪怕公子答应她的不能实现,她也要一生追随公子,即使她的‘他’是女子。
她望向手中的玫瑰花,火红的花朵娇艳欲滴,花开正好,就如她的一颗心。
……
此时已到亥时,街道上空无一人,颜路正负手满腹心事地往客栈走。
蓦地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气袭来。凭直觉她灵敏地向旁一侧,使来人的一袭落了空。
“咦……”来人一招未中,略诧异地出声。
“卑鄙,竟然偷袭!”颜路回身望向来人鄙视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竟有两下子啊。”一年轻的黑衣人,双手抱胸,语气酷酷的说道。
“喂,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死也别让我做个糊涂鬼吧。”颜路直觉这杀手并不想杀死她,是以继续追问着。
“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怪就怪你自己树大招风。”黑衣人竟跟她唠起了嗑,拽起了词。
颜路脑门啪嗒滴下几滴黑线,好奇问道:“这位兄弟,你也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的吧。指个明道,我可是得罪了谁?”
“啧……我可不能坏了规矩。不过我观察你也不是什么恶人。也不是非杀不可。只是……”年轻黑衣人一副为难的样子,迟疑道。
“只是什么?”颜路配合的问道。
“只是你若不想死也行。我听说你这次押宝赌注收获颇丰,你能花钱消灾,保住一条小命岂不划算?”
颜路一听,这是拐着弯的想要抢她的票子啊。难道是赌坊那边的人?可也说不通啊,他既然敢如此说,说明雇主是另有其人。
可谁派了这么个二货贪财杀手来杀她呢?难道真觉得他是弱鸡一个,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有一点——爱财。想要钱那没有,要命有一条。”颜路怼他道。
“你别软的不吃,吃硬的。”黑子男子怒道。
“呵!咱也不是吃软饭的。”颜路毒舌掐架模式开启。
“这可是你自找的,本不想脏了手的,你偏不识好歹。”
“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男人?要打架我还能怕了你!”
“希望你的功夫跟你嘴上功夫一样厉害。”
“哼,收拾一两只像你这样的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的。我说你还打不打,不打我还要回去睡觉呢!”颜路心里暗叹这杀手如此啰嗦,真好奇怎么干起了这个行当。
黑衣人气的差点内伤,竟被嫌弃了,这传出去丢人啊。如果不是看在今早……他才不会跟他废话那么多呢!
他当下不再言语,向前跨出一步,手脚如风双双出击。
颜路闲庭信步的,一边自如的抵挡着,一边逗趣着挖苦着人。
“小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是如何当上杀手的?”
“小黑,你来杀我,也不打听打听清楚,你是来送死的吧!”
“谁这么没眼光,派你来做任务的?”
……
……
黑衣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后退一步撤了出来,抱怨道:“我真是后悔,瞎了眼遇上了你。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打架能专心点吗?”
“这不明摆着么,你技不如我。况且我说的也是实话。”颜路一副无辜模样,回复道。
“你……太嚣张了。”黑衣人气急,无话找话说道。
“人在江湖飘,就是要嚣张。小黑,不如你跟着我呗。想怎么嚣张怎么嚣张,咋样?”颜路看着蒙面人莫名的顺眼,随口一问道。
“什么?”年轻的黑衣人一听,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呆立在原地傻了眼。
“算了,你自己考虑一下,想好了到同城客栈里找我吧。”说完,颜路转身就走,边走边伸了伸懒腰,暗叹以为会有个恶战,奈何想收小弟了。
唉,缘分这东西,来了挡了挡不住的,随缘吧!
花满楼距离她住的客栈步行也就一柱香的时间。若不是这一耽搁,她早就到了住处。
她仍晃悠着走着,在打着哈欠路过一拐角处时,她突地一个侧身躲进了一胡同里。
“小黑,你还有完没完了?”颜路生气地对着空中喊道。
话毕,眼前蓦地出现四名黑衣人,把她围起来包围了。
呃,不是小黑啊。另一伙来杀她的?颜路摸摸鼻子,暗叹何时自己这么吃香了,一波又一波的来找她麻烦?
“哪条道上的?无冤无仇地这是要干嘛?”颜路不慌不忙的问道。
无人理会她的话,只见为首一黑衣人一个示意,四名黑衣人训练有素的一起向前,意图缩小圈子。
颜路暗抚上腰间,抽出几枚银针。手腕一翻,激射而出。
应声有人中标的声音传来,然并没有人倒地。她这举动激怒了众人,黑衣人们一跃而起,近身而来。
她掏出匕首,与刀剑相抵纠缠到了一起。奈何她身单力薄,虽不落下风,但不能持久而战。一个分心,右手臂上就传来了一道刀口。
为首的黑衣人见其破绽,专攻其右手臂,气得她暗骂其卑鄙。颜路虽也刺伤了对方,但并不致命,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突然有黑衣人挥手向她撒了一些粉末,颜路一时不差着了道。没多久,她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刀剑破空声朝心脏处划来,颜路无力阻挡,只得弯腰低头躲避,然身体摇晃不稳,跌坐在地,刀剑擦着头发而去。
有断发飘落,绑发的丝带掉落,满头青丝刹那飘扬。
众人一时看的着了迷,住了手。只觉得地上分明是一柔弱的绝色美女。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惊艳掠过,暗叹可惜了。只见他一整神态,示意人继续动手。
颜路此刻头晕脑胀,已再无还手余力。
万分危急时刻,一白衣公子持笛出现,拿笛子当武器,四位黑衣人纷纷哀嚎着倒了地。
黑衣人见来了帮手,然并未对他们下杀手,全都强撑着逃走了。
没了闲杂人等,那白衣公子缓慢地走近地上的人,略一迟疑后蹲了下来,从一瓷瓶倒出一丹药给她喂了下去。
颜路只觉得灵台升起一股清明,头昏脑胀的症状消失不见。抬头去看救命恩人,入眼的人是何其的风华绝代啊。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唇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此人若在画中,不在凡尘之中。颜路一时看呆了。
白衣人看到这人一副花痴模样,眉头一皱,似有不悦。沉迷一副皮囊,了无生趣,没想到竟也是一肤浅之人。原是他看走了眼,随蓦地起身,抚袖而去。
颜路一时着急,忙起身伸手去拉衣摆。哪知用力过大,只听呲啦一声响,一片衣角被她拽了下来。
她无语的看着手中的衣角,尴尬地说道:“这是手误,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当面道谢,没别的意思,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说完,一个抱拳躬身道谢起来。
白衣公子望了一眼她手中的衣角,再望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忍住额角的跳动,淡淡地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说完,脚步不再停留地离开了。
颜路察颜观色,暗想这白衣公子竟有洁癖,撕掉了他一片衣角,那皱眉满脸嫌弃的表情可没逃过她的眼睛。
而她一身狼狈,满身尘土的,肯定也被嫌弃了。第一印象很重要的,哎呀,在帅哥面前丢人了。颜路老脸一红,懊恼了起来。
一番整理,借着昏黄的月色,她最终顺利地回到了客栈。
简单的清洗一番后,给右手臂上了点伤药。她坐在桌前思索着遇到的两次刺杀,猜测着可能的人。
后联想到梅儿的刀疤,脑中有一丝亮光一闪而过,再回神去想,怎么也抓不住了。时间无声无息而过,困意袭来,她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长孙瀚来时就见到这副模样,美人趴睡在桌上,一副颓废的美,头发凌乱不齐的披散在身后。轻嗅到一丝血腥味,他有些紧张起来。
他急忙上前去检查,板正其身体,搂在怀里,发现右上手臂缠着布条,其他并无异样。
再看那头发,参差不齐的样子,分明是打斗时削去了样子。
回想起她在台上艳光四射的样子,他的胸口就莫名的生气。一定是她不小心被人识破,惹人恨了吧。不然缘何突然遭受到攻击?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颜路梦中觉得睡的难受,睁开了眼去看,入眼正对上一张恶魔面具,霎时睡意全无,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无赖,怎得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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