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众们炒的火热的花序赛,终于如期举行。
本来邀请明月一起看大戏的,可那妞一副想来却死不敢来的样,气的她牙痒痒,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了她一通,没成想转脸又讨好的向她借了点钱。
谁让她把钱全投了,忘了眼前的日子也是要过的。
她有怂恿明月一起投点,可那家伙豪气的道——不差钱。气得她暗叹这妞脑回路奇特,有钱也不赚的,是真土豪。
……
一大早来到花满楼,就见门口已经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众人吵吵嚷嚷的要进去,只是队伍没有前进的趋势。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向前挤呀挤,终于来到了门口。
只见在门口,精心打扮过的老鸨一身盛装,嘴巴已笑的合不拢,看到颜路,一脸笑意的招呼,“公子来了,快快请进。”
颜路回笑,疑惑道:“花娘,外面这么多人怎滴没进啊?”
花娘得意道:“有提前来的,再加上预订的,里面早已人满为患,挤不下了!”
颜路虽早有预料,可还是大吃一惊,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那外面的人如何安置?”
“无妨,还能再挤五个人,他们只需竞价,价高者可入门。只是位置偏了点。”
颜路暗叹真是无奸不商,好手段!
乐呵呵的向老鸨拱了拱手,颜路迈步进了门,直奔梅阁。
梅儿正在调试琴弦,看见颜路来了,立马搁置一旁,殷勤地奉茶。
颜路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开口问道:“梅儿,你可怕输?”
“有公子在,梅儿心安定,只赢不输!”梅儿一脸坚定的回道。
“好!有自信很好。比赛时,要丢了输赢之心,你可想象只为你心中之人演奏,这样的心态有助你放松自己,比赛能快速的进入佳境。”
“谢公子提点,梅儿记下了。”
……
瀚王府
长孙瀚正询问着阿星。
“阿星,可有打听到什么人去?”
“回主子,除了往常的那些人,这次听说内阁学士和左侍郎也有去。”
“哦~其他人怕是顾及声誉吧,太子可会去?”
“太子殿下,并没有预约。”
“好吧,你准备下,稍后咱们就去。”
“可是主子,这样公然的逛青楼,你可是头一遭啊!”
“无妨,人不风流枉少年。不用担心太多。”
“是,阿星这就准备。”
阿星退出房间,觉得他家主子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主子之前可是最讨厌女色的,这次竟主动要去?
长孙瀚回想着这几天晚上,在那女人房里看到的,猜到了七七八八,那女人肯定会去青楼。
他要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那里有什么人值得她不顾自己的身份一再地往那里跑?
她还有多少秘密呢……
……
花满楼外,竞价声此起彼伏,相争的人们早已变了目的,为争一口气了。
有人怒了,想着就是拼了,也不白白的便宜了对方。
这也导致价格越抬越高,可高兴坏了一旁观看的花娘。
她一边用眼神示意混入人中的托儿们,再添把柴加把火,一边用藏在袖中的手,扳算着会有多少钱进账。
她垂着头越算越乐,照如今这个势头,今个早上这一小会儿就赚个盆满钵满的。
突然人群悄悄的移开了一条道,哄抢的人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花娘觉得气氛莫名不寻常,连忙抬头去看。
只见一抬精美大气的轿子到了跟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细观轿子并未见过,一时好奇是什么贵人驾到。
只见她拿起帕子,摆出十二分的精神,笑眯眯的附身对着轿子行礼,“不知贵客驾到,失礼了。敢问贵客可有预订?”
阿星暗翻白眼,这老鸨狗眼看人低,连瀚王的轿子也不识得。
不过转念一想,是了,他家主子很少坐这抬轿出门,都是乘马车的。
想起主子的吩咐,他掏出腰间的腰牌递过去,花娘接过一看,吓得立马就要跪下告罪。被阿星一手制止,附耳低声告诫道:“莫要声张,我家主子不想太引人注意,你安排个包房,能观赛就行。”
“是是是,奴家这就亲自安排,请随我来。”
门外的人,敢怒不敢言,他们在外面拼个你死我活,也抵不上人家有权有势的一个照面。
可他们也有机会,那些有点财力的,眼看轿子进了门,一时急了,迅速抬价。
门外气氛一时白热化……
花序赛可以说是一场盛大的才艺表演,参赛者都是姿容才艺俱佳者,兼之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而是风情妖娆惹人怜的佳人,追捧的人才会空前热烈。
如此风流趣事,文人骚客自是不能免俗,罔顾风流,早早就占据了好的位置。
花序赛分四场比试——琴舞诗画,时长为两天赛完。每天分上下两场,抽签决定比赛内容顺序。
此次比赛主审有内阁学士李大人、左侍郎王大人和以往出席的风流才子韩文,琴中圣手殷风、三大公子——司马瞳、上官瑞、欧阳澈。
七位主审官手中,每人每场握有写着上中下的三票,其中上为优、中为良、下为次之。总票数共为八十四票。最终花序榜排名就从得票数高低产生。
此次参赛者是所有花序榜中之人,并无新报名者,人数仍是六人。
一方宽大高台,有楼梯拱之,从高空垂下轻纱,周边缀与鲜花装饰,比赛场地就在此。
第一场比试就在今日上午举行,主审们抽到了画签,是以这场比赛先比画艺。
颜路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装扮好的梅儿,给她打气加油,嘱咐她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
送走梅儿,颜路进到预订好的包房里,静观下面的情况。眼睛一扫,竟看到了几个熟人,心里暗叹,果然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只是作为评委,他们的颜值是高,就是不知道欣赏水平高不高?
高台上,六方案几已摆放完成,各有间距,排列整齐有型,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一身红衣,头梳随云髻的梅儿,头发只用红丝带绑着,再无它物。耳戴一双红色琉璃珠,眉间一点红蕊花钿,正缓缓自楼梯而下,步入连接着的高台。
她心里多少仍有点忐忑,如今的扮相有些朴素,全是红色,没有戴什么首饰。
可公子说红色有鸿运当头之意,希望开门红,穿的喜庆点,运气自然也不会差。
只要公子说的,她都心甘情愿的照做。
众人只觉她一身红衣飘飘,似那九天玄女下凡,令人不敢亵渎。
人们一番交头接耳,才明白是梅阁的梅儿姑娘。都惊呼变化太大,没有认出来。
而另一侧走出的贺兰,仍是大家闺秀的打扮,只是换了一身亮眼的黄衫,腰间配以女儿家的香囊和玉坠,耳戴珍珠,头挽高耸的双螺髻,上插着的金制银制花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有人惋惜不已,此女美哉美哉,可惜了大家闺秀气质,沦落进风尘。
贺兰拿眼扫到梅儿并不似往日花枝招展的装扮,虽一身红衣,打扮简单,却衬出她气质出尘的模样,当下心里就嫉妒起来。
可随后又转念一想,就是打扮的再美又如何,技艺并不如自己,看她怎么粉碎她的痴心妄想。
她不会输给她,以前都是赢了她的,这次也一样。
其后,携手走来一双含笑姐妹花,分别是凤仙和水仙两人。
这两人都长的娇俏可人,同穿一身粉衣,同梳百合髻,绒花点缀,映衬的她们越发娇俏动人,可爱极了。
人群中,有人暗叹此双姝虽不是双生花,但都娇小动人,各有千秋。两人感情似乎也好,不知此次比赛谁人才艺更甚一筹呢?
再次到来的是芍药,一身白衣,如花瓣般的衣领竖起,头梳灵蛇髻,流苏点缀,耳戴花朵耳坠,一派女儿家妩媚风流。
人们点头称赞,如此姿容风情,当之无愧的芍药仙子。
最后缓缓到来的是蒙着面纱的牡丹,听闻此女之前才艺并不出彩,不知受何人指点,技艺突飞猛进,屡次摘得桂冠。后喜面纱遮面,人们已见怪不怪了。
只见牡丹亦是白衣,外搭的轻纱,随走动间飘起,似蝴蝶飞舞。头梳飞天髻,中插大朵牡丹,双耳流珠摇动,手持牡丹团扇,一派艳压群芳之姿。
人群中呼喊声突的高涨起来,大呼着牡丹之名,花魁之名呼声甚高,人气之旺可见一斑。
六人各挑己位,端正坐好。
只见牡丹,芍药坐最前方,中间是梅儿和贺兰,最后面是凤仙和水仙。
花娘见人都已到齐,宣读了主审们商议出的比赛内容——画出心目中最美的花儿,时长为两柱香时间,另允许自带喜欢的颜料作画。
颜路暗自腹诽一下,这题目有点意思。
只见高台之上,众女都稍作思索,不过片刻就有人提笔画了起来。
蒙面的牡丹,莹白如玉的左手轻执右手长袖,最先提笔在纸上勾勒轻揉,不消片刻就婉转生动的画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轮廓,那挥毫自如,一气呵成的动作,一看就知她是个中好手。
后又提笔勾画出枝茎叶脉,在分出的侧枝上又绽放出一小朵的牡丹花苞模样。
之后她蹙眉沉思,似有不满。
突然,她眉头舒展开来,再次提笔勾画起来,只见一块大石出现在花脚下,画面瞬间充实了起来。
停笔下来。
她一次排开需要的调配颜料,把各色颜料磨匀加水。
准备妥当后,换笔在纸上点洒晕染起来,分层次轻重,一一细致的涂好。
在她之后的几人,也都慢慢的动笔起来。
与她并排的芍药,稍慢一点动笔,但是画的是一枝芍药花,故很快就赶了上来,也到晕染的步骤。
梅儿从接到题目的一刻,脑子就知道要画什么了,只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呈现它的美呢?
她凝眉沉思起来,虽然有公子给她的法宝,但她也不能画的太差,所以她思索的时间最久,最晚动笔的。
她一旁的贺兰,已动笔有片刻,只见素纸上摇曳着数枝姿容迥异的兰花,之后无意间瞄见旁边人还在愣神,不由的嗤笑一下,暗想这也要想太久吗?
最后排的姐妹花——凤仙和水仙。她们也都画了出来。
小凤仙画的很有新意,只见纸的右边一角,画着的一只拈花美手,那指甲上落满了颗颗相思豆。
而左边大半部分,她画了单瓣的花形如凤的凤仙花,繁茂的枝叶中,朵朵小花藏露其中。飘落的花瓣一地,别有一番风情。
另一边的水仙,欢欢喜喜的在一盛水的花盘中,勾勒着数枝冰清玉洁的水仙花。
颜路望着场中的梅儿,见其墨好水墨,终于动笔画了起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刻时间已过了快大半柱香的时间。
(古代一柱香约为半个钟头)
……
主审席位上,风流才子韩文正和琴中圣手殷风说着话。
“听说这次城中赌坊开赌甚大,不知殷风兄可有玩一把?”
韩文墨发斜披,白面朱唇,一派滟滟风流之态,手中把玩着折扇,没话找话的问道。
只见稳坐着,不动如山的清冷殷风,一双丹凤眼向上一挑,抬手拿热茶品了一口,缓缓的开了口。
“自然是有。”
“那殷兄押的谁?”
韩文兴奋起来,这般清冷的人都知道抓住时事了,他怎能不好奇?
“暂时无可奉告。”
殷风刚说了一句话就后悔了,韩文这厮岂不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扰了他的清静,是以接下来他就赶快掐断话头,恢复之前的秩序。
韩文被浇了一头冷水,一时悻悻然,摸摸鼻子噤了声。
另一边,坐在一起的内阁学士李大人和左侍郎王大人,两人互相让着茶,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打发着时间。
最热闹的是莫过于坐在一起的三大公子——司马瞳、上官瑞和欧阳澈这边。
这三人名声在外,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许多女子都把目光聚在他们身上,那场景活似一束聚光灯照在珍宝上,又像他们是那长生不老的唐僧肉一样。
冷如冰雪的欧阳澈皱眉对有些享受的上官瑞抱怨道:“阿瑞,我后悔了。我就不应该答应你,陪你一起疯。”
热情如火的上官瑞,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流光溢彩,正对着那些女子们抛出媚眼,这一举动立刻惹来众女的连连小声惊呼和笑意。
“阿澈最是口是心非了,如此美景,你当真无动于衷。”
萌萌纯纯的司马瞳,收回观看的目光,插言说道:“比赛挺有意思的,可是那些人怎么心不在比赛上?”
上官瑞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敢情这娃心思竟如此单纯,当年他不是过早就开了窍的吗?
转念想,难道他从此封心封情不动,眼中不再有别的女子?
叹息一声,随后他一手拍上司马瞳的肩膀,意有所指的回道:“花花世界,此花堪比她花香,忘情忘念,心中才能长留香。”
欧阳澈目光一凝,若有所思,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为何了?
司马瞳本就随口一说,没成想得来上官瑞一通说教,细细品味下来,心中瞬时溢满苦涩。
可为何心口处的苦涩,比被人挑破的难堪及生气还更多一些?
……
包间里,长孙瀚悠闲的品着茶,眼光扫视一圈,没发现要找的人。暗想那人一定同他一样是在包间里了。
他真想把她揪出来,绑在身边,让她一时一刻也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可他也知道,她有她的脾气,她的坚持、还有他说不上来的另一些东西。
在他眼中,她并不像那攀附的凌霄花,而是像如刀戟的木棉花,独立又坚强。
这样的人儿,让他如何舍得放手,不去紧紧追随。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从认定了的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劫,此生只能拉她一起渡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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