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爷允许,雨然虽然克制着食欲,但怀孕了口味多变,一时不按以往的口味,点了许多她以前不点的膳食:比如腌得极臭的咸菜,辛辣的鸡丝粥,不放盐的芙蓉蒸蛋。
一些简单的蒙嬷嬷还能做,可是总有一些麻烦的做不了。
而且雨然的口味变化,总不可能一直瞒着厨子。过了一月,便有一个厨子察觉出不对。
在素练来给福晋富察琅嬅取燕窝的时候,那个厨子无意间和素练说起:“雨福晋近来口味变化无常,可能是有孕了。”
素练心里一凛,连燕窝都顾不上拿,急急回来小声禀告了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摇着扇子,不慌不忙的让莲心查府里众人的月事册。
莲心查阅后,红着脸回报:“福晋,雨福晋上个月月事推迟了半月,这个月还未曾有月信。”
富察琅嬅的心有些沉重,“看来雨然真的可能怀上了?”
莲心认真的点点头。
富察琅嬅扶着肚子,有些后悔道:“哎,我忙着内务,倒忘了防她。要是当日那个翡翠莲花镯要是戴到她手上,现在就不会有这种烦心事了。”
素练眉峰冲起,狠绝道:“福晋,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说不定雨福晋还不知道,咱们悄悄的下药打掉就好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此等污言秽语不是信女所愿,佛祖不要听了素练的污言秽语。”
富察琅嬅连忙摇摇头,念了几句佛,对素练正色道:“我还怀着孕,伤了人和,能落着什么好?我养不住大格格,焉知不是防着青樱晞月生子的报应?算了算了,还是给我的嫡子积点福吧。”
“奴婢遵命。”
素练面上应了,转头找机会回了富察府回禀富察夫人。
富察夫人听素练后直叹气,忧心道:“琅嬅还是太心善了。她怎么不想想,瓜尔佳氏要是像诸瑛一样一举得男生了个小阿哥,那王府就有两个庶子夹着嫡子。到时,她该怎么办呢?”
素练从小伺候着富察琅嬅大的,立时想象了富察琅嬅面对两个庶子的焦心,感同身受,含泪道:“老夫人说得是,您要救救福晋啊。”
富察夫人琢磨了一下,道:“有些事情,你不必让琅嬅知道,你自己暗地里替她解决了就是。照老身的想法,瓜尔佳氏不是还没传过太医吗?太医院有个即将告老还乡的李太医,你就请李太医去给瓜尔佳氏看,说福晋关心瓜尔佳氏月事不调,请太医为她开副治月事不调的药。”
治月事不调的药,大夫多会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医术精湛的大夫会适量加些温补的药材。活血化瘀的药,对没到三个月的胎儿是够了。
素练犹嫌不足,问道:“这,能有用吗?不是落胎药,奴婢还真不放心。”
富察夫人笑道:“够的。我拿人试过了,反正一时看不出药效,要慢慢喝上一个月,才会见红。到时也不能怪罪到谁头上。”
素练这才放心了,“老夫人有远见。奴婢替福晋谢过老夫人。”
浮云馆这里,雨然半躺在铺了三层软褥子的木炕上,悠闲的吃着一碟炸的香脆可口的小肉丸。
丹心过来悄悄耳语几句。
雨然抱膝从软塌上坐起,诧异道:“福晋查了月事册?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桔梗坐在脚踏板上为雨然腹中的孩子做些小肚兜,收好线头,才用旧时的称呼道:“格格呀,您这些的吃食多刁钻哪儿。我听说了,有个厨子前几日告到福晋那去了。”
雨然翻了白眼,“啧,麻烦,我还想安安心心的养胎呢!”
家里已经筹备好婚嫁的桔梗将剪子放回针线篮,捧着腮真诚道:“格格又不是没有法子,您一定想好了主意应对。”
雨然默默看了她一眼,道:“该说就说了,我不要紧。倒是你……桔梗,你的嫁妆如何了?”桔梗是从小伺候的人,雨然总要添些嫁妆的,固有此问。
桔梗低低道:“奴婢外头的老子娘都备好了东西,夫家今年催的急,定了说这月十六就是好日子,奴婢不能拖了。以后不在格格身边服侍了,您和丹心要好好的。”
雨然静静道:“我听你的,好好过,你放心。但是我放心不下你,你伺候我十二年,是真舍不得你,可我也不能耽误你。只能盼着你过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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