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诸瑛没生下孩子前,就有预感自己撑不下去了,所以她的身体即使用了牡蛎散,血还是从她体内汩汩流出。
回光返照,富察诸瑛又缓缓醒来。可是铺在身下的被褥全被缓缓流出的血浸透了,逐渐带走富察诸瑛身体的温度,她无法留住逐渐失却的神智,像一捧烧尽的余灰,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弥留之际,富察诸瑛气息虚弱,强撑着附耳对默默哭泣的宁心嘱咐道:“宁心,我不信,我不信我和那孩子会那么福薄,我一定是被人所害!”
宁心潸然落泪,“格格,别说了,您会好起来的。”
“傻丫头,”富察诸瑛抬手想去擦宁心的泪,却无力的垂下来 “你和我都知道——我不成了。所以我不去深究害我的是谁了,反正有的是人嫉妒我先生了长子,咳咳……”
富察诸瑛咳了咳,带出一口血:“我死后,要操办好我的后事。然后,”富察诸瑛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小巧的子母狮和田青玉佩,“麻烦你最后一次,等王爷回来,你就把这个给他。求他、怜惜永璜年幼丧母,把永璜带去前院书房,不要让永璜被后院的那些人蛊惑,害了去。”富察诸瑛声音渐次低下去,“宁心,安置好永璜,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的出去嫁人……”
富察诸瑛逐渐无声……
宁心痛哭流涕,“格格,格格!!!”
哭声哀哀,尖锐的报丧声惊破了后院沉郁的黑夜,“诸瑛格格没了——”
青樱衰叹了口气,白白等了这么久,最后是人家母女俱亡,真是大失所望。
四月二十七寅时,富察诸瑛难产血崩而死,和刚出生的女儿二格格双双共赴黄泉。
这富察诸瑛母女俩双双去逝,听到消息,富察琅嬅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惊慌道:“怎么会?素练,这么一下怎么会要了两条人命,她们怎么会都没了?王爷回了,我要怎么和他交代啊?”
富察琅嬅不过有些自私,是想踩富察诸瑛一脚,但没想过要她们母女的命。
素练也没料到富察诸瑛会难产至死,可是她现在脱清关系,富察琅嬅一定会多思的。
所以素练赌咒道:“福晋不用多心。奴婢敢以家里的老子娘发誓,真不关咱们的事!奴婢是吩咐厨房好好给诸瑛格格进补,可诸瑛格格因为胎位不正难产,害了她自己和二格格,不赖您。”
富察琅嬅安慰似的点点头,她相信素练没必要欺骗自己,这才放心叹气道:"大阿哥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了亲额娘。王爷外出未归,诸瑛的丧事还是叫青樱继续帮着料理吧。"
没了二格格和一个格格,出这么大的差错,王爷回来前王府上下都默默的不敢闹事。
王府里有人新亡,再没心肝,看在素日请安日常相见,也要做做脸面来吊个丧。
青樱为富察诸瑛的丧事忙前忙后,雨然就身着一身茶白素服,自发的领着众人来到灵堂,给富察诸瑛上个香。
院里一片片白布幔,纸钱纷纷散在地上,雨然看着灵柩中静静躺着的那个平日艳若桃李的女子,如一枝开尽了繁华春色的桃花,剩下一副带着死气的枯萎皮肉。
雨然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悲伤,忽然对晞月道:“晞月,你说她有没有想过她会走得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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