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有毒的花样,最后王爷只是轻轻放下。
蒙嬷嬷纵使是个木头人的脾气,也暴起了:“格格,实在欺人太甚!这么多吃了让人身子垮掉的东西,这摆明是要您的性命啊!王爷怎么只是打发掉那批人就完事了?”
雨然倒是还冷静,“好了,嬷嬷,别说了。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给我吃的东西既然有毒,那就记下。然后怎么办,不用我教你了吧?”
蒙嬷嬷点头道:“格格,奴婢晓得。奴婢改日去找府外几个老爷,让他们给您做主。”
雨然摇摇头,补充道:“错了,阿玛弟弟他们要找,却不能单单只为我做主。那死去的诸瑛格格才是苦主,不是吗?”
雨然漫不经心的笑道:“厨房每些被打发出来的奴役人,再找上诸瑛格格的奴婢,这人证物证不就都有了?来日好好给福晋去寻个晦气,才不负她的厚爱,明白吗?”
蒙嬷嬷连忙附和,“格格英明!”
雨然淡淡道:“叫丹心过来伺候吧。嬷嬷去给我炖碗燕窝粥吧。我这些日子吐的厉害,也没能吃到些什么,亏了孩子就不好了。”
一碗粥,蒙嬷嬷自然答应。
蒙嬷嬷离去之后,雨然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手轻轻的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怀着无限温柔。
雨然默默想:难为你陪额娘受苦了,当今皇上身子眼见着不好儿,你阿玛登基已经在望,你在额娘肚子里平平安安的,额娘以后一定为你和你哥哥谋个好前程。
一晃八月间,暑热更盛,当今皇上确丝毫没有去圆明园避暑的意思。看来传言不假,皇上的身子真的不好了。
皇上身子不好,王爷忙着为皇上分忧理政。
算着日子,九月初五应该是四阿哥永璋的百日宴。
富察琅嬅就四阿哥永璋的百日宴问询王爷的意见,有永璜永瑜的例子在前,请王爷拿个主意,大办还是小办?小办还不要紧,若是大办,提前半个月就要准备起来了。
王爷并未过多在意,只嘱咐富察琅嬅,皇上身体不好,正是要紧的时候,这些小庆什么最好都不办了。
王爷亲口说了不办,富察琅嬅也乐意不给永璋办百日宴。
第二天后院请安。
富察琅嬅爽快的看着众人行礼。
“妾身给福晋请安。”
富察琅嬅微笑道:"都起来吧,坐,今天请安,跟大家说几件事情。”
晞月丝毫不捧场,悠悠道:“福晋有事,拣要紧的说吧。”
富察琅嬅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这第一件,是永璋的百日宴。绿筠,皇上身子不好,咱们王爷孝顺,和我商量说就不办百日宴了。”
苏绿筠脸色暗淡,懦弱道:“是,王爷的意思,妾身明白的。”
“很好,绿筠很懂事呢。绿筠,你生下永璋之后,还是要好好注意身子的。”
富察琅嬅点头关心几句,又继续道:“第二,就是子嗣的大事了。雨然,晞月,青樱都是一同进府的,玉妍从玉氏来也有几年了,还有绮莹、海兰和婉茵伺候王爷也许久。哎……”
富察琅嬅叹息一声,缓缓看过众人,目光落在雨然微隆起的小腹上,神情似笑非笑。
富察琅嬅徐徐道:“除了雨然和绿筠有子,你们什么时候能有子嗣,为王爷开枝散叶才好。对了,雨然,你这胎也快四个月了,害喜还厉害吗?”
雨然脸色有些憔悴困顿,但有一身雪蓝色杂宝纹长裙和头上戴银质花叶和素金翠玉镂空压鬓撑着,气势不减一分清傲。
雨然淡淡道:“有些,影响不大,妾身已经习惯吃了吐吐了吃了。”
富察琅嬅道:“哦?那就好,孕妇不宜劳累,还是要多注意休养啊。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打发人说。”
雨然道:“多谢福晋关怀,妾身知道的。”
富察琅嬅笑道:“你们好好伺候王爷,以后会有孩子的,知道吗?怎么伺候,不用我说吧。”谈到房中事上面,在场几个脸皮薄的,脸都红了起来。
晞月尤其脸色通红,被气的!
别人为什么不怀上不知道,她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怀不上嘛?全是摆富察琅嬅所赐。如果不是她赐的那个破镯子……
可富察琅嬅转脸又道:”对了,王爷想着雨然、青樱和晞月你们许久不见家人,特地许了你们的母亲进府问安,午后就会过来了。你们好好准备啊!“
如此请安便散了。
午后,青樱的额娘郎佳氏头一个入府和青樱闲话。
郎佳氏见到青樱就忍不住仔细打量,抱着青樱道:”比高了,也瘦了。“
青樱略有抱怨道:”额娘,我能不瘦吗?整天和福晋格格打交道,为这个不高兴。为那个厌烦。我嫁过来这六年,就不断有人进府。“
郎佳氏安慰道:”你呀别难过了,月福晋的阿玛升了江南河道总督,皇上自然要加封她女儿为侧福晋。再说,青樱你也太天真了。是不是以为王爷曾选你为嫡福晋就不会再纳别人了?不是的,你看王爷的后院不止三妻四妾了吧?金格格是北国送来的贡女,苏格格和海格格是秀女,今年外官又送进了陈格格,福晋有孕的时候把自己的侍女给了王爷成了黄格格。这些也不都是王爷自己能做主的。”
青樱十分扎心,问道:“王爷早和我说过,我也知道男人们都三妻四妾。可轮到自己身上总是高兴不起来啊。阿玛不是就从不纳妾么?额娘,你是怎么管住阿玛的?真是羡慕你的本事。”
郎佳氏摇摇头,苦笑道:“得了吧!我哪里能管的住你阿玛。年轻时他照样外头花天酒地,还想过带一个回来养在家里,我以死相逼,不许他带回家而已。你以为他从没别的女人?屁!男人又不是泥菩萨,见了外头的女人没一个不动心的。哪怕不动心,照样动身。”
一直以为父母恩爱的青樱十分失望,颇受打击道:“真的吗?”
郎佳氏道:“你和我一样,我性子倔。我呢,是不管你阿玛外头有几个,都不许你阿玛把人带家里来。可你不一样啊。”
青樱点点头道:“额娘是正妻,还有说话的余地,女儿只是妾室,而且是无子的妾室。”
郎佳氏摸摸青樱的头,叹气道:“总算不是傻孩子。你这么聪明,怎么一直都没怀上呢?”
青樱无奈道:“我不知道啊,额娘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也想有和王爷的孩子。”
郎佳氏叹道:“如果你要有了孩子,咱们家也能挺起腰杆子为你皇后姑母说话了。”
青樱可惜道:“对不起,额娘,姑母被禁足,我一直没有机会救她出来。本想着我要能生下长子,皇上多少会看在长孙的份上宽宥姑母些。结果才成婚两年,王爷就从嫡福晋母族纳了嫡福晋的族姐富察诸瑛,楞没想到诸瑛就这么抢先生了长子永璜,还掉头和嫡福晋争宠。后来嫡福晋生了嫡子,雨福晋苏格格也生了儿子,只有我心愿未成。要不是王爷暗中照顾,我连一年去见姑母一次的机会也没有。”
郎佳氏道:“那你以后可不能和王爷怄气了。乌拉那拉氏早不如从前了,一切指望全在你身上,你要惹恼了王爷可就完了。”
青樱别过脸,不服气的问道:“额娘,我要嫁在寻常人家是不是能自己做主些,不比嫁进了皇家只能永远围着王爷,听他的话讨他喜欢?”
郎佳氏道:“不是的,这世道,女人啊,嫁到哪里都一样,一辈子都怨着男人,哄着男人,围着男人。”
青樱道:“这样的日子要过一辈子么?”
郎佳氏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总之,日子是你自己过出来的,你自己好好过。”
雨然这边,雨然的额娘赫舍里氏带着族里的消息来跟雨然说。
关上门,赫舍里氏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雨然道:“雨然,温惠老太妃传出的消息,皇上为了延寿服用金丹,整个太医院现在胆颤心惊的。她怕皇上不能有多久,交了一份单子出来,你熟悉熟悉。”
雨然接过信,撕开信封,拿出这几页纸一一细看,乍然道:“太妃的人主要在御膳房、太医院、内务府。嗯?怎么还有景仁宫里的,景仁宫皇后不是被皇上圈禁了吗?”
赫舍里氏不在意道:“景仁宫那位没被斗败之前是中宫皇后,皇后再不受宠,也是后宫的女主人,太妃那时跟她打好了关系,凡事都很方便。”
雨然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额娘,你说景仁宫皇后被囚禁那么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有些奇怪,按理说熹贵妃手段那么厉害的斗赢了景仁宫,想是动动手脚让景仁宫病逝也不难。怎么让她活到现在了呢?”
赫舍里氏顺着雨然说的思路往下想,大惊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景仁宫皇后即使被囚禁,可是乌雅太后一份遗诏保住了景仁宫的皇后之位。看似熹贵妃赢了这几年的风光,可要是皇上没了,景仁宫还在,凭着嫡这一字,难保景仁宫出不来。”
雨然心急道:“不行,熹贵妃和景仁宫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是王爷能登基,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两宫太后的问题。而后宫则是熹贵妃靠福晋,景仁宫靠青樱,那样还有我什么事?额娘,你回去告诉小弟,让他想办法打听清楚熹贵妃和景仁宫的污点,咱们要拿着这个做文章浑水摸鱼!”
赫舍里氏见雨然情绪激动,安抚道:“好,你别着急。家里一定会帮你的。你好好养着三阿哥和肚子的胎儿,王爷是隐形的太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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