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然排在富察琅嬅之后,跟着于众人反复叩首,起身,麻木地流着眼泪。
掉眼泪,费的只是体力。进了宫,比费体力更累的是费脑子。
雨然如何在名分未定的妃嫔中拨得头筹,还得细细思量。
雨然悄悄看了一眼青樱,暗叹:先帝的景仁宫皇后是个硬骨头,先帝驾崩后雨然第一时间雨然想要找她合作,没想到人家直接拒绝了。
不过不要紧,不识好歹的人自有对头磨,景仁宫皇后的对头熹贵妃又不是好惹的。看先帝现在剩下的妃嫔,不是和熹贵妃交好,就是依附熹贵妃的样子,就知道熹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了!雨然等着看她们两个狗咬狗。
而且雨然觉得没关系,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弟弟已经摸到了能制衡熹贵妃的点子,景仁宫皇后的作用没那么要紧了。
而雨然算计的那个景仁宫皇后乌拉那拉氏此时靠在紧闭的殿门,为先帝痛哭流涕,“皇上,您就这么丢下臣妾去了。皇上,你等等臣妾,即使你厌弃了臣妾,臣妾也要和你死同穴。”
景仁宫皇后唯一还在身边的心腹绣夏劝道:“娘娘别哭了,您在这儿哭得再大声,也去不了丧仪啊!”
乌拉那拉氏巴在门上,不住向外张望,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愤恨,“皇上去了没一句话要放本宫出去,也不要紧。本宫到底还是皇后!那些聪明人会记得本宫,本宫就能从这景仁宫走出去,以新帝母后皇太后的身份出去。”
景仁宫皇后乌拉那拉氏虽为先帝驾崩悲痛不已,悔恨自己陪着先帝四十多年,连先帝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但是因为先帝驾崩,她现在才有了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便使了最后一点能安身立命的人脉,鼓动尊嫡的大臣和她背水一战,谋求一条生路。
乌拉那拉皇后传话给一些还熟悉的宗室王爷,让这些宗室王爷为她保驾护航,更联络到了先帝留下辅政的重臣张廷玉为她说话。
瓜尔佳氏在宗室有许多联姻,乌拉那拉皇后的这点消息还是灵通的。瓜尔佳氏就开始想方设法的传递消息进宫。
永寿宫,熹贵妃午睡中预感到不安,从梦中惊醒,憔悴的扶着头。
福珈听得动静,靠近道:“太后,您醒了。”
熹贵妃问:“哀家睡了多久?”
福珈回道:“才一个时辰。您在歇会儿?您为先帝爷驾崩伤心,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皇上嘱咐了,让您好好歇息。”
熹贵妃一闭上眼睛就梦见大行皇帝的死状,睡得并不安稳。何况都醒了,她无心再睡,所以只淡淡赞了一句皇上有孝心。
福珈接着道:“太后,一切丧仪有皇上的嫡福晋富察氏主持着呢,错不到哪儿去。”
熹贵妃满意道:“是哀家这个儿媳挑的好,端庄持重,眼看着她马上就是要入主中宫了。说到中宫,哀家倒是不放心乌拉那拉氏。”
福珈疑惑道:“太后,您是说侧福晋乌拉那拉青樱,还是景仁宫乌拉那拉皇后?“
熹贵妃眯着眼笑了,”青樱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倒是景仁宫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先帝走得急,没有留下话处置景仁宫那位。如今可有点棘手了。不知道朝廷大臣是主张景仁宫放出来做母后皇太后压哀家一头呢,还是让她继续留在景仁宫里自生自灭呢?“
”不会吧?“福珈吃惊地抬起头。
熹贵妃反而道:“这宫里什么都可能发生。所以,好好盯紧景仁宫,看看咱们的皇后娘娘有没有动作。”
皇上在养心殿召集议政大臣,商议各类事宜。
皇上眼带血丝的翻看奏折。因是守孝,皇上胡子未刮,额前停止剃发后头发也有些长出来,总之很颓废很邋遢。
张廷玉献上礼部拟好的折子道:”皇上登基,潜邸为肇祥之地,宜升为宫。臣与礼部拟了宫名为“重华”二字。“
皇上随口问道:”有何美意?“
张廷玉引经据典的回道:”重华之名出自《书·舜典》,此舜能继尧,重其文德之光华。尧舜乃上古的贤明帝王,舜继尧位,两者都是贤明圣主。“
皇上满意的点头,”甚好。只是此事不急,可缓办。“
张廷玉又上前,问道:”臣还有一事启奏,据礼制所载,皇上登基,要正一切名位。宫名如此,人也如此。譬如第一要紧事,便是尊太后一事。“
“什么?”皇上吃惊地抬起头,眉头紧锁的盯着张廷玉与几位老臣。
张廷玉坦然道:”皇上难道忘了吗?先帝不曾废后,景仁宫皇后仍为嫡,而熹贵妃为庶。景仁宫皇后名义上乃是皇上嫡母,熹贵妃为皇上生母。既然熹贵妃已称为太后,那景仁宫自然也是太后,而且应该是母后皇太后。这是祖宗规矩,历代如此。所以皇上登基后,要按照尊卑,应册封乌拉那拉氏皇后为母后皇太后,熹贵妃为圣母皇太后。“
皇上垂下眼睛,露出一丝冷淡。
沉思片刻,皇上还是选择面对,说道:“情理倒是如此。只是皇阿玛遽然离世,并未留下关于处置景仁宫皇后的只字片语。朕未曾想好决断。众位爱卿俱是朕肱骨之臣,事关安置太后,众卿可畅所欲言。”
皇上在这么说了,张廷玉更加大胆,提议道:”皇上,本朝最重孝道。先帝未尽之事自然由新帝完成。而景仁宫皇后虽是先帝亲自下旨禁足,但到底不曾废后,为维持皇家体面,皇上可以考虑并立两宫太后。“
有人附议:“张大人说的是,祖宗规矩历来如此,两宫并立是应该的。”
熹贵妃一派的某老臣提出异议道:”皇上,张大人,此事不可,丧仪毕,东西六宫都要由皇上的妃嫔入住,先帝的嫔妃都要尊为太妃移居寿安宫、寿康宫,太后迁居慈宁宫。景仁宫皇后是先帝遗孀,不宜继续住在后宫妃嫔所住的景仁宫。可先帝有旨意,景仁宫皇后非死不得出。要是遵景仁宫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少不得把她挪出景仁宫,到那时就是违背了先帝旨意,实在不合情理。“
皇上点点头,”皇阿玛生前与景仁宫皇后决绝时,的确下过明旨,言与景仁宫死生不复相见。“皇上说完凝眉思考,“难办了,若真封了景仁宫,他日景仁宫丧葬又当如何?”
张廷玉避而不谈,“这就是皇上您的孝心了。先帝的丧仪景仁宫可以不出现,底下议论纷纷。臣以为先帝不曾废后,丧仪一了,还是需要正名分的。皇上继位,必得正嫡庶,明尊卑,方能治天下。而且正六宫名位,得先思虑太后太妃的名分所在。”
“朕再考虑考虑。”
皇上两厢权衡,头都大了。
张廷玉等人便道:“那臣等先告退。”
众人外走,张廷玉落在最后,他走了几步回头。压低声音提醒皇上道:“熹贵妃在后宫得宠多年,颇有权柄,皇上新登基,得防着生母年壮,来日弄权啊。”
是夜,随着司礼太监的口令俯身,叩首,起身,俯身,叩首。
雨然累的头晕时,前面的富察琅嬅竟然比她更快的晕了过去。
富察琅嬅忽然身子一晃,晕厥了过去。
莲心和素练吓了一跳,赶忙扶住。
素练低呼道:“主子娘娘晕过去了!”
雨然跪在前头,立时膝行上前查看晕过去的富察琅嬅。后面的青樱晞月也跟着围上来。
晞月深知自己说的话多少有毛病,放纵的有话直说:“怎么办?主子娘娘跪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快去禀告皇上和太后。”
这个时候,熹贵妃和皇上早在别宫安置了。叫来皇上和熹贵妃,说不定皇上还会不满。而且晞月说富察琅嬅累倒了,传出去,变成多半会变成皇上的嫡福晋不堪重用,给先帝守灵都守不了。不过这个关头,谁还想怎么多呢?
素练正要起身,青樱却被拦下。
青樱义正言辞道:“太后和皇上疲乏了一夜,才去了别宫安置,切不可去打扰。”
晞月怎么会服青樱,横了青樱一眼,道:“主子娘娘身子要紧,赶紧去禀报。耽搁了谁吃罪的起。”
素练左右为难,看向雨然:“这……雨福晋,您是除主子娘娘外位分最高的侧福晋,您来决策吧?”
雨然看了晞月一眼,觉得能无意间抹黑富察琅嬅,晞月她的嘴炮是很管用的,于是顺着晞月的话朗声向众人道:“妾身能决策什么?主子娘娘劳累过度,素练,你是伺候主子娘娘的人,快扶娘娘去偏殿休息。还有莲心,深夜不必请皇上和太后漏夜赶来,去请太医过来就是。”
雨然又起身走向一旁的太妃太嫔,对为首的温惠贵太妃恭敬行礼道:“主子娘娘需要人看护,接下来一切有劳贵太妃主持了。”
温惠贵太妃和雨然虽不是同一支,但也是同宗的,慈爱的点头道:“雨福晋放心去照顾主子娘娘,也要顾好自己。”
眼明手快的小太监过来一齐拥着富察琅嬅进了交泰殿偏殿休息。
晞月跟着雨然进到交泰殿偏殿坐下趁机休息会儿,青樱带着惢心在角落站着。
青樱这么勤勉,雨然躲懒都有些不自在,便对青樱道:“虽然有温惠贵太妃在,但咱们潜邸的人里不能只剩了格格侍妾们在。我和晞月身子都不得劲儿,青樱,看你精神还好,太妃们迟早要去歇息的,你去外边主持吧?”
晞月眼眸如波,朝着青樱浅浅一漾,柔声细语道:“是啊,青樱,你比我们一个孕妇一个病秧子都强,能者多劳,主持大局的事交给你了。去吧,不要呆在这了,主子娘娘醒来,可未必喜欢看见你。”
青樱微咬唇,努力淡然道:“妾身明白了,这就出去。”
出了偏殿,惢心忍不住皱眉道:“都是侧福晋,雨福晋和月福晋在里头什么也不用干,就等着主子娘娘醒过来。好事归她们,咱们却要继续在外头跪着,她们两个也太欺负主儿了。”
青樱忍耐道:“我和她们是同一日进府的,她们两个身后有依靠,而我却要庇护家人,这运道就不同了。我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
惢心不再多说话,陪着青樱走到潜邸侍妾之前,再度又跪下,朝着先帝的金棺开始哀哭。
偏殿,富察琅嬅平躺在床上,素练和莲心一个替琅嬅擦着脸,一个扑着扇子。
雨然坐了一会儿觉得气闷,吩咐道:“这屋里怎么咱们热?丹心,你去开窗透气,别闷着主子娘娘。太医呢,怎么还没来,去请了吗?
莲心温和道:”回雨福晋的话,已经打发人去请了。“
雨然道:”那就好,主子娘娘是咱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倒下。“
就为这句话,素练对雨然一下好了很多,”主子娘娘是辛苦极了。“
说话间,富察琅嬅悠悠醒转,听见几人说话,富察琅嬅开口想要说话,却先是吃力地轻嗽起来。
”主子娘娘醒了!“莲心一脸欢欣,替富察琅嬅抚着心口顺气,”主子娘娘要不要喝些温水?哭了一夜也该润润喉咙了。“
素练连忙端过茶水。
富察琅嬅便是不适也不愿乱了鬓发,顺手一抚,才就着莲心的手慢慢坐直身子,微微整理一下衣裳,才接过茶水慢慢喝了一口。
雨然和晞月见富察琅嬅醒转,也并不起身,只是异口同声的恭敬道:“主子娘娘醒了。”
富察琅嬅似乎很不适应主子娘娘这个称呼,腼腆笑道:“你们唤我主子娘娘?这个称呼只有皇后才受得起,皇上还未行册封礼,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早了?”
雨然不卑不亢道:“皇上已在先帝灵前登基,虽未正式册封皇后,可您是皇上的发妻,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如今再称福晋不妥,直呼皇后却也没有旨意,咱们只好折中唤了主子娘娘。”
富察琅嬅不做声,沉默一会儿,悠悠叹息了一声,“咱们三个刚入府时,好像也不是现在这样恭敬却生疏的。这些年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你瞒过或者做过什么亏心事,自己不清楚?
晞月当即就想站起来质问富察琅嬅莲花镯的事了,雨然眼疾手快的按着晞月。
雨然笑道:“大概是尊卑有别吧。您是正室嫡妻,妾身们仰您鼻息而活,自然要恭顺侍上。”
富察琅嬅很是受触动,“难为你们有这番心。”
雨然低着头道:“侧福晋与格格受封妃嫔,皆由主子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两个都盼着主子娘娘怜惜呢。”
富察琅嬅颔首道:”放心,你们能安分守己,本宫至少能保你们一宫主位的。“
雨然轻笑了一笑,推了推晞月,表情柔婉道:“知道了吗?现在咱们全托赖主子娘娘顾全呢。”
晞月勉强陪笑应着。
富察琅嬅奇怪晞月的沉默,莲心适时端上一碗参汤道:“主子娘娘喝点参汤提提神,太医就快来了。”
富察琅嬅接过参汤,拿银匙慢慢搅着,和雨然说起了闲话:“如今进了宫,温惠贵太妃和雨然你好歹也是一家子,得空你也去多看看老人家。”
雨然陪话道:“先帝驾崩,丧礼未结束,妾身怎好与姑奶奶频繁相见,还得等日后进入后宫才能去尽孝。不比主子娘娘辛苦,可能要侍奉两宫太后了。”
富察琅嬅惊讶的搁下参汤:“什么两宫太后?”
见富察琅嬅还蒙在鼓里,晞月马上为她解惑,接口道:”听说张廷玉大人建议皇上,放景仁宫皇后乌拉那拉氏出来,尊为母后皇太后了!“
富察琅嬅正欲追问,外头击掌声连绵响起,是皇上进来前侍从通报的暗号,提醒着里头的人尽早预备着接驾。
”皇上要来,妾身们还在这儿不太合适,先告退了。“雨然便拉着晞月起身告辞,不给富察琅嬅一丝机会再问。
前脚出了殿门,雨然和晞月就碰见了皇上进来。
因着居丧,皇上未剃发去须,两眼带着血丝,想是没睡好。
雨然爱慕皇上,多是因为皇上英俊的容颜,皇上现在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雨然对皇上的爱慕都变淡了,只是福一褔身唤了声”皇上万安。“
晞月倒是比雨然态度殷切许多。
皇上是来看富察琅嬅的,也没仔细看晞月,只抬了抬手,随口叫起道:“更深露重,早些回去休息,注意身子。”
晞月失望的应了一声,皇上就从身前走过了。
皇上进偏殿,王钦和李玉候在门外,殿中的宫女也马上清了出来。
富察琅嬅气息一弱,想要起身却突感无力,只能低低唤道:“皇上……”
皇上快步走到榻边,按住富察琅嬅,关切道:“琅嬅,你受累了。”
富察氏眼中泪光一闪,柔情愈浓,“臣妾无能,叫皇上担心了。”
皇上难得愿意温声跟富察琅嬅说话,体谅道:“你生了永琏与璟瑟后身子一直弱,如今既要主持丧仪,又要看顾后宫诸事,是朕让你劳累了。”
富察琅嬅语带虚弱,低低道:“不碍事,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而且雨然和晞月她们也有帮着臣妾。”
皇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拍拍她的手背道:“雨然有孕,晞月娇弱,她们哪里能帮到你多少。琅嬅,你别硬撑着,”皇上指一指身后的齐汝齐太医,“朕听说你不适,就带了齐太医过来,让他给你仔细瞧瞧。”
富察琅嬅道:“多谢皇上关爱。”
齐汝替富察琅嬅仔细搭脉,片刻后回道:”主子娘娘连日劳累,加之伤心过度,才会晕厥。“
皇上对富察琅嬅道:”听到了吗?别太劳累,注意身子“
富察琅嬅点点头道:”臣妾遵旨。皇上政务繁多,不必陪臣妾,有太医侍奉便可。“
皇上其实是想陪陪富察琅嬅的,可是富察琅嬅自己浪费了这个机会,所以皇上点点头,看着齐太医拟好药方子就走了。
富察琅嬅痴痴望着皇上离去,叹息道:”皇上难得来看本宫,还好声好气的和本宫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先帝丧仪,本宫不能让皇上失望。“
丧仪第五日,景仁宫乌拉那拉皇后发动朝臣试探皇上,又拐着弯儿联系上了青樱让她去探皇上口风。
青樱也想姑母出来为她撑腰,所以午后煮了一盅杏仁露亲自送给养心殿。
见青樱,皇上从书梯上下来,“你来了。”
青樱望着皇上,柔情道:“皇上这两日为先帝举哀,不仅眼睛熬红了,嘴上也干燥燥的。臣妾给皇上煮了碗杏仁露,皇上喝着润润。”
“皇阿玛驾崩,多少事儿在眼前。是有些忙过头,顾不上用膳。”皇上接过杏仁露,拉着青樱坐在龙椅上。
青樱不敢,皇上硬拉着她坐下。
皇上拿调羹慢慢吃着,“好吃!咱们两个上次这么说话,还是府里。才几日的功夫就时过境迁了。”
青樱饶有余惊道:“是啊,先帝骤然崩势,王钦进府里传话,臣妾惊的手脚都不会动了。不过,臣妾那时更担心皇上。”
“你念着朕,朕也念着你。对了,你姑母的事儿你怎么看?”皇上略带烦闷的告诉青樱,“朝中有人提议,将你姑母放出景仁宫,尊封母后皇太后。这么多年了,你还希望你姑母出来吗?”
”姑母?自从姑母被禁足,幸好有皇上安排,臣妾一年也能见一回姑母。皇上,如今皇阿玛驾崩,姑母的禁足能不能解了?“青樱心念一动,她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但不清楚皇上的打算,青樱没有办法去提出任何求情,只能试探皇上的心意。
皇上道:”你想她出来么?“
青樱踌躇道:“皇上要放姑母出来么?对臣妾来说,那当然是好。臣妾是希望姑母能解了禁足安享晚年。但太后和姑母之间......臣妾不想皇上为难,毕竟关了姑母的是先帝。尊封母后皇太后是国事,臣妾不敢进言。因为臣妾知道,以姑母的性格一旦为母后皇太后,必与圣母皇太后两相不容。到时候会后宫不宁。”
皇上欣慰道:“青樱,你懂事了很多。你说的就是朕的难处。你姑母是皇阿玛的中宫,朕该孝敬。可是先帝下的旨意,朕实在为难?朕私心是想放景仁宫娘娘出来,她当可以是母后皇太后,让你有个倚仗,你以后在宫里也可以过得顺当些。可是,朕不能不顾着太后。
青樱道:”皇上愿意为臣妾和姑母考虑,臣妾万分感激。皇上不用忧心,臣妾相信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皇上替臣妾着想过,就够了。“
皇上笑道:”你跟朕客气什么。原先是朕对不住你。你本该是朕的嫡福晋,降为侧福晋也是受你姑母禁足失宠的连累。朕一直想找机会补偿你。“
青樱有些苦涩道:“皇上的心意,臣妾明白。但太后是皇上的额娘,她看好的儿媳你也不能违拗她老人家的意思。”
皇上可惜道:”琅嬅是很好的妻子,可是我真正喜欢的还是你和雨然。“
皇上心里有有不知她一个人,青樱还是很伤心的,可是她忍住了,请求道:”皇上,那臣妾请求您一件事。“
”什么?提前想要什么位分,还是住哪个宫殿?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答应你。“
青樱摇摇头道:”都不是。皇上,当年是姑母要臣妾去选福晋,虽不是全然善意,但你我的姻缘到底也是得姑母撮合。臣妾只希望皇上答应臣妾,让姑母可以有一个善终。“
皇上没想到猜错了,事情又绕回了景仁宫皇后身上,兴致不高道:”朕知道了。只是朕眼下还不能解了景仁宫皇后的禁足,但朕可以允许你,若想见你姑母,可以悄悄去探视。"
青樱道:“多谢皇上。”
皇上道:”不必谢朕。景仁宫娘娘的事,这些天还有的拉扯。礼法与情义,难以顾全啊。朕都不敢应承那些老臣,更不敢去见额娘。“
青樱隐隐猜到皇上对太后的有些忌惮,不敢多言,只道:“皇上想观望,不会有人逼皇上的。”
皇上笑道:”谁知道呢?不仔细等等前朝的情势,朕都不知道皇额娘和额娘能对朝局有多大的影响。“
青樱不敢多言。皇上静静搂着青樱,他心里清楚,和太后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作者:我看如懿传,觉得熹贵妃和皇上真的是塑料母子。皇上因为童年不受重视,所以他长大后应该是那种特别自我的人,但是皇上会隐藏,他的无情薄情给别人的感觉就很多情风流。毕竟华哥很帅!熹贵妃则是扶持皇上的人,对皇上来说,有用时是利益至上的盟友,阻碍了他的利益就是暂时的敌人,所以如懿后期不和皇上一条心,除了她太看重和皇上的情意屡屡失望外,还有把握不好和太后的距离感,引起了皇上的不满。皇上和太后亦敌亦友的分寸很难把握
作者:说这么多就是解释一下。虽然话本用户的年龄基本未成年,可能不太理解这种复杂的大人世界。但说不定,就有人能理解。
作者:修文加了很多新内容,总之,雨然之后要开大搞熹贵妃了,让我们祝她成功。
作者:
如懿传之雨落长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