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住了熹贵妃的把柄,为此感到心安,所以知道青樱受到熹贵妃烫伤了手指时,明目张胆的让李玉送些烫伤药去她阁中。
青樱收到后开心不已。
而李玉去送药的时候,高斌来养心殿求见皇上了。
高斌此次来,就是劝说皇上,尊封母后皇太后一事要尽快有个决断。
皇上试探高斌的态度,问道:“高爱卿,你前些日子不是叫朕决断吗?朕还没决定,怎么,你又有新的想法了?”
高斌有些汗颜:“是,臣这些天左思右想,觉得母后皇太后不当立。”
“哦?”
高斌道:“皇上。景仁宫皇后最初拥立的是皇三子,而不是您这位皇四子,所以连她的亲侄女儿都想许给皇三子。后来皇三子渐渐为先帝不喜,她才动了您的主意。只这一条,景仁宫便不足以配母后之尊。”
皇上脸上肌肉一跳,神色难辨。
高斌继续道:“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母子不能同心,乃天家大忌。望皇上三思啊。”
皇上耐心听完,语气平静道:“高爱卿言之有理,朕会好好考虑的。没事,你跪安吧”
高斌告退后,皇上平静的脸一下垮下来,呼啦一声把成堆的奏折一扫在地。
王钦听见声响进来,见地上满是奏折,奇怪道:“皇上,怎么了这是?”
皇上扶着案几只说没事,但皇上心里却十分不喜高斌为熹贵妃说话,怀疑熹贵妃收买了高斌。
永寿宫暖阁,熹贵妃修剪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手势干脆利落。
听说高斌今日进宫,熹贵妃猜测道:“高斌也出来说话了,倒是会抓乖卖好儿。”
福珈笑吟吟的为熹贵妃找了一尊黄釉窄口瓶,“高大人是为女儿出力。月福晋好不容易得到侧福晋的位子,要是景仁宫出来,皇后是谁都说不定,更何况月福晋的前途,所以高大人才会为了月福晋开口,免得月福晋论位分时才被青福晋压一头。”
熹贵妃感叹道:“高斌倒是个好父亲。”
翠云馆,富察老福晋递了牌子,请求进宫。
富察琅嬅疑惑的接待富察老福晋,问道:“额娘,怎么又过来了?”
富察老福晋急出了眼泪,“主子娘娘,大事不好。高斌已经开口了,就剩你伯父还未表态了。可是他这几日是咳疾犯了,咳得已经说不成话,想说话不成,他面不了圣 。这可怎么办?”
富察琅嬅大惊道:“什么?伯父是我富察氏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啊!”
富察老福晋抹泪道:“这叫什么事儿?装病成了真病!你伯父病中嘱咐了,没法在尊封母后皇太后这件事上出声,要您代表富察氏、代表你伯父出面表个同意的态度。毕竟你是嫡妻,只是对不住太后,不能顺了太后的意。”
富察琅嬅扶着富察老福晋道:“是,女儿会想法子把咱们家的态度告诉皇上的。我能被尊为嫡福晋,如今又成后宫之主,大半是有伯父支持。现在伯父病了,肯定是原先的太医医术不精,我派更好太医去给伯父医治,一定要治好伯父。”
富察琅嬅说着,就整理仪表,带着素练去求见皇上。
来到养心殿内,富察琅嬅在皇帝跟前匆忙行礼。
多年夫妻,皇上大概能猜到富察琅嬅为什么而来,扶着富察琅嬅起来,道:“朕知道你担心马齐的病,不必亲自跑来求朕让太医去,找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富察琅嬅看着皇上,含情道:“皇上有心,臣妾感念不已。”
皇上愣是没看见富察琅嬅的情意,反而问道:“你孝心最重。朕正有一事问你。
富察琅嬅明了道:”皇上可是要问尊封母后皇太后之事?“
皇上点了点头,”你是朕的妻子,这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尊母后皇太后是孝,顾念皇额娘心意也是孝,朕不知该如何取舍。“
富察琅嬅看着皇上的脸色,谨慎道:”这是两难的选择,臣妾是做人儿媳的,无论那一边都是两难。臣妾觉得,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
这最后一句话皇上耳朵里就是句废话。
皇上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温和笑道:”好吧。朕不为难你了。“
正在这时,王钦进来回报:”皇上,主子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熹贵妃扶着福珈的手慢慢进来。
皇上、富察琅嬅忙给给熹贵妃请安。
熹贵妃意外道:”哀家来看看皇上,没想到你们夫妇都在。起来吧。“
皇上和富察琅嬅起身。
熹贵妃笑着说:”听说马齐的病一直不见好。先帝留下来一个治咳嗽的偏方,哀家让齐汝带出去了。每日午后齐汝会去给马齐诊治。“
熹贵妃这样直接拉拢富察琅嬅,太过坦然,皇上没说什么不好。
于是熹贵妃收获了富察琅嬅满满感动的道谢:”臣妾替伯父多谢太后关怀。“
熹贵妃摆摆手:”说什么谢,马齐是三朝老臣,年久之人,哀家多少也有几分夕阳垂暮之怜。“
富察琅嬅道:”是。儿臣感激太后垂怜伯父。“
熹贵妃望着富察琅嬅意味深长道:”后宫之事纷繁复杂,哪怕那几个侧福晋再能干,也少不得你这个中宫主持。赶紧养好身子。“
富察琅嬅道:”臣妾明白,不太后和皇上母子叙话,臣妾先行告退了。“富察琅嬅说罢行了礼退下。
熹贵妃夸赞道:”皇上,看看先帝和哀家给你挑的嫡福晋,多么端庄大气。“
皇上其实并不满熹贵妃给他选的富察琅嬅,哪怕富察琅嬅为他生了二女一子,在他心里占的位置都比不过亲自选的青樱雨然。
皇上面色淡然道:”额娘有什么话大可传儿子过去,怎么亲自过来了?倒叫儿臣不安。“
熹贵妃并不在意皇上话里的机锋,含笑道:”你我母子,谁来看谁还不一样。今儿在宫里翻理先帝留下的一些物件儿,找着一件你十六岁时穿的青狐皮袄。
皇上想了想道:“十六岁时,儿子才回到额娘身边。”
熹贵妃淡淡道:“你我虽有缘为母子,但你年幼时是没有额娘照顾是缺憾了些。”
触及皇上忌讳的出身,皇上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勉强道:“额娘一直待儿臣很好。”
熹贵妃故意道:“其实景仁宫皇后为你嫡母,也一直待你好。她若不疼你,怎会愿意将亲侄女给你做福晋。”
皇上自己心知肚明当年是怎么利用青梅竹马的一点情分和嫡福晋之位招来了青樱的,冷静道:“额娘不用提醒,儿臣明白,儿臣从来不是景仁宫皇后的选择,若非三哥拒婚,儿臣和青樱也没有缘分走到一起。”
熹贵妃看着皇上清俊如玉的面容,似笑非笑道:“是啊。当年景仁宫皇后因弘时拒娶青樱一事生了隔阂,然后弘时结党营私被先帝废黜,你我母子今日不过是一个为太妃,一个为亲王,还要仰她与弘时的鼻息做人。不过话说回来,皇上自己也很有成算不是吗?用自己的婚事拉拢了富察氏、瓜尔佳氏,乌拉那拉氏三个满洲大姓氏族。如果青樱知道,皇上当初许她嫡福晋,是为拿与她的婚事投机取巧.......”
熹贵妃的未尽之意,让皇上很是不悦。熹贵妃在这几年中已经看出来皇上很在乎青樱,也知道青樱性子很倔强。熹贵妃自己就是倔强的人,她敢肯定,如果青樱知道皇上一开始就骗了她,对她的好都掺了水,看青樱会不会和皇上闹翻。
皇上眼神冷了冷,“额娘,咱们明明是在说景仁宫皇后的事,怎么说起青樱了。额娘放心,儿臣既然现在和青樱好好的,以后也能好好的,不劳额娘操心。”
熹贵妃拿出了自己执掌后宫几年的气势,威严笑道:“皇上,若是可以的话,哀家不会也不想搭理乌拉那拉氏的人。可是皇上太过贪心了。既想要顾全先帝、景仁宫和哀家,又不肯坏了自己的名声。那么,哀家替你着想,封了景仁宫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出来,然后哀家让位,皇上尽尊封你的生母李氏为太后,全了你的孝心。”
熹贵妃直接放出了杀招!世人只知皇上是先帝的庶出第四子,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是先帝喝高了,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和个丑陋卑贱的奴婢春风一度后出来的产物。皇上的出身可是先帝努力掩盖的丑闻。要不是先帝当时只有三爷弘时一个孩子,很缺子嗣,先帝都不想要皇上活着。后来,先帝登基,子嗣依旧稀少,也没有重视皇上。直到熹贵妃改头换面以钮祜禄氏的满人身份进宫,皇上才徬上熹贵妃有了正经的出身。
熹贵妃漂亮聪明、手段厉害,后宫前朝都掺和了,让皇上在三爷弘时犯蠢,五阿哥弘昼顽劣中越发显出好处,再后来,熹贵妃亲生的六阿哥弘瞻被先帝怀疑血统纯正,先帝实在没有继承人,让皇上便宜了皇位。
要不是有熹贵妃这个钮祜禄氏的身份加持,满洲亲贵也不会那么快承认皇上。
现在要是让皇上去认他的卑贱生母,皇上的皇位虽然不至于丢了,但也不会坐的容易。
皇上好不容易登上了皇位,他才不想动摇自己的统治,着急道:“什么生母?儿子是您亲生的。这是皇阿玛亲口诏告天下的。谁敢胡说!”
熹贵妃苦着脸,眼里却是幸灾乐祸的笑:“景仁宫皇后最知道内情,你放她出来,咱们母子到这也散了。哀家哪里还能是什么圣母皇太后?不如还了你生母一个名分,免得以后被人翻出旧事,攻讦我们母子。”
皇上无比难过,面对气势更盛的熹贵妃紧张道:“不,皇阿玛诏令,我是您生的,就是您生的。”
熹贵妃趁皇上内心动摇,淡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道:“皇上明了先帝的心意就好,怎么就不知道景仁宫皇后行事偏激,留着不利于后宫安宁?哀家只是希望,景仁宫皇后活着无尊封,移居寿康宫禁足至老死,这点要求过分吗?反正景仁宫皇后对后宫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他日千秋笔墨和史书记载,还不如把景仁宫皇后的姐姐,先帝的孝敬皇后记载史册。只当没景仁宫皇后这个人。皇上意下如何?”
熹贵妃的条件没能让皇上答应,皇上终于想起了熹贵妃的把柄,冷静下来,搪塞道:“再说吧,先帝头七才结束,朕还要忙登基大典,过些时候朕再给您答复。”
熹贵妃见这么威逼都没能让皇上松口,再好的耐心也耗尽了,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淡淡道:“哀家心疼你,要不是你生母的缘故,先帝也不会一直冷落你。咱们母子一路到现在艰辛,你是新帝登基了。张廷玉那班老臣若还要论嫡庶,是他们不好。”
皇上明显不耐了,直言道:“皇阿玛昔年怎么处置景仁宫皇后的,儿子一定从孝而行,不敢忤逆。额娘抚养儿子是辛苦,儿子感恩不尽,也不敢不孝。可是额娘也不要现在就当了个耳聋眼瞎的愚妇,外头的风言风语您若是能给儿臣解决了,儿臣自然可以高枕无忧独尊您。”
熹贵妃笑容一滞,没等她追问,王钦却进来道:“皇上,内务府有关先帝梓宫的事务要回。”
熹贵妃只能先回宫。
福珈扶着熹贵妃出养心殿。
熹贵妃还不知她的底儿很快要被人掀出来了,只是知道眼下一日不解决景仁宫皇后的去处,皇上就会继续延迟让礼部尊她为太后的旨意。熹贵妃认为这一切都是青樱的错,是她联合景仁宫皇后小动作不断,求着皇上放景仁宫皇后出来。
熹贵妃恼得要死,彻底离远了养心殿才气极道:“利益前头,儿子不是亲儿子,到底是麻烦些。乌拉那拉青樱是景仁宫的亲侄女,哼。一点枕头风想让哀家无法立足,早着呢!哀家倒要看看,要是景仁宫在她面前横死了,她还能不能这么多嘴多舌!”
福珈点点头:“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办了。”
熹贵妃怜悯道:“到底是皇后,寻个痛快点的好药,定下皇后娘娘的命。一切妥当,咱们就去景仁宫看看那位故人吧。”
没过几日,福珈托人递进来一瓶鸩酒,熹贵妃收到毒药便打算效仿先帝,让青樱亲自去结自己重要的人。
因为熹贵妃想着,由她来赐乌拉那拉皇后毒药太便宜了,两个同出自乌拉那拉氏的女子自相残杀。
天色昏暗欲雨,青樱扶着阿箬的手在渺云馆前站着。
阿箬道:“主儿,今日天气不好,待会儿该下雨了,回屋吧。”
青樱怅然道:“是要变天了,不知该怎么变。”
阿箬不明所以,“什么?”
这时,三宝匆匆跑上来,悄声道:“主儿,主儿,那尔布大人又来了,求见您呢。”
青樱急忙赶到候见房,那尔布不同上次的得意洋洋,非常焦急地探头候着青樱。
青樱一来,那尔布便山前:“青樱,可等到你了。”
青樱行礼道:“阿玛。”
那尔布拦住青樱,着急道:“青樱啊,不知道哪儿吹的风,说咱们的指望断了。你姑母还把一些宫里的人写成暗语传出来就没了消息。阿玛问你,皇上是不是不打算尊封母后皇太后了?”
青樱面色惊疑道:“皇上没说起呀。”
那尔布担心道:“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青樱,阿玛想想,咱们得有两手准备。要是我景仁宫里的皇后姐姐彻底没用了,这靠山就成了压死人的五行山。连累人的亲眷可要不得,阿玛可告诉你,要真有那一天,青樱,你就和景仁宫断绝关系,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青樱还以为阿玛那尔布是担心景仁宫里的姑母,没想到他出口就是这么无情的话,打断道:“阿玛,景仁宫皇后是您的姐姐,我的姑母!姑母再不好,到底也帮衬过我们,阿玛别说这么寒心的话。”
那尔布急吼:“她又不是我嫡亲的姐姐。我亲姐姐,是先帝喜爱的孝敬皇后。景仁宫里皇后虽然也是我姐姐,却是庶出的继后,还一早失宠于先帝。若是她得不到母后皇太后的尊封,我们乌拉那拉家能靠的只有你。弃车保帅,为了你在宫里的安危,哪怕是血亲都得断了。”
青樱怔住,阿箬大着胆子和那尔布呛声:“老爷,你以为主儿没有景仁宫娘娘,如今在宫里就好过了?主儿为景仁宫娘娘进言已经开罪了太后。”
那尔布气急败坏道:“什么?那等到册封的时候,是不是连个像样的位分都没了?青樱啊,你啊,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青樱委屈道:“别口口声声指责我。要是阿玛早些年不声色犬马,好好做官,咱们这家乌拉那拉氏也不会到现在这般地步。”
“你、你敢忤逆?”那尔布脸色气成了虾子色。
“阿玛觉得是就是吧。”青樱与那尔布不欢而散。
青樱被那尔布气走了,扶着阿箬的手快步回到重华宫。
才到门口,见福珈站在一旁,迎上了自己跟前。
所以,熹贵妃叫来了青樱。
青樱被熹贵妃叫来永寿宫,在心中暗暗猜测着,不知道太后找她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刁难?
青樱走的很慢,却还是一会儿就到了永寿宫。
永寿宫里,每个宫人的动作呼吸都放的很慢,一派的鸦雀无声,静谧无比。
熹贵妃哪怕已经是众人口中的太后,仍住在后宫妃嫔的永寿宫里,是因为皇上还没有正式册封圣母皇太后,更因为熹贵妃可能不是唯一的太后,住到慈宁宫更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一切尴尬境地,都是青樱和景仁宫皇后与熹贵妃的恩怨造成的。
青樱已经做好被熹贵妃狠狠为难的准备了。
青樱揣揣不安的被熹贵妃现任的大宫女福珈请到东内室,然后福珈轻手轻脚的为她们关上门。
青樱抬头打量了几眼永寿宫的布置,眼中掠过惊艳之色。早已听说熹贵妃在先帝爷跟前得宠,所住的永寿宫富丽清贵,不想是如此低调的奢侈,没点眼力见都看不出来奢侈在哪儿。永寿宫华丽在底蕴,一应家具皆用寸寸是金的小叶紫檀打造,珍宝玉器皆是挑历朝最好最古朴的,安置吉祥花样的博古架处,彰显着主人典雅不凡的气质。
熹贵妃在东内室的紫檀大书案前,背影威严消瘦。
熹贵妃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青樱上前,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良久。
“臣妾参见太后!”青樱谨慎的行礼。
熹贵妃抬眼看着青樱,冷漠的点了点头,问道:“被福珈唤来了永寿宫,你怕吗?”太后虽然问着,但语气中没有半丝温度。
青樱恭敬地答道:“被太后召唤,臣妾怕的是侍奉不周,不能替皇上尽孝。”
熹贵妃闻言冷笑了几声,看着青樱,说道:“你的孝心?呵,都进去了景仁宫吧!”
青樱听出熹贵妃话中的意思,心中紧张起来,行礼的姿势转变为跪,辩驳道:“臣妾不敢。太后您才是皇上的额娘,臣妾心里自然先敬着您的。只是臣妾和景仁宫是至亲,不能不去看看她。”
熹贵妃看着跪着的青樱,脸色阴沉:“就是去看看?”
青樱如实交代,“臣妾还求了皇上,让姑母去行宫颐养天年。”
熹贵妃顿时暴怒,“痴心妄想!你是想仗着皇帝的势和你姑母联合起来打压哀家吗?”
青樱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触怒太后,急忙解释:“臣妾绝无此心,臣妾只是想姑母能够安乐的过完后半辈子。”
熹贵妃都要气笑了:“安乐?她不得到她想要的名分,能安乐?以哀家的了解,你的姑母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熹贵妃接着冷哼道:“你姑母还有你这个盼头,乌拉那拉氏还有你这个希望在……你姑母会安生吗?由得你姑母出来,哀家还怕皇上断子绝孙呢。”
青樱咬着嘴唇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熹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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