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皇子

除夕这日，天气极好。

师香容同和自己一同进宫的欢苓在正殿外当值，虽说气温回升了不少，可在外面站久了，也有些寒意。

“娘娘，娘娘，奴婢错了，请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啊。”

含姑漠视这跪在雪地里头的宫婢，说道：“娘娘待你不薄，可你却想着如何讨其他主子欢心，奴已经像内务府说了实情，今后你就不必在月宁宫当差了。”

“姑姑，奴婢……”

“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拖下去，莫要脏了娘娘的眼。”

师香容咬唇低着头，为奴更需要比其他人来得警慎，这宫里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有可能置你于死地。

含姑看着那位宫婢被拉下去，提高了自己的嗓音，说道：“各位姑娘可都看清楚了，在这宫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头就要清楚，否则就和方才那位姑娘一般，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是，奴婢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望。”

含姑说完后，就进殿伺候薛嫔，薛嫔看着窗外的星星点点的暖阳，她问道：“可查出来是谁对我们不利了？”

“回娘娘，是八公主。”

薛嫔闭上眼，这八公主是婉妃之女，那婉妃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怎么会害到月宁宫头上来。

“奴听说过一些话，这八公主不喜馥郁，兴许是为了馥郁而来的，方才那人私底下没少折磨馥郁。娘娘，这馥郁留在娘娘身边，只怕是……”

薛嫔立即打断含姑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馥郁一家皆是忠良，只是遭贼人所害，才致使师家和王爷落得如今这地步。”

“可娘娘，为何就听信了三皇子的话？”

“三皇子心悦馥郁，而本宫忘不了师家恩情，更忘不了王爷啊……”

殿内寂静无声，含姑无话可说，薛嫔叹了口气，“今日有宫宴，让馥郁和欢苓二位姑娘贴身伺候。”

“是。”

设宴的重阳宫离月宁宫有一段路，而嫔位的主子是没有轿撵的，只得早些走。

“馥郁，你觉得这宫里的景色怎么样？”

“自是极好。”

薛嫔笑道，“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少时见你你便是一位喜好自由的人，这皇城宫墙有再美的景色，对我们来说也进不去我们的内心，馥郁，还不曾问过你，今后就真的只愿一生为奴？”

师香容看了看这满眼的亭台楼阁，华丽辉煌，可却让人觉得窒息，即使自己心有不甘，可又要如何去斗这些权贵？

“既已入宫，便要安心。”

薛嫔走到一凉亭里坐着，“馥郁，这儿离茶水房不远，你去给我要壶暖茶过来。”

师香容领命，走过转角却看到了昔日故人，三皇子徐更宜。

徐更宜脸如桃杏，姿态闲雅，此刻眉头紧锁地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师香容，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只为见她一面，看她是否安好。

“徵娘……”

“奴婢见过三皇子。”

徐更宜见师香容这般生分，自己的心里就作痛，先前师香容可不是这般，她在自己面前永远笑得最开心。

徐更宜觉得胸口一颤，不知所措起来：“徵娘，家中伯父兄长已安全抵达边关，你且放心。”

“多谢殿下，殿下，奴婢先行告退了。”他是三皇子，而自己不再是师家女，更有什么颜面再去麻烦他呢？

即使是自己心悦的人。

徐更宜抓住师香容的手臂，顿了顿，他才开口问道：“徵娘，这些时日你过得可还好，许久没见着你，你倒是比以前更瘦了。”

师香容挣脱开来，她请罪道：“殿下，奴婢谢殿下暗中相助，但奴婢的有罪之身，殿下是千金之躯，还请殿下日后不要为了奴婢这点小事而费神了。奴婢很好，还请殿下放心。”

徐更宜皱了皱眉头，本来等自己出宫立府之后，他便会向父皇提出求娶师香容为正妻，哪知这事来的突然，徐更宜立誓定要抓出从中作梗的人。

“徵娘……”

“奴婢如今唤做馥郁，殿下还是唤奴婢为馥郁为好，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殿下既已见着我安好，那就已经足矣了，殿下，娘娘还等着奴婢去送暖茶呢。”师香容抬头看着徐更宜，心悦他又能如何，终究二人不再会有可能。

徐更宜的手微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师香容在宫内举步维艰，唯有薛嫔的月宁宫能寻得一安宁，他这次逾越了。

徐更宜看着师香容消失在墙角，他才快步朝凉亭里走去，徐更宜见着薛嫔，先是行礼问安：“见过薛嫔娘娘。”

“殿下不必多礼，殿下费尽心思就为了见馥郁一面，如今见到了，本宫可没亏待殿下的心上人啊。”薛嫔捂着手里的小暖炉，眉眼带笑地对徐更宜说着。

徐更宜垂首恭谨，说道：“得薛嫔娘娘照拂，徵娘很好。”

“贤王如何了，陛下虽看在手足情分上免了贤王死罪，可那南境之地是个什么地方，你我也都知道，他可还安全？”说起贤王，薛嫔这脸上就满是忧愁，当年若不是陛下，自己也不会入宫做了这薛嫔。

“还请薛嫔娘娘放心，王叔已安全抵达南境，只是路上被小人行刺了几回，好在有惊无险，已让人暗中护着王叔安全。”

薛嫔松了一口气，身在内宫对外面的事情是全然不知的，“殿下，多谢。殿下也放心，答应殿下的本宫就一定会做到，只是日后殿下还是不要经常来，毕竟殿下时常出入内宫，恐怕对殿下也不利。”

徐更宜此时的能力并不能护师香容安全，他想做的就是拿到权势，搅了这背后的人。徐更宜作揖道：“如今一见也算是安心了，徵娘能在娘娘宫里当差，有娘娘做靠山就已足矣。”

薛嫔不由得轻笑起来，徐更宜和贤王很像，当初贤王就为了自己拼过命，最后终究是比不过陛下手中的皇权。

徐更宜比他有谋略，他的目标是陛下坐着的位子，这世间有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就像是，徐更宜原本只想做位闲散王爷，可如今却也要卷入这场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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