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体变得很轻,轻得像羽毛,又轻得像是没有重量,而自己现在浮在半空之中,环视四周,只发现自己变得透明的身体,胸口的枪伤也完全不见了。
她低下头,看向地面。
在空旷的房间中,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坐在角落里,她穿着统一的灰色连体服,脖颈上套着黑色项圈,头发乱糟糟的,一双桃花眼冷漠地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倒像是在放空自己的思绪,只是机械地将手中的食物送入口中。
白鸠想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也如同身体一般变得轻飘飘的,没有重量,难以集中。
但她看到地面上那个小女孩的那一刻,脑海中还是迸发出一个清晰的认知:
那是她自己,
那是她幼年时从孤儿院被送到组织后不久,她那是很小,不知道自己到底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她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或许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到了另一个牢笼。
为了生存下去,幼年白鸠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后,很快迫使自己进入状态,她努力完成组织安排的训练,比其他人更刻苦,而她也确实比其他人更有天分。这样的她有点像个异类,可她不想强迫自己合群。
她总是独来独往,直到那一天,她坐在角落中,她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感到更安全,而面前突然伸来一只手……
那时幼年鹦鹉身材瘦瘦小小的,不同于幼年白鸠的匀称的身材,而是一种营养不良的瘦弱。他的脸很白,是透着病气的惨白,头发稀疏发黄,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有神,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弯下腰,伸出手,张开手指,像是想与她握手,轻轻的又带了几分羞涩地说:“你好,可……可以……交个朋友吗?”
幼年白鸠笑了,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美丽的五官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更加艳丽,其实她不是很渴望伙伴,但是也不介意有一个伙伴。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嘴上说:“可以。”
不同于白鸠的天赋异禀,鹦鹉的能力不太强,甚至可以说是吊车尾的那种。白鸠却敏锐地察觉出鹦鹉的另一种天赋,他的动态视力很强悍,能够快速对猎物进行瞄准,并精准射击。而这种能力甚至是白鸠没有具有的。
于是白鸠与鹦鹉获得了专属代号,并加入了精英小组,最后结成一对看似完美的搭档。
那一天,白鸠站在大厦的顶楼,隔着玻璃瞭望远处的风景,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渺小,小到一只手就能够握住。
一旁的鹦鹉稍显沉默,无言地望了一眼白鸠,最后开口轻声问出一个问题:“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白鸠觉得他真是奇怪,无所谓地笑了笑,她是杀手,在完成无数次任务之后,她早就习惯了自己轻易就能带走他人性命的事实,她说不出什么“对”与“错”来,她只是很倒霉地成为一个孤儿,并且被组织买走,被培养成一个工具,她不敢说什么敬畏生命,却告诉鹦鹉:“死亡是一种剥夺。”
鹦鹉看着她的眼睛,这对默契的搭档,此时第一次出现了分歧,在这道交叉路口上,他有着自己的答案,也有着自己的信仰,他的声音轻得像是要被风吹走似的,吐出的话却异常坚定:“我认为,死亡是救赎。”
白鸠听到这句话,感触并不深,关于“死亡”如何,这种问题并不在她平时的关注范围内。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
画面如同被击碎玻璃一般碎成了一地。
白鸠半透明的身体浮在半空中,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砰”的枪响声,时间似乎暂停在这一刻,接着眼前的一切变成黑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的耳边又传来许多人说话的嘈杂的声音,那声音很模糊,又很乱,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沉得又像一块巨石。
她的头十分疼痛,好像被放在洗衣机中不停地翻滚,意识不断地向外伸展,她用尽力气,也无法将思绪聚集到一起,只感受到无尽的疲惫席卷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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