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十一年,正月刚过。
今年春季雨水多,就好似天上烂了个大窟窿。
南国的屋檐底下雨水绵绵,青石板间尽是积水,本该晾在院子里的衣裳,也都还湿嗒嗒的。
郁兰婷家的墙壁上长出了绿苔,黑色的布鞋生出了蘑菇似的青菌。
郁兰婷找了一份糊口的工作,是在大酒楼里面当店小二。
鸿宾楼里,巳时营业,子时打烊。
朝九晚五的活计,虽然很辛苦,但是工钱还算可观,至少比卖人力的苦工好多了。
小管事的说了,不在酒楼的下人间睡觉的,账房还给补贴十吊钱,个个都夸东家人品好。
十吊钱可有用了,我把它剩下来买纸墨,这玩意在这年代可烧钱了。
文房四宝是贵族人家寻常之物,小人物吃饱饭都成问题,谁买这东西玩呀,自然这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被抬到了一定的高度了。
南国高楼烟纱笼,风吹雨斜入华庭。
金婵静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观雨,斜雨飘落进来,沾湿了他的衣袂。
青书见状,取来了白色的貂绒斗篷,替主子披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金婵噗嗤一笑,觉着自己真是捡到宝了,虽然有时会越疽代苞,但是却情真意切。
乳爹罗氏是在大雪天捡到的他,在襁褓里翻到了一块玉配,上面刻有“青书”二字。
从此金婵不再孤单一人,他得到了一个亦友亦兄的好书童。青书承他之恩,有了容身之所,没有冻死街头。
自许郎死后,金母再未动过续弦之心,当年的初夜小侍也被她送去了偏远的异乡,放了狠话,死生不复相见。
金府后宅主屋空闲,没有侍夫进门,外界都传左相是个痴情种,对正夫情深义重。
下人院里的奴仆侍从,都背着说金婵的闲话,说她不该为难左相,实乃不孝。
青书把不经意间听到的风言风语,皆说与了他听。
金婵讥讽一笑,饮尽了杯中之茶。
“主子,你真的……要不要把那些嘴碎的,统统发卖了!”青书是个有仇必报的急性子,他比正主还要激动。
“你呀,你呀,睚眦必报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收敛点啊!”金婵见他就像是炸了毛的公猫似的,牙尖爪利,能把仇敌的脸给撕裂下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对敌人仁敌,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青书一本正经地说话他的理论,在他心里,伤害自己的人,都不该存在于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死在了酒馆里,被人下的毒。
捕快是店家找来的,府尹钱大人想尽快结案,抓走了报官的跛脚男子。说他有疑凶的可能,须配合调查。
钱大人装着官服,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青衣掀袍跪下,陈述着事件的全过程。
钱大人一口咬定他是疑凶,不由分说地将他给拘禁了起来。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名大侠死了,不少人都想来吊唁她。可事出有因,尸体还不得面世。
谢雨晨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树枝练习剑术。
一只信鸽落在了她的肩上,它的脚蹼之上挂着个小信筒。
展开卷状小信条,内容就两行小字。
上书:无名已死,青衣被囚,你若不救,冤死断头。
谢雨晨吓得心房一颤,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亡者已逝,逝者不可追矣。
生者无辜,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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