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吟吟的抬起沉妤的头,把碗里的粥向她嘴里喂,也不管粥是烫的,沉妤在挣扎。
沉妤躲了躲,没躲过被烫嘴的命运。她张开嘴,顺从的吞下滚烫的粥,眼睛盯着女人。
一碗粥吃进肚,沉妤的嘴已经麻了,胃里也在隐隐作痛。
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女人掐住沉妤的下巴,脸上的笑腻死人:“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说罢,一甩长袖就要离开。
沉妤一阵头晕,强撑着说:“绑我来的人呢?”
女人猛得转过身,长袖在沉妤身上抽了一下:“你也配问!”
看到女人终于变了脸色,沉妤笑了,躺倒在地板上,听着门开、门吱呀呀关上。
她昏过去之前看到一片血光,想必砸晕她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笑着笑着,沉妤忽然意识到,这与人结了愁什么时候也值得高兴了?
哦,她想离开这世界,这不就是个机会吗?可是...系统现在的状况,还能支持她到另一个世界吗?
***
昏暗的监牢里,一个瘦弱的身躯被吊着,之前敷过的药都被水冲走了,随之淌下来的还有血。
身穿黛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在阴湿的地面上来回走,他举起长鞭抵住男孩的下巴:“她在哪儿?!”
“啪——”的清脆一声,男孩被水打湿的衣服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是遍体鳞伤的苍白的身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的小动作!要不想让他们都为你陪葬就快说!”
左丞相老奸巨猾的心这时候也忍不住怦怦直跳,他咳了两声。
一旁的年轻男人上前,接过鞭子:“父亲,我来吧,请您保重身体,不要让妹妹担心。”
丞相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摩挲着一枚小金猪,浑浊的眼里含了些泪水。
女儿从不离身的东西竟出现在叫常五的护卫身上,要说她的失踪与小皇帝没关系,把右丞相一家都灭了,他也不信……
沉妤是北辰国左相沉冥轩的女儿,她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
知道了这一点,别的事情也基本都想起来了。
她目前应当是身处一部狗血玛丽苏文里。原书的男女主是南辰国的人,离他们势如破竹般打过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不重要。
沉妤努力想自己的身份,及与这个身份有关的人和事。
丞相之女,摘星楼楼主,武林盟副盟主,女主的师傅?
沉妤拉起袖子盖住自己的脸。
心里念叨系统:“系统啊系统,你什么时候能靠点谱?就我现在这副模样,能干翻那个蛇蝎美人,打死她来去无踪的主人,当上摘星楼楼主?我当初选的不是宫斗朝斗封王拜相的剧本吗?怎么就进了武林?刚刚还在烤小鸟,现在就要去杀人,能不能给点过渡啊!”
系统还睡着,当然不会回答沉妤了,即便是他醒着,也回答不了她,因为他知道的比沉妤还少。
再说另一边,被刑讯逼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未来大暴君谢庸终于被放过了,原因竟然是常五招供了。
常五把梁上客的尸体从御花园的假山旁挖出来,扛到沉铭轩面前作为物证,证明小皇帝所言非虚。
丞相没了理由,下令将皇帝扶回去养伤,下令前还狠狠抽了他一鞭子,大概是心里怨谢庸耽误了他找女儿。
暴君是怎样炼成的?想必就是这一言不合就挨揍的命运改变了他原本善良温和可爱的性格,让他成为一个残暴以杀人为乐,剥人皮为衣的变态。没错,北辰国皇帝凶残成性暴虐无道,不过这是十几年后的事了,目前的状态是:北辰国皇帝年幼无能,大权旁落,奸臣当道,百姓看乐呵。
虽然左右丞相都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两袖清风的人,但治理国家还是权力制衡,有两把刷子的,北辰国百姓的幸福指数要比多洪涝、多蛮夷入侵的南辰国高出一大截。
沉妤不喜欢这世界,只能说是这世界对她不友好的原因,任谁像只狗一样被丢在地上,每天被烫一遍嘴都会愤怒吧。
沉妤表示愤怒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搞死让自己愤怒的人,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手下的身体渐渐不再挣扎,沉妤松开已经勒进手心里的纱,瘫坐在地上。
一个大红衣服披散着头发的男人拍着手走到沉妤面前,先弯腰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又拉起沉妤的一只胳膊放在手里揉捏。
沉妤抬眼看过去,对上一双含情笑眸,男人两颊泛起桃花一样的粉红,语调里带着唱腔:“小娘子再看下去,奴家要羞了~”
语罢,毫无征兆地咔嚓折断了沉妤的右臂。
沉妤额上冒了冷汗,仍旧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直把他看得转了视线。
“变态!”她在心里恨声骂道。
“好可爱!”变态在心里欢呼。
***
五年后……
北辰国右相杜颛薨,左相引咎辞职,告老还乡。北辰帝以雷霆之势排除异己,夺回政权,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地面被朝臣的血染成了红色。
皇帝说话依旧是那么慢吞吞的,却没人再吵笑他的口吃了……
一身材高挑的女子,足尖点在飞檐上,红衣烈烈,嘴里清脆地倒数:“三、二、一!”
“噗通——”一声,跟她对打的人就掉下十几米高的楼顶,没了气息。
一个红色的身影几个纵身就跃至女子身旁,冷不防女子出手,一掌破了他的大半功力,又一掌震碎了他右臂的骨骼经脉。
“这叫什么?这就叫莫欺少年穷……”
女子清脆的笑回荡在十几米的高空,男人想:“好可爱,这次算输在可爱上了。”
他眼里又含上情和笑,身子却慢慢往后倒,他们打斗间已经到了楼的另一面,而这一面是无底的深渊。
可没等他倒下去,就被一条红绫扯了回来,女子将脸贴近他的,眼中一片冷漠:“解药呢?”
男人轻轻嗅了嗅女子脸颊上干掉的血,说:“小可爱...吃了解药,你的武功可就都费掉了啊~”
女子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一用力,咔嚓一声,他的左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沉妤!”男人忽然正色喊道,“知道你恨我,可这世上知道解药在哪里的只剩我一人了。你不能杀我...”
沉妤携着男人飞落至摘星楼大殿,殿上整整齐齐排着一列尸体,有曾经的长老护法,也有普通的楼内门人。
沉妤将男人轻轻扶上殿中高座,又为他接上左臂,将其摆成一个舒服端庄的姿势。
“谁说我恨你了?”沉妤走到下面,抬头对男人——曾经的摘星楼楼主宋可辰笑。
“你是谁?我认识吗?”她扫视过一排尸体,啧啧称奇:“看你这副模样也算是半残了吧!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看看,看看,你这人是有多变态,才能脸不红心不跳把人摆成这副模样,啧啧啧~真惨!”
沉妤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端坐在高座上的人,脸上带着几分同情:“啧啧啧~真惨!伤成这样还坐得这么直,准是处女座的强迫症……”
伤重到无法动弹,只能一点点眼睁睁看着经脉寸寸断开的宋可辰:“……”
这是什么情况?生死蛊的发作了?不对啊,生死蛊会让人痛不欲生内脏腐烂而亡,却没说会另人神智不清发疯啊!
沉妤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禁锢了自己整整五年的地方,牵着不知哪里跑来的白马缓缓走在小山的小路上。
落日,红衣,瘦马,沉妤甩甩参差不齐的长发,觉得此处应当有壶酒,或者一把长剑让她拎在手里。可惜中了生死蛊的人饮不得酒,沉妤也没学会用剑,只能解下马背上绑着的包袱背在自己背上,来慰藉这事了拂衣去的一厢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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