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记忆有损,印象改观
替魏婴上完药,又仔细叮嘱了一番后,众人便离开了。
只是江澄的脸色有些难看,临走前几番想要看看魏婴的状况却都被魏婴很明显的抵触与恐惧而不得不歇了这番心思,只能气冲冲的离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都能听到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蓝忘机看着魏婴背上交错的伤疤,甚至连他的手臂上都有着鞭打过的伤疤。若非仇敌亦或是犯了大错,怎能下此狠手。
待如亲子?莫非江少宗主也是这般待遇?
等魏婴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就像被车轮碾过一般,浑身无力且疼的不行。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见不远处有一白衣人坐着,便误以为是江厌离,因此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有些软软的。
“师姐,我不是在祠堂罚跪吗,怎么会在床上?”
魏婴见久久没有人回应自己,又发觉自己身上的被褥比以往的柔软许多,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蓝忘机见魏婴醒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魏婴挣扎着想起身,脱口便是一句:“伤未好,切勿乱动。”
没想到反而把魏婴吓得差点滚下了床,毕竟醒来就发觉自己房里有个长得极为俊俏的少年都会被吓一跳。
“这位小哥哥,你为何会在我……”这时魏婴才察觉到这里并不是他在莲花坞的房里,而且这少年人的模样打扮似乎是那姑苏蓝家特有的服饰。
奇了怪了,他不过是罚跪了一晚上,怎么醒来就不在莲花坞了。
蓝忘机有些奇怪魏婴的反应,还以为对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有伤在身,待伤好再上课。”蓝忘机见魏婴的嘴唇都隐隐有些干裂,不自觉的就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魏婴。
蓝忘机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频频做出与自己往日不符的举动。他素来不喜与旁人触碰,可是一遇到魏婴……怎的就一变再变。
“嗯?上课?这里难道是云深不知处?可求学的时间是明年啊,而且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江澄来就够了吗?”魏婴一脸懵逼,默默地接过对方手里的茶,喝了几口后就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明明刚醒来时身上痛得要命,可与这个小哥哥聊了几句后疼痛竟然缓解了许多。
“啊,小哥哥你倒的水的似乎格外好喝,能麻烦你再帮我倒一杯吗?”魏婴忍不住啧啧嘴,回味了一番刚刚的水,总觉得多了几分甘甜。
“你……”蓝忘机见魏婴笑的那般开朗,又听到对方说的话,心里一阵阵的泛着热意,连带着耳朵都隐隐带粉。
为何……他伤的这般重还能笑的如此洒脱肆意,还有刚刚听他所言他似乎还带着重伤在祠堂罚跪。究竟是犯了何种过错才会遭到如此惩罚。
还有……江家大小姐早已及笄为何这般随意出入魏婴房中,男女幼童七岁后便不能同桌而食,更遑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是传了出去可是有损两人的名誉。
有些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很快便能生根发芽。
“你可记得今日是何年?”蓝忘机已经察觉到魏婴似乎记忆有损,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两日发生之事,连带着也忘记了昨夜所发生之事。
等魏婴说了以后,蓝忘机便简单的解释了几句,然后让门生将魏婴记忆有损一事通知了蓝启仁。
“原来小哥哥你就是那蓝二公子啊,我在云梦便听说过你的名字,一直都很想与你结交。逢乱必出,锄奸扶弱,这才是修道之人最该坚持的事。在下魏婴,字无羡,江家大弟子,不知是否能有幸与我们的蓝二公子结交一番”说完还想下床和蓝忘机行礼。
“蓝湛,字忘机。”蓝忘机其实知道有很多世家的弟子都不理解自己为何这么做,他曾遇到过有人嘲讽自己帮人除祟竟然不收钱。可修行之人本就该锄强扶弱,为何要与金钱挂钩。
原来除了兄长与族人,还有人与自己抱着一样的想法。
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澄澈与坚定,他知道魏婴的这番话皆是出自真心,他与自己一样都怀抱着锄奸扶弱的决心。
这样的少年当真会是叔父所担忧的顽劣不堪吗?
而这时蓝启仁带着蓝家医师还有一直冷着一张脸的江澄来到了房间里。
“先生,魏公子似乎并非只是记忆有损,而是身体退化至未到十四岁的模样,因此记忆也随之倒退回那个时候。魏公子身上的伤皆是因紫电鞭打所致,而紫电乃一品仙器,如此多的鞭痕足可见非一朝一夕可由。长此以往,必然会对魏公子的身体乃至灵脉都造成极大的危害。此次魏公子的身体状况也许与魏公子的伤有莫大的关系。”医师尽职尽责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却不想被江澄狠狠地反驳了回去。
“不可能,我阿娘虽然会罚魏无羡,但绝不可能会下这般死手。况且,魏无羡往日受罚后第二日便无事了,为何此次会这般严重。魏无羡,你别开玩笑了,我阿娘往日不过是看不过眼鞭打了你几下,你何必这样让旁人误会我阿娘。再说了,我阿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都是你太过分了阿娘才会罚你。”江澄有些气不过走到了魏婴床边,想拉魏婴的手。
却发觉魏婴身后的伤又裂开了,而且原本还能坐起身突然间便虚弱了下去。若非蓝忘机及时扶住了魏婴,只怕对方直接就倒在床上了。
“江公子此言是认为老夫出言污蔑虞夫人?这魏公子身上的伤皆是鞭伤,且此等鞭伤唯有紫电才有这等威力。不仅如此,魏公子体内的经脉郁结,细细探查还可查探到紫电的痕迹。老朽观魏公子身上的鞭伤已是陈年旧伤,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那医师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过是个小儿竟如此出言不逊。
况且这小子自己都承认了那虞夫人多番鞭打魏公子,也不知这待若亲子的谣言从何而来。谁家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看来那些谣言多半算不得数。这孩子也是可怜,早早没了父母,寄人篱下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蓝启仁也不是傻的,那些所谓的顽劣不堪也许多半信不得真。他虽不了解魏婴,却知道忘机的性子。若是魏婴当真如传闻中那般顽劣不堪又屡教不改,忘机也不会愿意留下照顾他。
再加上今日的所见所闻,只怕那待若亲子带有很大的水分啊。
“还请先生原谅小子,虞夫人乃江澄的母亲,为人子自当要维护母亲……”当魏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喉咙口像是有什么卡住了一般。
是啊,先生都未说什么虞夫人的不是,江澄就气急败坏的开口维护,那自己呢?
就任由虞夫人这般侮辱自己的爹娘,他很多次想大声反驳他的爹娘是世界上最恩爱的道侣。可每次都因为江叔叔还有师姐的劝解而不得不咽下这些委屈。他想为爹娘讨个说法,却因为江叔叔对他的养育教导之恩不得不放弃。可他却忘了……他虽是江家的弟子,可他更是他爹娘的孩子。
刚来江家的时候,他并非没有反驳过,可每次都只能换来更难听的辱骂声,还有江叔叔无奈又疲惫的眼神,寄人篱下的日子从来由不得自己。
他太不孝了……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
爹娘,阿婴是不是太不孝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想明白这些事。
他很想为爹娘立衣冠冢,可是在偌大的云梦他又能立在何处。
“先生,魏婴有一事想求先生答应。”魏婴的心里如针刺一般难受,只要想到自己的爹娘被侮辱了这么些年,而他竟一味的忍让全然不去出言维护,心里就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见魏婴言语间都颇有礼,丝毫不系传言中那般,心里便更加怀疑那些谣言的真实性了。
“但说无妨。”
“为人子魏婴从未替爹娘做些什么,听闻先生家中有祈祷已逝家人的经文,不知魏婴能否抄写一二。二来,今日因魏婴而耽误了先生的讲学,心中实在有愧。不知能否让魏婴与藏书阁中抄写先生家的家规。”魏婴越想越觉得难受。
如此一来,蓝启仁顿时对魏婴大为改观,又想到他是藏色之子,心中便平添了许多怜惜,既然到了蓝家于情于理他也该照拂一二。
“待你伤好可自行前去藏书阁抄写。若是有疑问可向忘机咨询。如今先养伤为主,你父母定然是希望你平安健康。”蓝启仁看了眼一旁脸色难看的江澄,又想到今日课堂上江澄的表现,心里倒是有些不满,也不知这江宗主的信是否是描述错了人。我看这不堪之人分明是这江澄,倒是这魏婴颇得他的心意。
江澄本来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蓝启仁几句话便打发走了。然后他自己临走前又觉得还是让忘机陪着魏婴一同更妥一些,便决定让两人一同在藏书阁中抄写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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