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断折的那一天,周翡心疼得半宿没睡着。
之前霓裳夫人赠予的望春山、爹给的碎遮,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刀,它们折断的时候,周翡也是惋惜、无奈,但却没有像今日这般,心里面像揣了只耗子,百爪挠心的。
谢允最懂她的心思,赶紧暗地里派人去寻找那断掉的熹微。一面去找,一面还得忙着安抚他家小美人。谢允捧着“幽篁”围着周翡转悠,说:“阿翡,别不高兴了,你看,这把幽篁不也是我替你打的吗?这可是我第一次用宿铁法打的刀,你要是嫌弃,我就哭了啊。”说罢,闭上眼睛假装嚎起来,一边嚎还一边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看周翡。
周翡一看他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打他一下,说:“好了,别演了。”谢允见周翡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才放下心来,赶紧过来一把把她锁在怀里,轻声哄道:“阿翡,看你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样子,我都心疼死了。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熹微了,就算修不好,我们也留下它做纪念。以后,我给你打很多很多把好刀,让我们周女侠一天换一把,天天不重样,好不好?”
周翡一向最吃谢允这一套,心情好了些,伸手抱住谢允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不要你打那么多刀,太辛苦了。”说罢叹了口气,把头轻轻靠在谢允肩上,接着道:“幽篁很好,我也很喜欢。但,不一样啊.....”
这天晚上,谢允坐在榻边哄着周翡睡,听她在睡里梦里嚷着“砍死沈天庶那老王八蛋,给我的熹微陪葬”云云,又心疼又好笑。
有意思的是,不久之后,周翡的梦话成真,果然砍死了老王八沈天庶,报了断刀之仇。
再说断了的熹微,多亏当时折断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铺子,无人清理打扫,倒是顺利地被寻回了。周翡缠着谢允想办法接好熹微,奈何这把刀材质特殊,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材料,只能暂且作罢。即便如此,周翡仍十分宝贝这把断刀,好好地摆在房间里,时常擦拭保养。
谢允此时透骨青之毒已解,又与周翡新婚燕尔,在四十八寨每日教书,修身养性,十分惬意。一有闲暇,便琢磨着再打几把好刀送给自家周女侠。于是又是研究古籍又是请教师傅,还真叫他打出几把各具特色的宝刀,其中两把是他的得意之作:一把用软钢制成,刀身极韧极薄极利,吹毛断发,弯而不折,谢允为它取名“无忧”;另一把设计十分巧妙,长刀中另藏有一把精巧短刀,为子母双刃,既有长刀之强,又有短刀之险,谢允为它取名“勿离”。
这日傍晚,谢允将两把宝刀仔细地用大红绸缎包好,来到江心亭找周翡。只见他家那只水草精正在牵机巨石上练刀,轻盈秀丽的身影一如初见时。谢允施展“风过无痕”上前,趁隙将周翡拉入怀中,足下轻轻一点,瞬间便回到了江心亭中。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往事,相视而笑。周翡拉住谢允的手十指相扣,拉他坐下,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回去呢。”谢允道:“是有很重要的东西,想现在送给你。”
“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谢允自身后拿出红绸包裹的长刀,正色道:“聘礼。”
周翡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谢允,只见他神色极其认真,和当初拿着山花求亲时一样。
“我的阿翡,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可我却在命在朝夕之时,仅以一朵山花为聘,与你订下终身之约,终究是委屈你了。”
周翡一听,忙道:“是你就够了,我不委屈.....”话未说完,周翡顿住了,因为她抬头看见谢允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丝丝伤痛。
“不委屈、不辛苦、不困难......阿翡,你可知道,这些话你每说一次,我便心酸一次。我知你无怨无悔,但,我意难平啊......”
说罢,谢允低头慢慢将红绸包裹打开,郑重地放到周翡双手上,说道:“天地日月同鉴,我谢允今日,以心血之作为聘,”他稍稍抽刀出鞘,道:“此刀为‘无忧’,愿吾妻百岁无忧,江湖来去,一生自由;此刀为‘勿离’,自此谢允常伴你身侧,生生世世,白首不相离。”
周翡此时已无法说出任何言语,甚至无法动弹,她只觉眼前的一切物事都逐渐模糊起来,明眸一眨,泪水瞬间滚下双颊,滴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谢允抬手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笑道:“我的阿翡怎么又哭了呢?水草精也有这么多眼泪吗?”
周翡也笑了,抬起扔挂着泪珠的秀美脸庞,道:“还不都怪那偷水草的小贼?看我不把他抓了压寨,欺负一辈子!”谢允一听,瞬间蹿了出去,边跑边笑道:“女侠饶命!”周翡笑着去追他。
月色朦胧,洗墨江上万籁俱寂,只有两人的欢声笑语,久久回荡在巍巍群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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