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铜镜擦了又擦,镜中之人依旧是那张不敢置信的脸。
怎么会这样……
‘哐当’一声,铜镜跌落在地,滚了两滚便到了门边。
我不信,我不信!
以手肘撑着梳妆台,我低头用力拽着散落的长发。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是我,可为什么映出来的却是盈盈!!!
“啊!!!!!!”
仰天长啸一声,本就翻腾的气息瞬间乱作一团,周身气息流窜不止,长发被牵得胡乱纷飞。丹田狠狠一痛,再也压不住喉头的腥甜,于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了满桌。
长啸过后,却渐渐扶着梳妆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也不知究竟是在嘲讽何人,一边放声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合着嘴边的殷红,滴落在浅黄色的单衣上,瞬间便是一片。
平一指,平一指!你何不让我直接死了!!!
死死拽着双拳,掌心的刺痛终于让我放肆的笑声一点点停了下来。
再次回头看了看这间房舍,梨木花床,绛红色鸳鸯锦被,双人枕。床边挂着一柄长剑,藏青色的剑鞘,深棕色的剑带。一侧的墙边,小木桌上摆了几本书,过人的眼力很轻易就能看到那里没被盖住的字。是琴谱。
不敢再看下去,也不必再看了。
剑是他常用的那柄,只消这一点,便能猜出个大概。这是他二人的住处。
可是为什么……
丝毫不明白如今究竟是怎么回事。梨木床边放着的还没来得及洗的药碗,以及自己这仿若重伤初愈的身子。是盈盈受了重伤吗?可自己又为何会在这里?还占了她的身子?
若一开始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或者产生了幻觉,但只消冷静下来便会清楚发现,这具身子根本不是自己的。无论是视线能看到的,还是身体能感觉到的, 没有一处是熟悉的。
可若这真是盈盈的身子,自己是如何进来的?她又究竟去了何处?
起初还以为是平一指多管闲事的结果,但无论怎么看,他定没有这等连灵魂都能换了的本事。
头痛欲裂,忍不住单手扶头。
想不明白的问题怕是如何也不得明白了。罢了,如今最重要的问题是,今后该怎么办。
撑着身子往门边走去,若这真是他二人的隐居之所,自己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留下来的那个人。
“咳咳。”拉开门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我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这身子当真弱得很。
丹田处依旧有些隐痛,看来是刚才情绪激动,引致真气暴走了。幸得此刻功力尽失,否则怕是刚才那一下便能让我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了。
扶着木门站着,抬眼看去,才终于看清自己身在何处。背靠山崖,而面前果然是那冰湖。
——你喜欢的那个人从今往后都会快乐的活着,这应该就是你最快乐的事情了吧……
忽就想起了平一指的这番话,想着那日他用悲悯的目光刨开我的身子时,一脸不舍的模样,心中微微有气。刨心给她,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用不着任何人来怜悯。
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喘息了一阵,正欲提步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崖上隐约传来衣角翻飞的声响。饶是功力尽失,听觉却依然不受影响。果不其然,不过几秒的功夫,便有个黑影从身后的崖上下来,径直落在了门前庭院。
呼吸有一秒停滞,看着那人不敢置信的双眼,心上却渐渐有了痛意。
令狐冲……
那日一别,本想着这一世都不会再见了,谁曾想老天竟开了如此大一个玩笑。已经死去的自己突然醒了过来,甚至还用了盈盈的身子……
满心复杂地看着那个几步之外的人,我忽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了。
若是以前,我不该再与他有任何纠缠,便应该一个字都不说,转身便走,只当自己从未出现。可如今这具身子并不是自己的,难道要让我带着盈盈的身子从他面前消失吗?
可若不走,他定会将我当作是她。
想着屋内的鸳鸯锦被和双人枕,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假扮他人。
罢了,哪怕他无法相信,也只能告诉他我并不是任盈盈。
有了决定之后,便正了身子望向他,刚欲开口,眼前却是一花,身子一紧,竟是被他整个抱在了怀里。
“你终于醒了……”
冰凉的湿意浸过肩上的单衣灼烧着我的肌肤,令狐冲哽咽的声线,紧窒的怀抱让我原本想说的话如今是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短短五个字,却将他的恐惧,他的欣喜,他的失而复得一个不落地呈现在了我面前。
“你终于醒了……”
不断在我耳边喃喃的话语让我禁不住湿了眼眶。是有多爱,才会有这般害怕失去她?站在原地,任由他紧紧抱着,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伸手抵在他身前,想用力推开他然后大声告诉他我并不是任盈盈,却不知为何只是揪着他的袍子,半分力道都使不出来。
东方不败,是有多可笑多可悲,才会借着他对别人的深情来换一个拥抱?
眼泪轻轻滑过眼角,被屋外的风吹上一吹,便如冰珠般割得一片生疼。
饶是心中百般不愿,却还是忍不住紧紧环住了他的身子。
令狐冲,令狐冲……
在心底叫了千次万次的名字,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句,“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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