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家（19）

几乎是在太宰废话的同时，西格玛就向青年伸出了手——然后毫无阻挡地穿过。

太宰挑眉。

无论从哪个物理量来看，眼前的都应该是客观存在，可现在……

文档上的字体用的是俄文，但并不影响太宰阅读，更早的字体因为青年不断新输入的一切已经被挤到了页面之外，就连现有的也在不断被新的抹去。

【原本由特殊合金建造而成的建筑已经在战斗过程中毁了大半，就连土地上也尽是严重下陷的半圆形坑洞，蛛网般的裂痕从坑洞中心往外四散扩展，交错处龟裂崩毁成碎石，不断被战斗余波震起于空后泯灭四散，成为万千尘埃中再寻常不过的一员。】

【早已通过些许手段逃往远方的幻想家站在高树之上，借用望远镜眺望着战场中的一切，至于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干扰道具，也不过是借着对方注意力大部分被战局吸引，从而提前放置在因龟裂而出现的缝隙中而已。】

【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幻想家离开得也没太多心理负担。】

【来自Mafia的人员过于危险，哪怕有来自那个男人的帮助，他也依旧没能夺走猎犬中的任何一人──但这场行动的目标已经达成，与其留下和那些人死磕，不如趁机退却，总比被事后清算来得妥当。】

【思及此处，幻想家收回望远镜转身下树撤离——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经过这么一路的事实作证，太宰已经对眼前这人的异能确定了八九分，最后的不确定也在现在消散得无影无踪。

“无论这台装置是你异能具象化的实物，还是你异能发挥作用的载体，至少在你正在进行的这个幻想彻底完成之前，你没有办法将你的异能从这个物体上撤离，同时你也被束缚在了这个地方。”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实，但绝不存在无解的异能，‘幻想’是精神层面的造物，所以无论是幻想家、娜斯津卡还是房客，我们都无法真切地对他们造成伤害。”

“人类的构造决定了神经支配感官，神经负责将一切感知传达给大脑中对应的区域，因而只要能完整地将‘幻想’植入神经，就能模拟出真实的一切，让受到影响的人真切认为‘那’是存在的。”

“同时，精神也能对人类的认知造成影响，古往今来有许多病历可以证明，‘幻痛’这词客观来说只是空想，但却可以真切地给予人疼痛的认知。”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确定你的异能力所涉及的原理不过二者之一，来到这里之后，我能肯定，你的一切都是基于前者。”

行段替换的速度起了波动，太宰不动声色地讲一切收入眼中。

或许有很多人在经过训练之后可以做到完全摒弃外界的影响，但眼前的这位显然并不在此列，而心不静，思不齐，创作的速度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文字本身便能作为精神层面的载体，文字和万事万物都能存在联系，人类看到文字就会产生幻想，而所有的幻想也能化为文字。我们无法让他人通过我们的脑子看到当时的一切，但文字却可以作为载体完成这一工作。”

“以前的你或许也用纸笔记录，但随着电子设备的普及，你意识到这能够让你用更短的时间完成更大的幻想，虽然不便携带和转移，但对幻想的追求终究还是让你选择了后者。”

“于是，这反而成为了你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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