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的话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魏尔伦似乎有所察觉,原本是最孩子气的名侦探沉默得有些过分,看着插曲小姐在无数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
气泡在被灵力触碰后消融破碎,像是被无尽噩梦折磨的青年睁开了双眼,在看到眼前人的面容时那片无尽的混乱与痛苦中出现一抹微弱的光,开口时的声音破碎挣扎。
客观来说也算是一场感人肺腑的爱情剧吧,就是发泄完思念后用来结尾的话语格外冰凉:“我不能出去……不,应该说,我不配出去。”
“我的灵魂已经面目全非,这点理智也很快就要……不、不对!错了……错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极度可怕的事物,青年的精神开始肉眼可见地恶化,为数不多的理智不顾挽留迅速崩塌,比起恐惧更像是绝望:“跑!快跑!这是地狱……这是混乱……这是……”
“疯子!疯子!!!我们是替代品啊!离开,快离开!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他——”
实验室内再次归于寂静。
——青年死了。
他甚至不是死在插曲小姐手里,伴随着绝望发芽,人形的躯壳迅速扭曲撕扯,异变成谁都认不出的模样。
“……你们离开吧,我不走了。”
短暂的空白之后,插曲小姐用一把火将残躯烧得粉碎,橘黄色的火光散发着光热,血肉躯体在期间渐渐焦黑,发出间或的爆裂声与扭曲的气音,但却好像怎么都烧不尽,怎么都烧不完。
情势转变得太快,上一刻才面临重逢,下一刻就是死别,仿佛连所有感情也随着对方的死一同埋葬,插曲小姐的眼里空寂一片,中也似乎想要安慰,但对方已经自顾自开口。
插曲小姐说了很多,不过一个字没提自己和青年,只是说着自己知道的和实验室有关的资料,包括这里的实验项目,人员组成,区域分化……
最后谈到了,唯一一个成功出逃的实验体。
“没有任何记载留下他的真名,但根据我从其他角度收集而来的信息,那人是个亡灵法师,对外的名字是修,更是新一任‘安蒂特斯’,甚至五年前的那场围剿就是针对他。”
“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是个亡灵法师。”
插曲小姐说到这里忽而笑了下,眼中的情绪复杂得令人扯不明白:“我留在这里,等你们离开之后,我会放出这里所有的实验体,这样应该能给他们造成足够的混乱。”
“请不要成为下一个我。”
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请不要……成为下一个我。”
第四步相当顺利地完成了。
没有再遇到什么别的意外,玖尔见到了自己的老师,完成了最后的道别,回到了『葬你全家』,一个不少,整整齐齐。
最后的就是清理收尾,运气好不需要和众神怼正面,运气不好就一起打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大型团,因为没有人可以欺负玖尔,他们说的。
对于亡灵法师而言,原本应该是黑暗的旅程一下美好得像是做梦,但其实哪怕做梦都不敢去想。
离开之时,亡灵法师的背影轻快决绝。
——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多年前,他遇到了老师,见识到新的世界,拥有了第一个栖息地。
而这一次,他成为了展翅飞鸟,带着迟来的憧憬与向往,诀别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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