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ST：岁暮（17）

玖尔选择性无视了森的废话。

亡灵法师相当明确自己在过程中的定位，真正决定太宰如今态度的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努力──他只是那根那溺水者救上岸的木棍，真正的救人者是岸上那些在意太宰的人。

他是桥梁，而非力量本身。

森在讲述过半时也发现了玖尔和神游没什么区别的态度，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继续说下去还是转移方向，明明曾经也是能做做开解工作的靠谱成年人，现在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地，还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你很喜欢。”

玖尔很轻易就明白了，森指的是那枚同时肩负着两重含义的胸针。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一定和你说过，那枚胸针是用来监视你的对吧？”

“……不是？”

“他不是一向能把谎言说得和真的一样。”

森像是终于扳回一局地笑了起来，右手食指悠哉悠哉地敲着搭上的左臂：“那可是他准备已久的贺礼，怎么可能会在上面动手脚，至于用意你自己应该能想到，我就说结果──那是用来在特殊时候定位的。”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莫名其妙的绑架，所以这枚胸针用了特殊的制作原料，可以用特定方式追踪到你的所在，并且绝对独一无二，不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是保护？”

从未预想过的答案直击内心。

森的回答短促有力：“是。”

“多少给他一点信任，怎么说都是生死线上挣扎过几十次的人，连这种信任都没有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好？就连中也都能在要紧关头达到百分百信任，你什么时候也能达到那个境界。”

玖尔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在思考之后反而茫然了起来。

森难得笑得像是个家长：“不用怀疑自己的价值，不要被自己的来处束缚。就当自己多了个家，或许是没办法常回来看看，但这并不能改变这里也可以是你避风港的事实。”

“玖尔，你现在可以停下来，专心去看看别处的风景了。”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太宰，你如今也可以暂且放下──你是自由的，不需要缚在任何人身边。”

“过去几年辛苦你了，但现在，太宰身边有我，有他们。”

初见少年时还以为是目的性极强的孤狼，结果目的性极强是对的，但却还是透着孩子似的执拗，对太宰的关心强烈到排他的地步，森几度怀疑，如果没有太宰，少年会瞬间抽身离去。

而事实或许也正是如此。

这些年来，玖尔将太多的心思花在了太宰身上，用着最笨拙没效率的方法，却想要攀登就连他都有些望而却步的高峰。

当一个人过分执着一件事，就会忽略很多本该拥有的美好，如果玖尔一开始没有一颗心全扑在太宰身上，少年和众人的关系绝对会比如今要更加深刻。

而救回太宰……本该是他这个监护人的职责才对啊。

“没关系，我很开心。”

玖尔定定看了森一会儿，确定对方眼中的情绪不似作伪，这才作出了回答。

“森先生，我并不因此可惜──我如今的收获远远大于这一路的付出，而多看看风景这句话，太宰或许要比我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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