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过去（4）

亡灵法师到底没有拒绝。

但他也没指望孩童真的能帮上什么忙，毕竟现在他再怎么落魄，曾经也是能在众神围杀中逃出生天数次的存在。

作为距离亡灵之神最近的存在，他想要处理一些本就被亡灵所怨恨的人再轻易不过，甚至都不需要亲自抵达现场。

于是孩童看到的，就是亡灵法师带着他在街上乱逛。

“您不是说要离开办点事吗？”

「我在办事啊。」

亡灵法师用魔法把孩童轻推了出去，刚好绊倒了一个小偷。

孩童在触及到失主那双柔和的眼时就明白了亡灵法师的意图，极为配合地给失主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等到礼貌浅笑着和失主道别，孩童才淡了笑意，转而看向亡灵法师：“以牙还牙？”

「那是我的事。」

亡灵法师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哪里不妥：「而你需要的是一个愿意收养你的好心人家。」

“你打算丢下我？”

连敬语都没了。

亡灵法师无奈：「……我不是骗子。」

孩童似乎是确认了亡灵法师不是在说谎，于是没有再问。

第二天，失主和丈夫一同来到了孩童透露出的常驻地点，表明了收养了意图，当夜，亡灵法师也收到了功成的消息。

此后一过便是七年。

孩童长成了少年，只不过因为幼时遭遇，身体始终有所欠缺；亡灵法师距离拥有真正的实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却也能做到短暂地触及现实。

“玖尔，母亲怀孕了。”

少年将手中的课本翻页：“虽然一开始打算的是成年才搬出去住，但现在看来，似乎要早点离开了。”

「那位女士并不一定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出生而选择将你抛弃。」

少年没有回答，但似乎是铁了心地打算搬走，亡灵法师不明白少年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却也没有再问——而这个疑问在少年搬走之后得到了回答。

「……我以为你放下了。」

“怎么可能。”

少年敲打着面前的电脑，他所选择的租住地点算不上好，但却胜在足够隐秘，如果想要应付突发情况也有多种选择，看起来像是自然界中弱小的动物为了生存而精心准备的巢穴。

“我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更何况是那么惨烈的事件。”

“一个不受控制的异能力者带来的死伤足以打破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或许在那些人看来，异能力者的存在利大于弊，但我看见的是因为那些异能力者而伤亡的人。”

“玖尔，如果不是因为异能力者，那个女孩不会失去母亲，那个奶奶不会失去儿子，那个少年不会失去伙伴，那些勉强在社会底层挣扎着的人们不会死去。”

“一个失控的异能力者就能造成那样的灾难，那么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那样的惨剧正在发生？而人们出于趋利避害的天性，势必会对其进行迫害——”

“不提万一他们永远控制不了异能力怎么办，就算是他们在那之后掌握了自己的力量，你又要如何保证他们不对人类心生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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