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假（5）

当太宰拿着几株根上还带着残土的植株回来的时候，扎营工作已经准备完成，甚至连准备晚餐的火也已经燃了起来。

雪早在下大巴的时候就停了，山上一片细细的薄雪，雪云也淡了不少，或许真的有机会看到日出的景象。

简单的饭后，太宰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疑似工作，安吾和太宰的行为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织田则翻开了那本早已阅读过无数次的小说继续阅读。

玖尔一个人跑到了外面的树上。

冬日的山林是静的，和夏日的喧嚣完全不同。

那时的风他都还记得，晚间的蝉鸣仿佛失却了力气般断断续续，萤火交织成仲夏的幻境，仿佛一脚踏进倒挂人间的星河。

但是冬日也有冬日的特色，白净的雪从高空飘落，挂在树梢、落到草地、飘到岩石与泥土的夹缝、覆盖厚重的落叶与枯枝。

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洗涤。

玖尔其实并不是很欣赏得来这样的一片纯白的荒芜，但他却偏偏最适应的就是这样的孤单和寂静，心也会随之沉寂下来，微弱地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力。

“玖尔！你一个人在树上做什么！”

突入起来的声音打断了玖尔和风同息的步伐，仿佛硬生生被从渐渐风景化的死寂中拽出，染上了生灵的色彩。

“看风景。”

黑发白瞳的亡灵法师如此作答。

太宰在树下仰头，似乎觉得这样有些难受，直接上手，几步下去就来到了玖尔身侧坐下，树枝因为乍然多负担了一份重量而晃荡了些许，不过还是非常坚强地稳住没有因此断折。

“风景？”

太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抬手拽住了玖尔变短了许多的头发，乌黑的发丝间夹杂着些许不太明显的苍白，但如果用心去看的话还是能看到一些。

于是，太宰就这么自顾自做起了找白发的游戏：“都是一片白茫茫地有什么好看，怎么也要等太阳出来，雪稍微化了些才能见到那些被掩盖的绿色。”

玖尔注视着积雪因为太宰的动静如春日的残花般簌簌而落：“只是有些无聊而已。”

“无聊？”

太宰似乎听到了什么格外稀罕的事般笑了起来：“原来你也会觉得无聊啊？”

以往的玖尔哪怕坐在那里发呆都好像自成一个世界，那是一种独自陷入所有人无法踏进的“另一边”般的感受。

太宰能猜的到那个时候的玖尔估计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那些事情没有他们的参与，也和他们无关，只是在玖尔心里划下了极重极痛的痕迹。

他们无法帮玖尔排解，玖尔或许也并不想排解，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或者说，失踪一趟回来，玖尔有很多地方都变了。

玖尔变得有些不动声色地黏人，有些莫名地多话和一种附和式的活泼，面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了奇怪的转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怎么？需要我们一起找什么乐子去吗？”太宰建议道：“比如打牌亦或者寻找那些小动物藏起来以备过冬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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