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同门

于是几分钟后，沈南歌便看到了正在给房间里的木头桌子掸灰的‘师弟’。

“阿璃？”

“怎么不进去？”

羲玄来此，见沈南歌愣愣的站在门口，遂疑问出声。

沈南歌顿了顿，声音干涩道：“我有些害怕……”

“害怕？有什么好怕的？”

羲玄好笑道，却在将目光转向房间时，变了脸色。

容自秋过往虽然总说要给沈南歌找童养夫，可他并没有多么在意。

他从不觉得那些人，能争得过自己，除了一人。

战神璇玑！

他从不觉得自己，能争得过她。

而如今，自己所忧心的那个人，再次出现了。

如跗骨之蛆一般！

昔日的怨恨和恐慌再度被惊醒。

一股强烈的窒息与呕吐感袭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强烈的杀意。

正在此时，容自秋过来了，他见二人皆是神色诡异的站在门口，一时心生好奇，也探头向里张望。

“怎么是个女的！”

容自秋双眼圆瞪，惊呼道。

“我这就将她赶出去！”

容自秋说着，上前一步，便要推开房门。

羲玄心下微微放松，却在下一刻，高高提起。

“你刚将她带回来，转眼便要将她赶出去，岂非是不近人情？”

却是沈南歌阻拦了容自秋的动作。

羲玄看向沈南歌，只见她眸中满是不忍与关心，语气急迫的对着容自秋劝解着。

“而且，璇……那姑娘尚且年幼，你将她赶出去，她又将如何生存？”

“你方才还说，你见她时，正因饿狠了，偷了包子，被老板追打。”

容自秋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沈南歌微微叹了口气，“总之先留下来吧！”

“她的衣食花费，我出了。”

“等她……学业有成，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的时候，再让她离开吧！”

容自秋摆了摆手，“不需要。”

“我素医派家大业大，养一个姑娘还是能养得起的。”

众人随即散开，这时，屋内打扫房间的璇玑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顺着门缝，遥遥望向沈南歌背影。

-

第一年，容自秋捡回来一个师弟。

“师弟，快来！”

璇玑端着汤碗站在小师弟面前。

“我给你熬了一碗甜汤，快喝喝看?”

“嗯，谢谢师姐!”

小师弟欢天喜地的跑过来，端起碗就往嘴里送，还没喝完，便倒地不起昏迷不醒。

翌日，小师弟看着满身红疹，感受着浑身瘙痒，不由哭喊道：“我要回家！”

-

第二年，容自秋再次捡回来一个师弟。

“师弟，练剑累了吧，我给你送水来了，休息一下吧?”

璇玑提着水壶，举到少年面前。

少年练了一上午的剑，刚好口渴了，见璇玑送水，当即收剑接过水壶。

“多谢师姐。”

道谢后，少年便仰头喝下。

少年喝完后，将水壶交还璇玑手中，正欲说些什么，谁知几度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年不由心中慌乱，无声痛哭起来。

-

第三年，小师弟吃下璇玑送的糕点后，竟开始长出了女子的特征。

第四年，小师弟穿下璇玑为他准备的衣服，浑身开始长出黑色毛发。

……

容自秋见自己每每带回一个弟子，不过数日皆都哭喊着离开，心中奇怪，遂不再外出游历。

除了采买生活必需用品之外，都留在谷中，往后数年，素医派再未有弟子哭喊着离开，也再未收过新的弟子。

不过，容自秋虽留在谷中，对沈南歌等人却是懒得多管。

闲暇日子里，就只是遛鸟，逗猫，喂鱼，画画……

甚少出现在几人面前。

时光荏苒，五年光阴转眼而过。

容自秋已是满脸皱纹，身体越发的枯瘦了。

某一日，容自秋突然将沈南歌等人召集到了一起，他背负着双手，对着众人缓缓开口。

“今日，我召集你们前来，不是为别的。”

“而是有一事宣布。”

容自秋随即沉默，众人也呆在下方，安静的等待着。

容自秋沉默良久，开口道：“璇玑。”

璇玑上前叩首，“弟子在。”

容自秋双手拢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有些伤感道：“你且去吧。”

什么？

听得容自秋的话，璇玑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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