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窗而入,照射在画屏上重叠的小山风景,在殿内,投影出一副光影明灭的山水画。
“陛下,日中了,该用膳了。”
门外,突然响起上官婉儿催促的声音,沈南歌眉头微蹙,半眯着眼睁开,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沈南歌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接着从床上爬坐起来,然而足尖刚刚点地,膝盖顿时一软。
“禽兽!”
沈南歌混沌的思绪瞬时清明。
——宇文玥,你莫要太过分!
——臣也是为了陛下能早日达成心愿,一击即中。
“陛下!”
听到殿内传来一声闷响,门外的上官婉儿一惊,再也顾不得所谓规矩礼数,径自闯了进来。
“婉儿,朕要沐浴。”
上官婉儿闻言,只得先搀扶着沈南歌坐回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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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待沐浴后,沈南歌一袭水蓝襦裙,坐于桌案前,对镜梳妆。
“昨日,南梁太子曾来过。”身后,上官婉儿回复道。
“太后呢?”
“臣同太后说,陛下正与宇文公子议政,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不过,太后似乎有疑,不太相信。”
“无妨。”
沈南歌看着镜中少女颈上红痕,眼色晦暗,伸手一一拂过。
“朕自有方法,打消她的念头。”
仿佛,掸去衣襟尘灰般,少女指尖拂过之处,斑斑红痕竟不翼而飞。
肌肤重归白皙,犹如凝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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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现在何处?”
沈南歌前镜对着后镜,仔细检查着周身异样。
“应在御花园。”
待确认再无异样后,沈南歌推开了镂空雕花的寿康宫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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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魏太后见到沈南歌,当即笑开了花,招呼身旁侍女端来一碗汤过来,“卿儿,这是母后特意吩咐人熬的,止血补气,卿儿快喝了吧。”
“母后误会了。”
沈南歌淡笑着推拒道。
虽然,也不算误会。
“儿臣,与宇文玥,绝无可能。”
魏太后不解道:“昔日,卿儿尚有言,称宇文玥,是卿儿唯一,愿与之共度终生之人。”
沈南歌笑道:“彼时,卿儿还是公主,如今,卿儿是君王。”
凉亭中,沈南歌摒退周遭侍女,端起茶杯,开门见山道:“宇文一阀,两房不睦,然,无论是宇文玥,还是宇文怀,皆是坚定的皇党。”
“确实,宇文玥忠于大魏,是朕最可靠之人,可宇文怀不是。”
“宇文怀此人,野心极大,汲汲权势,天性善妒,尤其是对宇文玥。”
“所以,倘若我重用宇文玥,宇文怀便会生疑,朕是否轻视忽略于他,致其生出另投他处之心。”
“宇文阀两房相争,届时,大魏必生内乱,反倒是给了他国谍者挑拨的机会。”
“所以,为了大魏的和平,朕,必须同宇文氏两兄弟,尤其是宇文玥,保持距离。”
魏太后皱眉,双目紧盯沈南歌。
她幼年便入了太上皇的后宫,见的,也都是后宫阴私算计,确实不通朝政。
如今,沈南歌所言,在她听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
沈南歌见魏太后面色,心中明了,放下茶杯,叹息道:“朕知道,母后心疼儿臣,对儿臣后宫皆为女子,心中不喜。”
“可母后有没有想过,这世上,男子向来三妻四妾,又有哪个男人,会放下娇妻美妾,放下自尊骄傲,入一个女子的后宫。”
“自从朕选择成为大魏新君的那一刻,朕便已想到,会有如此境遇。”
魏太后双目染泪,心疼道:“我儿受委屈了。”
沈南歌摇了摇头,轻轻晃了晃手中茶杯,“朝堂之道,在于平衡,后宫亦是平衡朝臣的另一处朝堂。”
“母后觉得儿臣委屈,可有想过,那些被送进皇宫的世家女子的委屈?”
“一生,困守红墙之内。”
沈南歌轻轻放下茶杯,凝视着魏太后,声音轻柔,语气却满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所以,儿臣希望,母后日后,莫要再针对瑟瑟语嫣她们了。”
我或许是甘之如饴,心中欢喜,可……
“她们,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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