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府,青山院。
宇文玥持弓射箭,正中靶心。
“刷—刷—”
又是两道破空声,又两支长箭正中靶心。
宇文玥收弓,目光转向身后持弓的红衣少女,弯腰行礼,“参见公主。”
沈南歌随手将手中弓箭递给一旁侍女后,向着亭子走去。
“不知宇文公子考虑的如何了?”
宇文玥躬身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释奴文书,双手奉向沈南歌,道:“一个奴婢罢了,公主既喜欢,赠予公主便是。”
沈南歌伸手拉住宇文玥手臂,微微用力,宇文玥也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亭中座位上。
“玥哥哥……”
沈南歌旋身坐在宇文玥大腿上,一只手在他胸口画着圈,“卿儿问的,不是这件事哦。”
宇文玥抓住了沈南歌的手,“公主!”
沈南歌附身凑近他耳边,暧昧道:“玥哥哥不是每日都‘用眼睛’,看着卿儿的公主府么?”
沈南歌伸手抚上宇文玥眉眼,“玥哥哥的眼睛真美,卿儿想要。”
谍纸天眼!
宇文玥脸色一沉,“公主自重。”
沈南歌起身,挥手示意周遭侍女退下,随即自衣袖抽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方才触碰过宇文玥的指尖。
“宇文公子慌什么?”
“要抢那双眼睛的,可不只我。”
宇文玥垂眸,意味深长道:“宇文一阀,忠于君王。”
沈南歌俯身,捏住宇文玥下巴,“是忠于君王,还是忠于元氏?”
“宝珠蒙尘,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宇文玥双眼紧盯沈南歌,“公主也要臣入公主府,做您的三千面首之一么?”
沈南歌捏着宇文玥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叹道:“这样的才华,做面首可惜了。”
“不过,这样一张脸,不做面首更可惜了。”
“玥哥哥……”
沈南歌捏着宇文玥下巴的手缓缓下移,揽住他的脖颈,另一手伸进宇文玥衣襟,顺着他的脖颈向胸口滑去。
“忠于君王的世家,国破而家亡,把持权柄,纵可千年兴盛,却要遗臭万年。”
“既然前程未卜,此路不通,我等何不披荆斩棘,踏出条新路来。”
“玥哥哥日日看着卿儿的公主府,真的,只是忧心卿儿做错事么?”
“难道不是喜欢着卿儿为大家造出的那个‘家’么?”
宇文玥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通过谍纸天眼,看到的公主府内的景象。
在那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不需要随意对着他人下跪,不可以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任何身份,做错了事,都会受到惩罚,杀人者,皆要偿命,不因身份之高贵容情。
她还请了先生,免费教导幼童与女子识字,甚至亲身上阵。
她说,这叫上课。
他也曾隐匿身形,躲在角落里,听她给那些人上课:政治课。
人,生而平等,无分贵贱。
独立自主,不求神明,不慕权贵,不欺贫弱。
不献媚妄言,不恃强凌弱,不漠视不平,不轻言放弃。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有幸福的权利……
在听到的那一刹那,宇文玥只觉毛骨悚然。
种种言论,与世格格不入。
此等举止,便是要造反,推翻皇族,打倒权贵。
她这是与世界为敌。
可他……为什么没有将此事上奏天子呢?
大概是,他也在期待吧。
期待她口中的大同社会。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世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宇文玥语气艰涩,仿佛说服自己,又确认什么一般,“你也是权贵。”
“所以啊,我需要有人来帮助我,不然,我就懈怠了。”
沈南歌轻笑道:“而且,我这个人笨,除了一腔热血,并不擅长算计之类的。”
“宇文玥,世家终归尘土,唯有名声永恒。”
“所以,为了宇文氏的辉煌,我们一起努力,让世界变得更好,让你宇文玥,宇文一阀名垂千古,可好?”
宇文玥尚未回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只听月七声音极大,阻拦道:“世子还请稍候片刻,公子正在会客,世子!”
“诶呀,我跟你家公子这关系,有什么可瞒着我的……”
燕洵不顾侍从的阻拦,走了进来,却在看到两人的动作之际,言语一顿。
只见亭子内,宇文玥端坐石凳,沈南歌正双腿岔开,跪坐宇文玥双膝两侧,一手揽着他的脖颈,一手伸进了他的衣襟。
“你们……”
沈南歌瞥了眼燕洵,神色淡定的抽出手,向着宇文玥手中释奴文书伸去。
宇文玥手臂后缩些许,躲过了沈南歌的手,道:“她是位天生的战士,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该入了您的‘温柔乡’。”
“我会将她训练成,助您达成目的最有利的武器。”
沈南歌皱眉,“我怕……会有人为难,算计于她。”
宇文玥冷静道:“轻易被人击败之人,怎堪大任。”
“公主莫要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南歌一噎,不悦呛声道:“你如何将她留下来?”
“这就要看臣的本事了。”
沈南歌凝视了宇文玥半晌,蓦然凑近他的嘴角,呵气如兰道:“玥哥哥的能力,卿儿自然是信任的。”
沈南歌自宇文玥身上起身,温柔的整理一番宇文玥的衣襟。
随后,沈南歌没有理会呆愣在一旁的燕洵月七等人,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宇文玥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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