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一切事物推给宇文玥后,沈南歌便越发的清闲了,整日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直到,不合时宜的花,出现在她的面前。
“卿卿。”
是玫瑰花,与举着玫瑰花,站在她面前的麻烦:萧策。
沈南歌假笑道:“太子,可是来同朕辞行的?”
“朕听闻,太子收到了大梁帝催促您尽快启程的信件。”
萧策面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肩膀都塌了下去,“若不是父皇那边催得紧,我倒是还想在这长安,再多留些时日。”
“我离开后,卿卿,可会思念我?”
沈南歌轻笑道:“若说思念,朕倒是颇为不舍萧玉公主……”
萧策嬉皮笑脸打断道:“不久后,我就要启程返回大梁了,这几日,卿卿能否陪我逛一逛长安?”
“朕有要事在身,怕是要令太子失望了。”
“陛下……”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采薇的惊呼。
沈南歌转头,就见采薇一脸慌张行到近前,俯身行了一礼后,采薇慌张道:“陛下,求您去看看公主吧。”
“自从数日前,公主染了风寒,大病一场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
“魏太后与裕王殿下都来看过,可公主还是一如既往,不肯说话也不肯笑。”
“风寒!”
沈南歌只觉有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在她心头弥漫,“淳儿染了风寒,怎么也没有人告诉朕!”
“太子自便吧。”
说罢,沈南歌便抬步,匆匆向着重华殿而去。
-
大病初愈,元淳实在没有什么力气,便倚在榻上,目光虚虚的望着远处的池塘。
‘一朵已经被踩在烂泥里的玫瑰,还可以回到高贵的枝头上吗?’
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自己堪称命途多舛的一生,冲击力可想而知。
哪怕她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是梦,那些都是假的,那些永远都不会发生,可一想到梦中的内容,她就惊恐到无法呼吸。
因为,她的理智让她明确的认知到一点,如果,没有那个人,那是一定会发生的未来。
那个人?
又是谁?
或许是这场梦,太真。
真到,她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假。
又或许是这场梦,太久。
久到,她忘记了改变自己人生的那个人。
是谁?
那个救赎了自己的……
“淳儿!”
元淳愣愣的转过头,“你是谁?”
沈南歌乍一见到元淳,就忍不住心头一惊。
只见元淳眼神空寂,其中只有迷茫与无助翻涌,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弦,稍微不慎就会断裂开。
“淳儿……”
沈南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向着元淳挪移。
越是靠近,沈南歌便越是心惊,少女姿态萎靡,甚至隐隐透着行将就木的气息,就仿佛厌恨着世界一般。
寻不到世界的光,连同求生的意志,也一同被阴影埋葬。
直到站在元淳身边,沈南歌缓缓蹲下身,唯恐惊扰到她,下意识放低了嗓音,“淳儿,我是卿儿。”
元淳怔怔的看着沈南歌,眼神涣散开来,“卿儿?”
“嗯,是我。”沈南歌伸手抓住元淳的手,坚定道。
元淳整个人瞬间一僵,仿佛想起什么恐惧的事一般,下意识的把手蜷缩进袖中。
沈南歌见元淳此番动作,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淳儿。”
沈南歌试探着,勾住元淳露在衣袖外的手指,见她虽略有不适,却没有太过抗拒后,虚虚握住她的手。
理所当然,沈南歌遭到了元淳的抗拒。
“淳儿,我是卿儿。”沈南歌放柔了声音,安抚道。
“淳儿,我是卿儿。”
“……”
不知过了多久,在感受到元淳抗拒的力道消失后,沈南歌反手将元淳的手握在手心。
经过一点点的试探,一次次的安抚,元淳终于不在抗拒沈南歌的触碰。
“卿儿……”元淳呢喃着,寂灭的眸子突然涌出点点碎光。
“嗯,我在。”
沈南歌摩挲着元淳通红的眼尾,声音轻柔却强硬道:“淳儿,哭出来。”
元淳眼睛眨也不眨,直愣愣的看着沈南歌,仿佛灵魂出窍般,直到脸颊微凉,她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
瞬间,元淳的眼泪落的更多了。
元淳忍不住扑到沈南歌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苦楚与恐惧,全部随着眼泪哭出去。
“卿儿,卿儿,卿儿……”
哭出来就好。
沈南歌松了口气。
-
哭累了,困意便涌了上来。
元淳缓缓陷入沉睡,抱着沈南歌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
她仍不认得这所谓的‘卿儿’。
两段人生太过漫长,再加上两段人生中,相似的过去,与可怕的未来。
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一度令她害怕去回想自己的记忆。
所以,她忘记了在两段记忆中,唯一的不同,并且,她也不打算去想起这份不同。
卿儿,是她的卿儿,是拯救她苦厄未来的卿儿。
她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记忆里的她,或许是她,可她,却一定不是记忆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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