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日子像是溪涧里的水,静静地流逝。
就在一个平平静静的日子里,沈南歌突然病了,腹如刀绞一般剧痛难忍,身子还滚烫异常,头晕干呕,手脚无力。
只是普通的风寒罢了,喝了药,休息一晚就好了。沈南歌的贴身医官:高文心,如是说道。
于是,沈南歌便躺在床上,等着为她医治风寒的药。
直到,拿到药碗的那一刻。
如果,她不曾学过医术;
如果,她不曾闻过这个味道;
她,或许真的相信了她。
是打胎药的味道,沈南歌一手试探着摸上自己脉搏。
“文心。”沈南歌放下药碗,看向高文心,“我还能活多久?”
“陛下天命所归,必能长命百岁……”
沈南歌打断道:“文心,久病成医,我对医术,并非一窍不通。”
高文心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三年。”
“可最后一年,我会过的很痛苦吧?”
“文心,我幼年,便与你们相识。”
“一直以来,都被你们保护着,娇惯着,我这一生,过的也算幸福。”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多活些时日,而委屈自己吃苦呢?”
高文心面色难看道:“或许,我能治好你,或许我能找到师傅,又或许……”
沈南歌望着帷幔,接道:“又或许,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无用。”
高文心皱眉不解道:“即便如此,陛下也还有两年的顺遂时间……”
沈南歌打断道:“文心,无子后妃,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南歌说着,伸手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无论是他的存在,还是他的身份,都能更好的保护瑟瑟和语嫣。”
“不要。”高文心瞳孔一震,下意识抓着沈南歌的手,口中不住的呢喃着,仿佛哀求一般。
沈南歌伸手擦了擦高文心面上泪水,“文心,我其实很害怕。”
“害怕我死以后,文心,或是其他人,我很怕你们会做傻事。”
“所以,我想要留下一个,能令你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用我一年的‘顺遂’寿命,换这样一个理由,我觉得很值得。”
“文心,一定会帮我的吧?”
“才不会!”高文心抹掉眼泪,声音尖利道:“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我绝对……”
高文心说着,再也抑制不住,趴伏在床榻便,痛哭出声,“我不会帮你的。”
“就算你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管你的。”
“我不要再管你了。”
“我不管你了。”
“我不要……”
“阿卿,不要……”
-
此后数月,沈南歌就成了一个药罐子。
尽管高文心说不管她,却还是尽心为她筹备安胎的药物。
犹记得,沈南歌初显怀时,元淳、元嵩、元彻等人,每日都来询问这孩子的生父。
当听闻自己妹妹突然怀孕后,元彻那段时日,更是长剑不离手,看到谁人形迹可疑,瞬时便长剑出鞘,厉声诘问。
赵瑟瑟王语嫣等人也来问过,可见沈南歌无心回答,便也不在多问。
渐渐的,众人议论与争辩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却并未消失,只是转为彼此间暗暗猜测。
吃瓜百姓也是倍感好奇,有心八卦,却不知该猜测何人。
这陛下向来只亲近女子,从未听说过,陛下与哪位大臣走的近啊?
-
桃花树下。
沈南歌在挥退侍女后,亲手,在树下埋下了一坛酒。
“我曾听闻一个习俗。”
沈南歌接过上官婉儿手中锦帕,擦了擦泥泞的手掌,“在自己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将一坛酒埋在树下。”
“等到女儿出嫁的时候,再将酒拿出来打开,这个酒就称为女儿红。”
“若孩子没有成功的长大,中间不幸夭折了,就称为花雕。”
沈南歌说着,捂嘴轻轻咳了两声。
“陛下!”
“无妨。”沈南歌摆了摆手,继续道:“孩子,就叫筝吧……”
大概是这幕场景太过熟悉,仿佛昨日重现一般,沈南歌忍不住倚靠在桃花树干上,双眼微眯,遥遥望向庭院入口处。
接下来,走进来的人影,会不会穿着红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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