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为什么会心怀天下,挚爱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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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初次相见,他是她的久别重逢。
怀着心中无人可知的隐晦思念,她一点点的,将原本陌生的那个人,调教成了熟悉的模样。
……
初见她时,她是昆仑的上神。
一个,悲悯苍生,心怀天下的上神。
一个,视众人平等,无分贵贱的上神。
一个,待人亲和,温柔似水的上神。
一个,众神皆仰慕其风姿,敬佩其人格的上神。
……
一群被耍的团团转的蠢货。
人人都道,那位昆仑上神白凛温文尔雅,待人亲和。
尤其是一双含情凤眸,令人心生亲近之意,却不敢生出不敬之心。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在众人眼中,温柔似水的上神,其实才是整个天界最无情冷漠的上神。
可他不同。
她待他不同。
纵使,她看着他的眼神,同众人一般温柔,可他仍旧能清晰的感受到……
她对他,是不同的。
果然,他的感觉没有错。
在初次见面的第二天,向来孜然一身的昆仑白凛,竟出言,欲将他收为弟子。
弟子?
以他的身份,天赋,他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是能从她那里学到的。
不过,无妨。
被一个,被众人仰慕的神明另眼相待的愉快,足以令他放下自身的骄傲。
……
“在其位,谋其政。”
原来,她要教导他的,是如何成为一位,如她一般的神明。
白凛上神惯会做戏,所谓的‘慈悲’也是假象吧?
“神明执政,当心怀天下,悲悯苍生。”
妖族身份卑微,于妖族面前演戏,无异于在瞎子面前跳舞。
徒劳且滑稽。
“身为神明,当庇佑苍生。”
“……”
随着年岁的增长,少年意气的耿直与骄傲缓缓褪去,他读懂了,他曾以为的‘虚伪’。
她不是无情,而是对众生皆有情。
所以,她看待众生的眼神,才是一样的。
唯独他,是不同的。
她对待他,是不同的。
幸好,他是不同的。
……
他本以为,他永远是不同的。
他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她穿着红衣的模样。
广袖红裙,金线镶边,红梅映雪,举世无双。
那是他阅遍所有的记忆,也寻不到的惊艳。
就像黑夜中,暗自盛开的罂粟。
诱惑,而不自知。
可这‘惊艳’,不是为了他。
白凛上神素常穿着素淡……
是什么时候,您开始穿着红衣了呢?
白凛上神待人亲和,面上惯常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是什么时候,您开始疾言厉色了呢?
白凛上神从来,只待自己不同……
是什么时候,您的心中,多了一株红茶花?
“我想做白凛上神的神后。”
一个,因贪慕您美色,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耻,当众对您示爱的花妖。
他讨厌妖……
不,他厌恨妖!
那花妖究竟有哪里好?
令您放下您挚爱的三界,陪她去下界历劫?
我不是不同的么?
您甚至,要为了那个花妖,舍弃神籍。
您……也要舍弃我了么,连同您曾挚爱的三界?
若是,您心心念念的花妖,想要毁掉您挚爱的世界,您又会如何选择呢?
……
他赢了。
他成功的将他挚爱的上神,从那花妖身边夺走。
他输了。
因为,‘苍生’,夺走了他挚爱的上神。
不!
上神只是生气了,她只是躲起来了。
因为自己做错了事。
自己利用了她深爱的苍生。
所以,他的上神在惩罚他。
只要,他改正这个错误;
只要,他一心守护三界;
他总能等到他的上神原谅他的那一天。
……
“锦绣,你想,再见到白凛么?”
“唯一的代价,是你要失去你的记忆。”
“全部的记忆。”
……
“只要能再见到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黑暗。
空寂的黑暗。
连声音的无法被传出。
连时间都无法被感知。
他不知过了多久,但,他已经开始遗忘了。
这就是交易么?
可他还没有见到他的上神。
他怎么能忘记她?
白凛、白凛、白凛、白凛……
“你是何人?”
“白……凛……”
许是久未言语,本是熟稔至极的名字,说出来,竟也吞吐起来,甚至变了调子。
更糟糕的是,明明是在心口盘旋数万次的名字,在出口的刹那……
他就已经将它忘记了。
“柏麟?”
柏麟?
男子呢喃道:“柏……麟?”
好熟悉的名字。
是自己的名字吧?
……
“柏麟,你想,再见到琉璃么?”
“唯一的代价,是你要失去你的记忆。”
“全部的记忆。”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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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为什么会心怀天下,挚爱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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