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好久不见

‘看着’白发少女近在咫尺的背影，熟悉的噩梦再次席卷而来。

一张虚幻的面孔，苍白着面容，毫无生气的注视着他。

“苏摩。”

白衣身影唇瓣轻启，不带有丝毫语气的唤他的名字，手指伸出，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

然而，每一次，他伸出手，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或许，他永远也无法触碰到她了。

九十年前，在他修成占星之术的时候，他曾遥望镜塔，寻找那颗代表着少女的星辰。

可是，没有。

整片星空，没有一颗星，代表着少女存在。

或许，在少女跳下镜塔的那一刻，那颗星，也同样坠落了吧。

即便，星辰没有坠落，在十年后的那场‘流星雨’中，少女也终将陨落。

那一场浩大的流星雨，预示着上万的生灵的消逝，也预示着空桑的千年王朝覆灭。

刹那，回忆崩裂，一袭白衣如羽毛般，轻飘飘的坠入看不见底的幽暗深渊。

“白凛！”

他终于忍不住脱口叫出声来，伸出手去，想拉住那个从白塔之巅坠落的少女。

-

而这一次，他抓住了。

“苏摩……”白发少女怔愣片刻，转过身来，嘴角缓缓浮现一抹笑容，“好久不见。”

-

“那笙，怎么了？”

那笙满肚子火气，气呼呼的走出房间，忽然听到耳边有询问之声，温柔亲切。

那笙诧异的抬头，有些好奇，在她被人赶来赶去的时候，究竟是谁还会理她。

才一抬头，一抹纯白色就映入眼帘，是她在郊外遇到的那位白发少女。

“还不是因为这枚戒指，”看着眼前神仙一般的女子，那笙举起手，露出右手上的皇天戒指，苦着脸道：“大家都要赶我走。”

“戴着它，很辛苦吧，不过……”看着那笙耷拉下来的头，沈南歌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笑着安慰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白凛姐姐，”那笙忽然鼻子一酸，快步跑到女子身边，拉住她的手，委委屈屈道：“我还以为，谁都扔下我不管了！”

“走吧，”沈南歌笑了笑，开口道：“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白凛！”

“苏摩……”沈南歌身躯一顿，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良久，沈南歌抿了抿唇，转身看向苏摩，轻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苏摩没有言语，只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白羽’。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

说来可笑，这居然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分化之后，以一个真正的、男子的形象。

百年前，镜塔上，那个尚未分化的鲛童曾触碰过她的脸颊，亲吻过她的眉心……

虽未分化，可他却将自己当作了男子，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对她做下种种亲密之举，以图，亵渎空桑高贵的太子妃。

或许，从那时起，他便注定，会为她分化成男子，想到此处，苏摩空茫的双眼，忽然闪现某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突然间，诡异的咔哒咔哒声响起。

这个声音，是人偶关节运转碰撞的声音……

沈南歌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却见一个小巧的身影，正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孤身自雅室走出。

“你练了裂！”沈南歌蓦然心底发寒，惊诧道。

所有术法都有反作用，如果施用法术失败，咒语将以起码三倍的力量，反弹回施术者本身。

即使施用成功，也会有一定的力量反弹回来，造成潜移默化的不良影响。

而裂，则是将自己一部分神魂分裂出来，封入傀儡中，用傀儡作为替身来承受反噬。

这样，就可以无止境地提高自己的修为。

然而，当本体修炼提高的同时，承受反噬折磨的傀儡的力量也在同时积累，直到渐渐脱离本体的控制，甚至，反过来控制本体。

这，就成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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