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沉睡的少女苍白着一张脸,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
突然,少女呼吸急促,眉头皱起,嘴唇开合,无意识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阿璎……”
房间内另一个声音哂笑一声,“竟然,是白璎。”
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榻上女子食指抽动。
沈南歌缓缓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房间桌案上的头颅。
沈南歌陡然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脱口发出了一声惊呼,抱着被子,缩到床榻的最角落。
“白凛。”
宁静中,桌案上的头颅忽然轻唤了一声。
在头颅开口说话的刹那,沈南歌只觉浑身汗毛直竖,举起一旁的枕头,就向着头颅扔去,同时快速将被子拉起,挡住身躯,缩在墙角。
“鬼界法律明确规定,不可攻击在被子里的人!”沈南歌颤颤巍巍说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
“哎呀!”头颅无法躲闪,被软枕砸中,重重的摔落地面。
头颅大声苦叫道:“白凛,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胡言乱语……”沈南歌涨红了脸反驳道,话至一半,忽然有所察觉,试探询问道:“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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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晓头颅空桑太子的身份后,沈南歌连忙下榻,将掉落地面的头颅捡起,放回桌案上。
看着桌案上的头颅,沈南歌忽然觉得有几分愧疚。
“嗯?怎么哭了?”真岚看向少女,忽的有些手足无措,“我只剩下一颗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对不起,”沈南歌愧疚道:“都是我害的,是我害的空桑亡国,也是我害殿下变成这样的。”
真岚闻言,竟是笑了起来。
“殿下笑什么?”沈南歌擦了擦面上眼泪,皱眉道:“好没道理。”
真岚道:“我听这个世界大司命说了,你嫁给了这个世界的真岚,令皇天后土合力,却仍旧无法抵挡沧流。”
“可是,这与我们的世界,有什么关系呢?”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两个世界的五王与大司命各自接触了一番,除了细微时间上的差别,每个人的人生经历,大致都是相同的。”
真岚说罢,见少女仍是一脸困惑,解释道:“这意味着,我们所在的两个世界,是一样的。”
“而在这个世界,皇天后土合力无法抗击沧流,在我们的世界,两者合力,应是一样的结果。”
“所以啊,以后你就就不要再说,是自己害空桑亡国这样的话了。”
沈南歌垂眸道:“可,若不是我带走了后土戒指,空桑或许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若是如此说,我岂非是更加大逆不道?”真岚笑道:“就在父王病入膏肓,我作为皇太子处理政务的开始几年,我其实是有机会做出改变的。”
他在西荒出生,在母亲的养育下长大,他没见过的自己的父亲,也不需要父亲。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空桑人,西荒才是他的故乡,砂之国才是他的家。
可是,却因为身上一半的血,被带走,被拥上王位,被指定妻子,被安排命运。
真岚苦笑道:“那时的我,满心想着要回砂之国,和诸王斗气、反抗太傅。”
所以,他们希望的,他偏不做,他们不希望的,他偏要做。
例如白凛。
一开始,他不愿意娶白凛做太子妃,后来,他们想要废掉白凛时,又改口成婚。
何等幼稚的反抗。
“后来,冰夷入侵时,我又因看不惯空桑权贵的奢靡残暴,于是,在冰夷攻入的第一年,我根本无心抵抗。”
说来可笑,那时的他还以为,那个白凛是与空桑其他贵族一般的人,对所谓的太子妃之位,梦寐以求。
所以,纵然她很美,他也没有丝毫在意。
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罢了。
然而,直到婚典那一刹那,他才明白,他的未婚妻,原来是同他一样的人。
渴望自由,并为此敢于从万丈高塔跃下。
宛如展翼的白鹤。
在那一刹那,他爱上了自己的太子妃,却也失去了她,因为苏摩、因为权贵的争权夺利、阴谋算计。
“那时候我甚至想,这样的国家,就让它亡了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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