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鸽就过来找秦朝了。
还是那一身红色衣裙,明艳的脸上有些得意,她今天好不容易打听到裴司楠要带着他那得意徒弟下山捉妖。
看着南鸽有些迫不及待,脸上还有些孩子气,秦朝笑了,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
南鸽其实没比她大多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可是因为一些事她不得不带上面具,在外人看她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可是秦朝比谁都知道,南鸽有多好。
南鸽给秦朝挑了件黑色长裙,衬得秦朝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南鸽就这样带着秦朝出发了。
她前几日打探到,裴司楠说要将这妖屠尽,伤好了差不多就带着他那徒弟下山,此时正在平城一处客栈内。
云袖双手托着脸,坐在裴司楠旁边,颇有些撒娇的意味,问道:“师尊,我们已经在这客栈待了三日,你说这些妖会来吗?”
手慢慢挨着裴司楠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裴司楠皱眉,有点抵触云袖这样的触碰。不知道为何,心里对云袖总是喜欢不起来,可是云袖时常在他耳边说自己与她是多么多么要好。
“再等等吧。”前几日都说这客栈有妖怪,食人,有人晚上歇息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或者有人敲门的声音。店里的东西也不翼而飞,店主只好报了官,可还是不管用。裴司楠听到了,当即在这个客栈住了下来。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妖,这么猖狂。
南鸽带着秦朝来到客栈的时候,云袖刚好拉扯着裴司楠的衣袖,嘴里在说些什么。
秦朝看见了只觉得无比碍眼。
想冲上去拉开他俩,却被南鸽阻止了。
“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南鸽勾唇笑了笑。
“啊——”只听二楼包厢里传来一声惨叫。裴司楠手中握剑,足指轻点,带着轻功飞了上去。
屋里一片狼藉,一个男人坐在地上不停的啃食东西,身后还有长长的尾巴。
女人畏缩在衣角,身子不停的颤抖。
裴司楠拿起捆妖索将男子绑住,一只手拎着他下了楼。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一旁的路人窃窃私语。
南鸽看到不经皱了皱眉,唇微抿着。
“这是鼠妖,想必近日来店里的东西不翼而飞应当是他做的。”裴司楠沉声道。
“啧啧啧,真恶心。”
“要我说,妖就没一个好东西。”
“那这位侠士,该怎么处理这只妖?”有人问道。
“自然是杀了,免得他再出来害人。”云袖扶着楼上的女子出来,听到人这样问,高声答道。
“杀了?”南鸽带着秦朝走了出去:“这妖也没做什么吧,不就是偷了点东西,至于杀了?”
女子一身红衣,没得不可方物,况且身后还跟着个黑衣女子。
裴司楠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看着南鸽问道:“依姑娘觉得,该怎么做?”
“自是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改过自新。”
“不可能。”裴司楠想都没想,便一口否认。
秦朝觉得裴司楠变得陌生了,当她以为裴司楠望向这边是会看到她,认出她,可是并没有。
他冷漠的转过头,没有给秦朝留一个眼神。
裴司楠的确看到秦朝了。
可是在他眼里,秦朝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只当他是红衣女子的丫鬟,并没有太多注意。
南鸽察觉到秦朝有些颤抖,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宽心。“我若是说,定要你放了他呢?”
女子勾唇,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姑娘莫要再开这种玩笑。”见南鸽如此,裴司楠声音冷了下来。
“玩笑?我都这般说了,仙君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今天这个妖,我非得带走呢。”南鸽虽然笑着,可是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渗透。
南鸽直接上手,准备将人抢过来。裴司楠见状直接出剑,与南鸽打了起来。
俩人不分上下,店里的人见俩人打起来,都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秦朝想上去帮忙,可是却被云袖拦住了。
“秦朝,你还没死啊。”云袖有些厌恶的看着她,自己设了那么多计,可为什么秦朝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秦朝眯了眯眼,周身散发着冷气。
“秦朝,你不该来。”云袖不知从哪找出来的刀,直直朝着秦朝划去,可是要划到秦朝时又突然改变了方向,将刀朝自己左边肩膀刺去。
“唔……”秦朝没来得及反应,云袖就倒在了地上。
裴司楠听到声音,刚转身南鸽就已经把人带到了自己这边。裴司楠稍加思索,便往云袖那里走,推开站在那里的秦朝,将云袖抱在怀里,轻声询问:“云袖,你怎么样?”
云袖,你怎么样?
秦朝,你怎么样?
秦朝有些微愣,看着裴司楠将她推开抱着云袖,眉眼极其温柔。
曾几何时,这个人也是这样抱着自己,一遍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秦朝,阿朝,朝朝。
可是现在呢,何其讽刺啊。
秦朝闭了闭眼,直到身后的南鸽叫了自己:“秦朝,走吧。”
秦朝点了点头,她之前一直以为裴司楠没有来救自己是因为伤没好,或许是仙门的阻挡,这些都没有关系。可是万万没想到,原来不来救自己,是因为有了新欢,或者是说,自己在裴司楠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秦朝不在去看身后的裴司楠和他怀里的人,她现在只想快一点离开。
她没有看到在裴司楠听到秦朝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有一丝丝僵硬,心脏似乎被牵扯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究竟,忘了什么啊。
妖界。
南鸽将人带了回去,让陆川下去安顿好,拉着秦朝回到毓椹殿。
“秦朝,今日的事你可都亲眼见着了,这下总归相信我没骗你吧。”
看着秦朝朝有些苍白的脸色,南鸽止不住的心疼。其实她也想秦朝快快乐乐的,找个良人就此过一生,可是秦朝……
“南鸽,我累了,让我走休息一会儿吧”秦朝轻声说。
南鸽没出声,全是默认了,抬脚走了。
裴司楠……秦朝握了握怀里的那块玉,还有些热热的温度。
她记得裴司楠看见她受伤时慌张的表情,看见裴司楠亲她是满心的雀跃,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裴司楠不喜欢自己了,他不要她了。
裴司楠不要秦朝了啊。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心里止不住的疼,要是没遇见裴司楠就好了,那样她秦朝还是自由自在的。
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另一边。
裴司楠将云袖送去了医馆。
他还是忘不掉那个黑衣裳的女子,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失望。
裴司楠特别想将她抱紧自己怀里,安慰她,就抱着她。
脑海中全是那个女子失望的眼神,可是使劲一下,头就开始痛,秦朝,秦朝,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袖醒过来就看见裴司楠坐在自己旁边陪着自己,可是裴司楠开口第一句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问道:“你认识秦朝吗?”
秦朝秦朝,怎么又是秦朝!
云袖咬咬牙,轻声说道:“秦朝?秦朝谁不知道啊,先前杀害了许多无辜百姓,而且……”云袖抿了抿唇,“而且秦朝她是妖,不仅如此,她的族人到处杀道士,捉妖师,凡是跟仙门沾上边的,都是杀了。”
“之后仙门派人灭了秦朝一族,却不想把秦朝留了下来。现在……”
裴司楠应了一声,没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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