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层厚重,巷子深处人烟稀少,伴随有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和打更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许府门前的两个白灯笼更添午夜的萧瑟。
至于为什么选午夜时分来,季书冉也搞不懂沈洛河的脑回路啊,按照他的说法,午夜时分,一日中阴气最强的时刻,妖魔鬼怪会混迹人间,画皮妖可能会现身,只要她一现身,就是自投罗网,季书冉很想说,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除掉她,这难道是气运之子的光芒。
“沈…..沈公子,这儿好黑啊”
沈洛河感觉身子一沉,季书冉正哆哆嗦嗦扯着自己的衣角,他眉心紧皱,觉得两人之间太亲密了,攥紧衣服猛地一扯,季书冉没有支撑往后连退了几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在地上,鼻子里涌上一股酸涩。
沈洛河却浑然不觉对方的情绪。
“季姑娘,沈某之前都跟你说过男女有别,你对其他男人也是一样吗,你要实在害怕,我送你回去便可,之前来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了,此途凶险,是你非说要跟来,既然来了,就不要给我添乱”
沈洛河全然不是平日里那个温润有礼的谦谦公子,他此时言辞犀利,冷漠,仿佛回到了最初还未相识的时候,他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彼此又相处了那么多天,对沈洛河已经产生了习惯的依赖性,想想也是,沈洛河心里只有他的小师妹,旁的女子怎能入得了他的眼,可是为什么会有点难过呢。
“抱歉,沈公子,我以后不会了”
季书冉隐藏在暗夜里,抖动着身躯,身子突然一轻被沈洛河拎到了半空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许府内部。
两进的院子,分为正房,西屋,东屋,偏堂,正厅。
许家人口简单,只剩许家双亲和他夫人,约莫半刻,沈洛河已大概摸清许府的构造。
正房如今是许父许母居住,许夫人在东屋,家中没有请丫鬟小厮,西屋就作为沈老爷的独立书房。
目前所说书房和东屋最有可能设有暗室的,正房是许老爷父母居住的地方,他没理由每天跑到爹妈房里瞻仰美人图,而东屋和书房是他的屋子,平时也无甚人进去,他也才刚娶亲不久,自然能掩耳盗铃建一间暗室,存放那副画,两处地方都是需要查探的,东屋如今是他妻子在住,沈洛河想了想还是先去书房。
门吱呀的推开,又复的关上,室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沈洛河点燃身上带的火星子,这才看清屋内的陈设,四面皆挂有画,有山水人物、或花鸟鱼虫。
季书冉不懂欣赏,一眼望去都是同一人所作,修竹居士?大约是这个时代的名大家。
沈洛河似是看清季书冉心中所想,问答了她的疑问,“这修竹居士应该就是许老爷”季书冉一愣,没料到沈洛河会突然跟她讲话,之前两人发生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她尴尬一笑,“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们中原有名的大家”说完,又恢复沉默,一室平静。
书房内里还置有一张檀木大案,案上一叠宣纸摆在正中央,旁边摆放有一方砚台,白瓷笔筒里寥寥几支笔,并未发现奇怪的地方,所到之处一目了然。既然没有异处,沈洛河也无心逗留欣赏,推门而出,季书冉追上去。独留一室宁静
书房并无所获,只剩下东屋了,沈洛河有些迟疑,女眷的屋子贸然闯入不合乎礼仪,并且他们的动作一定不小,势必会惊醒许夫人,只能先用迷药迷晕她,可这是那些邪魔歪道才做的事,真是棘手。
沈洛河的犹豫不决落在季书冉眼中,自然知道这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事,又不是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怎么一到他这就瞻前顾后,比孔乙己还迂腐,放现代就是那丫的圣母。
“药呢?,给我,我去吧”
“你要去干什么?”
“放迷药啊,沈公子,你不去我去,就你这样拖延,不得到天亮了”
“……”
沈洛河最后没把这件事交给季书冉,在他看来,季书冉就是个不靠谱的。
纸糊的窗被戳了小洞,烟雾顺着小洞进入室内,须臾,里面没有了一丝声响。
季书冉对沈洛河挑衅一笑,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沈洛河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末了,念了声非礼勿视,闭着眼睛绕过床转了里间。
这屋内陈设倒是比书房还简单,虽然面积还要大些,四方无一挂饰,查探一圈,并无无疑之处,沈洛河直觉这房间一定有古怪,只是毫无头绪而已。季书冉在梳妆台那里站了许久,又盯着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沈公子,你们这里有风水之说,我们那里传闻这镜子是不能对着床的”
“怎么说?”
“镜子有化煞的作用,凹镜可以收四方之气,有纳吉之用,而在卧房内镜子却是反煞,人在睡眠时,能量下降,镜子会把煞气反到床上,久而久之人会越来越虚弱,你看这梳妆台正对着床,这上面的镜子也是对着床的”
“你的意思是这梳妆台内有玄机”
“有没有玄机移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果然梳妆台后面,有一块墙较周围突出,季书冉手掌附上,果然推动,里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收回手,两人往里探去,那方的地上出现一个窟窿,深不见底,相视一对,沈洛河打头,踩在木质的阶梯,靴底有些打滑,步子走的极慢,地底渗出的寒气让季书冉大了一个喷嚏,稀薄的空气只能听得到对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尽头是一道狭窄的门,一次仅一人能过,依次跨过这门,是另一处书房,却更加精美,大理石的几案,中间用木质的格间隔开,造成两室,里面设有床榻,榻上放有锦被,看样子这许老爷经常在这下面住。
墙的周围没有装饰物,一副画突兀地挂在大案后面的墙上,画上仅一女子,一袭红衣劲装裹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着一个发冠,虽是男子打扮,胸前的饱满包裹在衣服下,眉间一缕英气,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画上的女子很美。
“沈公子,这就是我梦中出现那地方”季书冉显得有些急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的笑声骤然响起
画上飘出缕缕黑烟,化成实体,一个女子的轮廓形成,慢慢变成了画上的人,不同的是她眼尾多了一颗泪痣,少了一丝英气,多了些妩媚。她一跃坐在面前的大案上,摇动着一双腿,玩着自己白玉似的手指,眼睛却是盯着沈洛河。
四目相对,女子感受到对方的敌意,轻笑一声,语气轻佻:“我等你们很久了,都快要告诉你们答案了,一个个的真蠢,我在这儿等的你们要睡着了”视线转向季书冉,“小丫头,怎么样,做梦好玩吗,哈哈哈哈”
突然被cue的季书冉:感情您老人家让我做了两天的梦,吃饱了撑的,直接告诉我不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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