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冉下楼时已是午时。
沈洛河正坐在桌子上,手边摆了一壶茶,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抬眸那瞬间就看到季书冉,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早啊,沈公子”沈洛河瞄到外面正阳当空,艳阳高照,眼波微动,脸上笑意加深。
“时候不早了,季姑娘,该吃午饭了”
季书冉尴尬的扯着垂在胸前的一抹头发,这是她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不好意思,昨日睡晚了,嘻嘻嘻”说完坐在沈洛河的那张桌子上,自觉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沈洛河快要见底的杯子续了一杯。
两人现在很熟,彼此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拘谨,虽然他性子冷了点,但话不多,平时全听季书冉一个人讲,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季书冉完全把他当男闺蜜对待,一点也不见外。
一觉睡到现在,肚子也有点饿了,她招手叫店小二点菜。
“两位客官,中午想吃点什么,店里厨师今天新研究一道菜,其他客官都说味道不错,二位来一道?”
季书冉:“什么菜?”
小二:“烤鸭”
季书冉:“烤鸭啊?”
小二又补充:“您可别看这烤鸭平平无奇,关键是它的吃法,我们厨师把它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用粟米汁煎成的饼包着,里面再配上黄瓜,可以中和烤鸭的腻,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这不就是北京烤鸭么,店小二广告词倒是说的一溜一溜的
季书冉也好久没吃北京烤鸭了,正宗的现如今也吃不到,只能尝一尝这山寨的来解馋。
“那好,来一份这个烤鸭,沈公子你看你有什么想吃的?”
沈洛河:“我不挑食,还是季姑娘点吧,季姑娘看起来对吃这方面也有研究”
季书冉挑眉,这是暗讽她吃的多…..“那好,再来一道什锦牛肉、翠玉烧、鱼香肉丝”
“好勒,客官您稍等”
两个人在等菜的间隙又聊起了案子,季书冉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考虑要不要告诉沈洛河,“沈公子,你今天要做什么?”
沈洛河:“我准备去王府在看看”
季书冉:“那好我也去”
话刚落音两人瞬间沉默
古人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季书冉无论怎么侃侃而谈,沈洛河只会嗯嗯嗯的点头回应,看吧她就说沈洛河就是一个很好的男闺蜜。
烤鸭上来,季书冉先给沈洛河包了一个,别看沈洛河平时看着斯斯文文,明明也吃的不多,一到关键时刻丝毫不掉链子,一道烤鸭他吃了一大半,她本来还以为全部能进自己的肚子的。两个人吃完饭,结完账,去王府的路上季书冉还在回味那烤鸭的味道,不得不说那小二没说错,这真是一道珍馐,口感丝毫不比北京烤鸭差,就是没吃够,早知道点两份了,真是失策,算了明天再点吧。
王府一片萧条,办丧事的白幔还挂在门口,王老爷自从办完丧事后,就病倒了,王夫人也是常年病痛缠身,儿子死后,忧思成疾,病情加重,府里面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仅靠王府的管家王其内外兼管,才不至于这么一大家族就此落魄。
王其把他们带到正厅,又奉了茶,吩咐小厮把原先在大少爷房里伺候的人叫来。
少顷,四个侍女,一个男人低着头走进来,王其一一向沈洛河介绍:“这是小香,小何,一个负责内院公子房中的清扫,一个是通房”,叫小香小何的侍女各自上前见礼,“这是和清,是公子外书房的侍女,这是富贵是外书房专门给公子跑腿的”
沈洛河打量四个人一眼,直逼主题,“你们公子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那位叫富贵的男子欲言又止,顿了一下,似在思索,好半天才磕磕巴巴说:“我们公子倒是去了一家画铺买画,本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我们公子看中了里面一幅画,想买下来,当即准备付钱,那位店家却临时反悔了,不肯收银子,我们公子本来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可是那天硬是要买那副画,就起了冲突,那副画后来也不见了踪迹,当时那个店家失魂落魄的,像是死了老婆似的,哎”
沈洛河听出了关键-“画”
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叫起一旁听得正打瞌睡的季书冉,向王其告辞,飞奔离开。
两人先来到来到许家,许夫人这几天气色好了些,心里也不似几日前那般低沉。
“许夫人,许老爷是不是找过一幅画,很重要的画”许夫人一脸惊讶,“画?没有啊,我夫君就是画师,家里也是卖画的,没听说过他丢过画呀”,什么也没问出来,沈洛河不气馁来到最后一家,田秀才的母亲坐在炕头,手里是一双纳了一半的鞋,脸上沟壑纵横布满老年斑,凹陷下去的眼睛一说起她的儿子就流泪“这是给我家小子纳的鞋,他天赋不高,却极为孝顺答应我这一次乡试一定会过,到时候他就是这十里八乡的举人老爷,我就是举人老爷他老娘,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去了呢”
田婆婆捂面,眼泪从手指的缝隙滴出来,打湿了踏上的布垫子,季书冉想到自己的奶奶,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还没来得及享一天福,脑梗就让她闭上了眼睛,这一直是她老爸的遗憾,常人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季书冉有了共情,拥着安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田婆婆,安慰道:“婆婆,您节哀顺变,你这样田老爷在地底下也会伤心的,您不是说他是最孝顺的吗,田老爷那么有才华,说不定啊在冥府还能当官呢。”
季书冉抹掉田婆婆脸上的眼泪,轻声的宽慰着。
“丫头,我好些了,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婆婆,就是想打听你们家之前有没有一幅画,这幅画可能与那妖怪有关。”
田婆婆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幅画,我儿子有一天跑回来好像后面有人追似的,当时手里就抱有一幅画”
季书冉:这画面怎么像那天梦里的情景。
“那副画还在吗?”沈洛河有些急,真相仿佛就在眼前,田婆婆摇头,“自从我家小子去世,我就再也没看到那副画了”再一次得到失望的答案,沈洛河现在已经猜到问题就出在画上面,或者说那副画就是媒介,画皮妖真正的藏身之所。沈洛河心里想着怎么快点找出画皮妖,又原路返回找线索,季书冉则留下来陪田婆婆唠嗑。
祖孙俩各搬了条凳子坐在院子里,大黄狗趴在门口睡觉,日晖把影子拖的老长,不少屋舍炊烟袅袅,一片祥和安谧的景象,田婆婆拿出攒了好久的糖粒子,看到亭亭玉立的季书冉,突然想到什么。
“丫头,你多大了?”
季书冉:“今年二十又三了”
田婆婆:“二十又三?这么大了,看着像二八姑娘,成亲了没?”
季书冉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啊”
田婆婆表情惊恐,似乎听说了什么稀奇事,“还没有成亲啊,我听小沈说你们是剑宗弟子,我不知道你们一般什么时候婚配,可是这成亲是人生大事啊,你们宗主也不能拖着你们啊,到时年龄大了,连孩子都不好生,你老实告诉婆婆,是不是喜欢小沈,小沈看起来也不错,长得高大英俊,又有本事”
喜欢沈洛河?先不说自己不喜欢他,那沈洛河也有喜欢的人啊,天天念着他家小师妹,如果真是喜欢他,那岂不是要上演一场我爱你,你爱他的虐恋情深,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肾就疼。
季书冉悄悄红了耳朵:“没有的事,婆婆,我不喜欢他,是沈公子救了我,我对他很感谢”
虽然极力解释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田婆婆就是认定季书冉喜欢沈洛河,并扬言要做媒,沈季书冉不得不告诉田婆婆沈洛河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田婆婆探究的目光又加了一层同情。
季书冉:“……”天啊,想不到自己在家的时候被催婚,到了这里了还要被催婚,真是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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