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大门口,萧元漪已经离开了,两人又没车又没马的,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袁慎二位女公子上我的马车吧,我送你们回府。
程少商:不必了,我们自有马车。
袁慎你阿母都被气成那样了,还想着给你留马车呢。更何况,你就不想知道何家为何定要昭君嫁与楼垚吗?
两人一同上了袁善见的马车,但程君如却是不愿意看程少商一眼,她们今天跟楼家闹得这样僵,程少商还想嫁过去,怕是真的很想离开家吧。
程少商:还是袁夫子交我男女不同席的道理,如今让我和阿姊上你的马车,夫子莫不是忘了?
袁善见看了眼程少商,又将目光停留在程君如身上,她似乎又清瘦了,自楼家出来便没说过话,想来同她阿母一般,被程少商气到了,只是不曾想,她竟也习武。
袁慎啊?还真忘了,原来你是女娘啊?
程君如被袁善见这句话说的笑出了声,看了眼程少商后,又摆出严肃的样子。
程少商:夫子既不是真心与我说话,那我便先下车了。
袁慎既然气性这么大,那楼家提出并娶之事,你怎么还不肯退亲啊?
程少商:阿垚若知道,并娶之事对于我来说是羞辱,他还敢答应,我定会两巴掌拍死他,可他并没有答应他阿母,我为何要对他死心?
程君如:原来你知道并娶是羞辱你,可你还是想嫁给他是吧?你有没有想过,今日我们在楼家动了手,你将来嫁过去有好果子吃吗?那楼大夫人和楼缡会让你痛快吗?且不说楼垚能不能护住你,你自己能护住你自己吗?
程少商沉默着,她当然知道萧元漪和程君如为什么生气,但是她就是想自己选择一次,不想被逼着走。
袁慎楼垚为人无知无能,又不够聪慧,你不肯退亲,是不舍得好拿捏的楼垚,还是不舍得马上就可以逃离父母,去外面见识更广阔天地的机会呢?
程少商:袁善见,你少羡慕我,再者说,我便真如此想,与你有何干系?
袁慎别跟扎了刺似的,你可知何将军为何非要将女儿嫁回楼家?那是因为楼氏子弟,尽是儒生文官,嫁给楼垚,何小公子才能保住何家遗产。
程少商:你是说何家的部曲吗?
袁慎不止部曲,还有庄园、屋堡、族人遗孤,现在由他阿姊暂管,待何小公子长大后,再行归还,此事说来简单,但是在何小公子长大成人这十几年间变数太大,楼垚是何昭君眼下最周全的选择。
程少商:可阿垚不喜欢何昭君,再说,我就不相信全城就没有第二个心地磊落,且感佩何氏忠义愿意迎娶何昭君之人。
程君如:楼垚与何昭君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若换作是你,你会放任这样的人不嫁而去嫁于他人?她已经上过一次肖世子的当了,你认为她还敢去相信其他人吗?
程少商没想到,她阿姊会跟袁善见一样来说教,让她放弃楼垚,凭什么就得让她退步呢?
袁慎何家如今赞誉满天下,何昭君嫁妆丰厚,会贪图这些的人家何氏信不过,不贪图这些的人家又不愿意出头。
程少商:不如,袁夫子,你娶了何昭君吧,你心地磊落,定不会吞并何家部曲,再说,你的才干学识相貌,比阿垚都强百倍,若是你提出来,何昭君定是不会……
袁慎不会什么?迎娶何昭君这样的新妇,轻忽不得怠慢不得,将来还需要倒贴许多人力物力,帮扶何家东山再起,你可真看得起在下。
袁善见说完又将目光看向了坐着闭目养神的程君如,她今日应当也是被气坏了吧,才从战场上回来,还要跟着阿母一起处理妹妹亲事,应该很累吧。
袁慎天色不早了,就此别过吧。
袁善见让马夫停车,程君如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袁善见一眼,跟着程少商一起下车了。
程少商:这个袁善见,我就说他应该叫袁善变。
程君如:少商,你想嫁给楼垚,可他也想娶自己想娶之人啊。
程少商沉默了,她就不该说那些赌气的话,这些好了,得走回去了。
晚上,程君如收到了一张字条,邀她到城郊一叙,这字迹像是凌不疑的,只是凌不疑从未约见过她,程君如很是疑惑。
即便程君如很是怀疑,但还是带着家丁武婢出门了,她倒是想知道,倒底是谁诓骗她出门,只是越靠近目的地,程君如越是心慌的厉害。
程君如本想叫车夫停车,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马儿嘶叫了一声,马车随即也停了下来,之后外面便响起了打斗声。
程君如推开马车门,发现自己已被歹人团团围住了,程君如跳下马车,看到程君如出来,枳实便向程君如靠近了。
枳实女公子,人太多了,你先走,我们留下断后。
程君如:说的什么话?是我将你们带出来的,我就要好好的将你们带回去。
程君如拔剑,也同他们打了起来,只是她不明白,皇城之下,哪里来的匪徒?程君如此行只为上香,故而随行家丁武婢不过十人,敌多我寡,今日怕是难以逃脱了。
就在程家护卫死的差不多时,一队人马从她们左侧而来,看情形,她们似乎有救了。
枳实女公子,小心。
程君如一转身,枳实已然倒在了她怀里,她一脚踢飞了那人,看着枳实胸口的剑,已经不停的往外渗出的血。
程君如用手按住,但是于事无补,为什么会这样,她就是想去上香,为什么会连累枳实,为什么会被人围攻。
程君如:枳实……
程君如的声音已经哽咽,枳实是除了她父母家人,陪伴她最长久的人,两人亲如姐妹,如今这番情形,她又怎会不伤心难过呢?
枳实女公子,不哭。
程君如:好,我不哭,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我能救你的。
因为那一队人马的出现,程家护卫都撤到了程君如身边,保护她。
枳实女公子,能遇到你,是我毕生之幸,我恐怕不能陪着女公子出嫁了。
程君如:不要说话了,我不许你说胡话。
说话之际,那些歹人被俘了,为首的华服公子看着血泊中的主仆二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枳实女公子,以后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枳实想抬手去擦程君如脸上的眼泪,但到半空便掉下去了,程君如紧紧的抱住枳实,大哭了起来。
程家护卫面面相觑,自家女公子与枳实情谊深厚,他们不知该如何劝慰。
不一会,程君如将枳实的遗体放到地上,站起身来,直直的往杀死枳实的人走去,从衣袖里拿出匕首,抵住那人的脖子。
程君如: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伏击我们!
那人被程君如嗜血的模样吓到了,说道:“是你,装腔作势蛊惑雍王,致使冯翊郡城破,我们不过是为主子报仇……”
只一瞬间,程君如的匕首上被沾染了那人的血,程君如仇视着另外被俘的几人。
文子端女公子,还请看在在下的份上,留下几个活口。
程君如:他杀了我的婢女,我杀了他,也算是报仇了,至于其他人,自然是交由三殿下处置。
程君如擦干净匕首,将它收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程君如:多谢三殿下出手相救,日后定当报答。
文子端看着程君如,这次见面,她不似初见时那般明艳动人,也不似再见时满面愁容,更不似又见时意气风发。
她乱了发髻,白皙的脸上沾染了稍许血渍以及泥土,淡蓝色的曲裾上,亦是同脸上一般沾上了血渍与泥土,眼神也不似前几次相见时柔和,而是充满了杀气。
文子端她是个忠心护主的,你日后好好善待她的家人便是了。
程君如:她是我年幼时所救的孤儿。
眼泪随着程君如的话语,夺眶而出,枳实视她为至亲之人,而她却未能保护好她。
文子端走了几步,拉近他与程君如的间距,拿出手帕,擦拭她的眼泪,程君如有些震惊,抓住了文子端的手,抬头看着文子端,眼眶含泪的模样,楚楚可怜。
文子端我送女公子回府吧。
听到文子端说话,程君如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是她失礼了。
程君如:多谢殿下好意,臣女自行回府便可。
程君如对着文子端屈了屈膝,转身捡起地上的佩剑插回剑鞘,顺手给了一旁的武婢。
程君如将枳实胸口的剑拔了出来,又拿干净的手帕堵住枳实的伤口,一盏茶的功夫,血液便不在往外流了。
程君如吃力的抱起地上的枳实,将她放到车厢,看着程君如坚强的背影,文子端有一丝心疼起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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